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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叫何福进吧,在我唐家做了多久了?”出人意料的,唐谨铭并没有接着刚才的火气直接暴起,而是语气平和的问道。
何福进稍稍一愣,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好,用依然有些颤抖的声音回答:“回老爷的话,小人来唐家已九年有余,唐家酒楼的买卖是三年前交到小人手里的。”
唐谨铭没有立刻接话,他用手指夹着耳鬓的一缕垂到胸口的白发,用极缓慢的速度往下顺去:“唐家酒楼在你手里的三年来,也曾经取得过不俗的成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五月底入账三万两的惊人成绩也是出自于你手吧。”
“是,是,正是小人。”何福进连声应道,一边还躬身敬谢,他用尽力气把身子躬得尽可能的低,所以他没有看见唐谨铭的神色,正渐渐转向锋芒。
“唐家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也不会因为偶尔一次的犯错就降罪于人,但是,唐家酒楼的买卖从三个月前开始就已经开始有不景气的迹象了,我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可是你让我很失望。”唐谨铭语气里透出一种仁至义尽的无奈,微微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用托盘送了茶盏过去让唐谨铭饮用。
“老爷,这不能全怪小人啊,三个月前,唐家酒楼对门新开张了一家柳寓楼,一直在跟我们的酒楼作对,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挖走了不少我们的客人……”何福进已经没有退路,他还想尽可能的争辩两句。
唐谨铭只是轻轻夹了一口茗茶,打断道:“这些都只能说明你的无能,交了你的腰牌,你的掌柜一职,就到此为止吧。”
唐谨铭抬手示意,立刻就有人上去取了何福进的掌柜腰牌。
何福进面色卡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实他已经不关心他的职位了,只要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见唐谨铭没有再说话,何福进急急忙忙行了一个礼,转身要走。
可是有人并不打算让他走,在唐谨铭身后的大堂立柱阴影中,如魅影般闪出一个笼罩在黑纱中的窈窕身影,身影晃动手臂,两根在大堂火光中闪着绿光的淬毒银针激射而出,直奔何福进的脑后。
死神在逼近,何福进却浑然不知,。
“叮——呯——”
然而,没有听到那意料中的毒针入肉的闷响和惨叫,有的只是两声清脆无比的冷兵的低吟。
一个俊朗的人影跃进大堂,一剑斩落了银针,吓得何福进一缩,整个人跌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人几乎都惊得说不出话,他们这才看清,突然闯入的男子,脸上有一道绝长的伤痕斜贯过鼻梁,不是唐择胜还是能谁。
“唐薇薇,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不留情面啊,老爷子好像没有说过要让你害人性命吧?”唐择胜直起身形,稍稍护住何福进,眼神投向方才从阴影中露面的女子。
女子蒙着浅浅的黑色面纱,头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紧身的暗黑色夜行纱衣更是将她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
“你不也是老样子爱管闲事?这个人知道太多唐家的事,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你清楚会发生什么吧?”唐薇薇用余光看了唐谨铭一眼,见唐谨铭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只好自己接了话。
何福进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就悬着的心简直快要爆开,眼泪和鼻涕跟着就滚了出来,他蜷缩在地上,动也不能。
真没出息——唐择胜瞥了一眼何福进,无声一叹,道:“照你这么说,那在座的恐怕没一个人可以留下活口了,再说了,要是把议事堂这么‘重要’的地方搞得血溅当场恐怕也不太妥当吧。”
他还特别加重了“重要”两个字。
唐薇薇还想顶回两句,却听唐谨铭突然轻咳了两声,于是只好作罢,退回到了立柱后面。
“那就留他一命吧,带下去吧,把整年的薪俸都补给他,让他别再出现在唐家了。”唐谨铭不想再纠缠这种琐事,淡淡的招呼了声,何福进就被几个侍从架走了。
“择胜,今天因为你开口,所以他活了下来,但是你需要记住,这个人有朝一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而出卖了唐家,使唐家利益受到损害,甚至有人为此丢了性命,这些全部都是你的责任。”唐谨铭眼神中阅尽沧桑,声载厉色,“你自以为你做出了多么高尚的行为,可是你的高尚,在我的眼中,还是太年轻了。”
“嘁——”唐择胜在唐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拿老爷子没办法。
“月结到此为止吧,众位家主可以回去了。”唐谨铭倒也不在意唐择胜那副不恭不敬的样子,毕竟暗组对唐家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
众位家主见这气氛如此尴尬,本来就如坐针毡,听老爷子这么一说,都像得救似的纷纷起身告了辞。
不少的家主在离开的时候,都出于礼貌的对唐择胜行了饯别礼。
反而是以前地位最低的唐静走过唐择胜的身边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偏一下,似乎根本没有要过问唐乐林的意思,唐择胜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太无所谓,反正獒选的孩子从选定开始,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待人尽数散去,唐谨铭才又悠悠开口:“雨溪,你是打算一直躲在外面吗?”
忽然被这么一说,藏在门口的周雨溪吓了一跳,她本来是跟唐择胜一起回来的,可是回来唐家之后才想起来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月结会,自己这个管家偏偏忘记了出席,踌躇间就没敢跟着唐择胜进去,却没想早已被唐谨铭发现了。
周雨溪一脸知错的表情这才从门口踱步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找个理由解释两句,倒是唐谨铭和蔼的笑了一声,先开了口:“我就说这整天找不着我的管家,连月结都逃了,原来是被择胜这个臭小子差使走了,雨溪啊,以后你要是不愿意去,你直接跟我说便可。”
靠,这对人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唐择胜呲牙还嘴:“哼,我这边可是有个秘密武器,雨溪她可是巴不得来我这帮忙!”
这秘密武器当然指的是庄心洋。
大堂中,一个年岁不小,另一个须发皆白的两人,这无端端又对上了,颇有些孩子般性格未泯的感觉。
“哦?是吗?”唐谨铭眼中仿佛燃起战火。
“那是当然!”唐择胜也毫不示弱,死死盯着对方。
周雨溪一张秀脸像是施了粉黛,微微涨红,声音也是羞到了极点:“老爷子,首领……请不要捉弄属下了!”
空气好像凝聚了那么一秒。
“噗……哈哈哈哈哈……”唐择胜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也不知到底觉得哪里有趣。
老爷子也开怀畅笑,手抚着大把的胡须好不开心。
“又来了。”
躲在立柱阴影后的唐薇薇无奈捂脸,作为唐谨铭的贴身护卫,像这样的两个人可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与其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得像父子,倒不如说像爷孙那般更加贴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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