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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变得高亢，招来等候大厅中病人家属，好奇，厌恶，关心的各种眼神。
白大褂手半举在身前，胶皮手套上都是还未干的血迹，一只口罩挂在一边的耳朵上，露出毫无表情严峻的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是医生，当然为病人设定最安全的方案，虽然一般的肾脏破裂手术中是可以缝合或者修复的，但是因为病人年龄较小，肾脏娇嫩，又破损严重，缝合难度大，摘除肾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我的心像是被凌厉的玻璃快速的划过，疼的抽搐不止。那种比活生生摘除自己肾脏还要难受一百倍一千倍的感觉，那是我的过失，是我大意，自大，无能的过失，这些极端的错误害的李玫要失去一个肾，我还不知道失去一个肾会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的错误惩罚在李玫的身上使她变为残缺。
“大夫！你救救她吧！”我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放弃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为自己的女人哀求面前的这个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
“小鹏！”
“小鹏！”师父和小东北眼睛中包含着同情，理解，惊讶的复杂的眼神。我回望了小东北一眼，在内心反问他，如果他是我，如果里面的人是老姐，他只会比现在的我做的更多。
“大夫！求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我不能让她少一个肾”我跪在地上拽着白大褂的衣角，卑微的把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尊为神一样的虔诚的嘶哑着声音哀求他，渴望能泛起他一点点的同情心，真正的尽全力去修复李玫的肾，而不是一摘了之。
“你以为我不想保全她的肾脏吗？但是肾脏周围的血管分布的相当复杂，一旦在修复和缝合的过程中触碰到，血液会即刻溢满整个盆腔，到那时一切措施都来不及抢救，很多病人都下不了手术台！”他的话语泛着杀人于无形的凉意，我全身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心中顿时无法权衡利弊。艰难的不知何抉择。
“大夫！大夫！我求求您了，要不您割我的肾，用我的肾换她的，大夫，求求您救救她吧！”我的话在所有的人看起来多么的不可理喻兼驴唇不对马嘴，我掀起衣服，露出自己的肚皮展现给医生，内心也明知道这不可能却无可救药的做着纠缠，心中混乱极了，我既想保全李玫的肾，又不想李玫的生命为此受到威胁。眼神空洞的看向师父他们。
师父没有说话，老核桃的脸上满是悲哀，转过头去。小东北对我狠狠的点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无论我选择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医生难道就不想救病人吗？！”白大褂不耐烦的说道，我将他尊为神一样的仰视他，放弃廉价的自尊，满嘴哀求，最终白大褂默然冷漠的眼神中闪动了一下，之后又淡淡的说：“我尽力吧，但是你不要抱有希望。”
转身进入了那道冰冷的冒着寒气的金属电动门，那或生或死的命运之门。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我的眼中迸出泪花，扑倒在白大褂刚刚站着的地面上，强憋住哭声，肩头抖动，哽噎抽泣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小东北将我扶上座椅，默不作声的坐在的身边，我心中六神无主，遭乱不堪。刚才被棍棒敲击的地方麻木胀痛，联合着后背上，肩头上的刀伤产生透彻心扉的疼痛，我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只有这样心中才有片刻的安慰。
突然手术室的们开了，一辆白色的病床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推出来。手术室门前的大厅中所有的人都的极速冲上去。医生疾步推着病床，高喊，十一号号病人家属，十一号病人家属！我的心泛起一阵凉意，我的李玫是七号。很多像我一样激动的围上来的家属又失望的各自散去。
大厅中特别的安静，每个人都怀着心事，偶尔有人如不住这种等待的煎熬，发出几次短暂的抽泣。墙上偌大的石英钟的表针哒哒哒的一分一秒过去，我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被憋炸了，想即刻知道李玫的情况，奢望她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俏皮的说话，说着，不许看别的女人，小鹏哥哥，只许看我，怀念她身上那种婴儿般的味道，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这种感觉是在婉婉，叶子身上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九号病人家属……
十三号病人家属……
五号病人家属……
就连比我们晚进手术室大门很久的病人都被推了出来，李玫依然没有出来，已经下午三点了，李玫在里面带着整整六个小时，各种不好的念头充斥着我的内心，李玫是不是大出血了，还是有什么更危急的事情。我坐立不安的想着。把这种最坏的念头都想一遍，在自己一一推翻。
一张张病床从我们眼前经过，手术室外的大厅中，等候病人的家属越来越少，最后可怜的只剩下我们四人，小东北僵硬的坐在我的身边。师父的手中把玩着一只烟，始终都没有点上。28号若有所思的站在师父的身边，身子依靠在墙上。
大厅中死一般的宁静，我们四人像是永恒的画面，麻木的看着某个路过的医生护士。
“七号家属！！”这句话在寂静中响起，我的心即刻提到嗓子眼。竟然有些茫然失措。
手术室的门后，一个护士高声叫道。
“李玫！李玫！你怎么样了，我冲上去，俯下身子看他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李玫平躺在病床上，上面挂着几瓶液体插着各种导管，可怜的她紧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是被泡过的猪皮。我的心中咯噔一惊，头皮发炸，被李玫的样子吓了一跳。
“大夫，她怎么不睁开眼睛！”我惊恐的问道，白大褂脸色白蜡黄，样子有些虚脱。
有气无力的说道：“麻药的原因，半小时以后就就会醒。还~~”
“大夫，她的肾保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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