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蓉回到宿舍,煮了碗面条,又冲了个澡,刚洗过的秀发,蓬蓬松松地披在脑后,浑身舒爽。惬意地坐在电脑前,又开了聊天窗口,继续末写完的书评。手机嘟嘟地响起来。
“喂,你好。”黄玉蓉右手握着手机,左手拢一拢清香的秀发。
“嘿!小黄啊,听出我是谁了么?”一个男人大声武气地笑,似乎是她很亲近的蜜友。黄玉蓉一楞,脑子里转了几百转也没想起是谁,只得笑笑:“SORRY!我真地一下子没想起你是谁。”
“呵哈,你的楼顶修好了么?”
“哎呀呀---”黄玉蓉淡淡一笑,“原来是王部长!修好了。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王部长很夸张地大笑,“怎么样?今晚月色很好,不出来走走?”
“对不起!我还有事。”黄玉蓉一口拒绝,王部长就讪讪地挂了电话。黄玉蓉暗暗感觉好笑。顺手进入聊天室,一眼就看见“我本平常”,脑子里立时清晰地浮现出方斌那张稚气而又灿烂的脸,心里一喜。连忙改个名字---女人如诗。静静地等着。
“嘿!你好!昨日的朋友。”只一小会儿,我本平常就发来了问候。
“你也好,方斌。那么巧啊?我刚来。”
“谢谢你记得我的名字,”方斌送了一束花,“这就叫有缘千里聚于屏啊。呵呵,你在山西,我在江城。这些天,你还好么?”
“嗯。还好吧。”黄玉蓉凄美地一笑,一种童真般地欣喜又涌上心头: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山西呢。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没有理由让我们不快乐。”
“谢谢!”黄玉蓉真的心头为之一宽。
“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请---”黄玉蓉悄然笑笑:经常只有我给孩子们讲故事,今天倒有个孩子给我讲故事。
“有个财主,有三个女儿,也就有三个女婿。呵呵,虽然不咋的,可是丈母娘喜欢。为了显示女婿们的文采风流,一年仲秋,请了附近有头有脸的邻居来赏月。出了诗题让女婿们作。要求是七言律诗,四句诗的后三个字分别是:圆又圆,缺半边,乱糟糟,静悄悄。大女婿很机灵,抢先举手。
中秋明月圆又圆,一语既出,举座皆惊:不错啊!不象传说的那么傻!遂一起拍手。十五过后缺半边。吹风下雨乱糟糟,深更半夜静悄悄。也不错。老二见大哥得了表扬,心痒痒的,猛地站起来,摇头晃脑:中秋月饼圆又圆,咬了一口缺半边。呵呵,他嘴大。众人抿嘴偷笑。吃在嘴里乱糟糟,一口吞下静悄悄。”黄玉蓉被他逗得开心一笑。
“别笑!小心看到你的小酒窝。”方斌做了个鬼脸。
“没笑!”黄玉蓉就想:他哪象个孩子?听他口气就象是自己的大哥!
“呵呵,好的。老三看到老大老二都得了表扬,很着急。天上的月亮,老大说了,地上的月饼,老二说了。还有什么东西圆又圆呢?好在他很聪明,向上座一看,岳父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灵机一动,有了:中秋团聚圆又圆。哗---众人拍手叫好。二老拆伴缺半边。儿女大哭乱糟糟,一起死了静悄悄。。。。。。。”
黄玉蓉让他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小小年纪,这么刁。”
“呵呵,不是我刁啊,是女婿们诗才敏捷。你笑了么?”
“哈哈,你没听到我的笑声么?”
“听到了!生脆响亮,悦耳悠扬。”
“谢谢!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我也一样。”方斌停了一下,“可是我昨天遇到一件不开心的事。”
“什么事啊?”黄玉蓉心里一抖:真是那种深切的挂念!
“晚上,我和一个工友给他读大学的儿子去送钱,可是,他的儿子怕做苦力的父亲丢他的脸,对女朋友说是他的亲戚!”
“啊---”黄玉蓉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让我又想起了一个很老的笑话:一对夫妻培养儿子走出了农村,老了,想让儿子寄点钱治病,就写信给儿子。可是回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爹同志,妈同志,你们都是好同志!新社会,新国家,自己挣钱自己花。。。。。。”黄玉蓉由衷地又大笑起来。
“天热,出门打把伞,进门先洗个脸。”
“嗯!”黄玉蓉胸口一暖,重重地答应一声。
“如果一个人在家,睡前关好门,上班注意汽车。”
“嗯!”一种被宠爱被关切的幸福暖遍全身,huanyurou6682@,黄玉蓉毫不犹豫地送上自己的信箱。
“好的,我记下了。祝你开心快乐每一天!”一个酷热的夏夜轻松活泼地就过去了。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骆铃声,声声敲心坎---”早上起来,黄玉蓉感觉心情格外灿烂,几乎是蹦着跳着洗了脸漱了口,一路哼着歌儿出了门,晦暗的生活似乎又多了些亮丽与期待。到底是什么呢?却模模糊糊想不明白。
“嘀—嘀—”早上的阳光很眩目,黄玉蓉听到身后汽车的鸣笛,很自然地躲到了一边。
“嘀—嘀—”可是汽车却锲而不舍地跟了上来,回头一看: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刘宏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阳光下是一张很帅气的脸。
“没有必要。我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比如财产。”黄玉蓉从容平静地说,并不停步。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刘宏伟长长地叹一口气,看她渐行渐远,一会儿又跟了上来,既然不能挽回,我们该到那个地方去走一遭,刘宏伟头伸出车外,声音很低沉。黄玉蓉突然就想哭想笑:这就是同床共枕快十年的男人!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好的!”黄玉蓉倔强地扬起脸,“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马上就来。”
“上车吧!”
“不用!”黄玉蓉头也不回---她决不愿让他看出她会有任何的留恋。走了好久,再也听不到身后的汽车声了,黄玉蓉转过身,伸手招了辆的士,朝法院驶去。
民政局门口有很多人,大多是喜气洋洋的年轻人,一对对的,手挽手,眉目传情,也有双方家长陪同的,更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黄玉蓉心如止水,丝毫没有离婚前的悲愤和屈辱,就好象买错了东西要退回去。
“玉蓉,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们回去好好过,明年要个孩子,都是我错了,好不好?”刘宏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扯着黄玉蓉的手说。
“不用了,我们好合好散。”黄玉蓉轻轻轻推开他的手,也不看他,径自向里走。一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自己就象赌桌上的筹码一样让人赢了回去,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再说自己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的日子,冷冰冰的,象住旅店,又有什么意思?
一男一女两个调解员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半天,黄玉蓉就是不松口。让他们回去再考虑考虑,问黄玉蓉,她摇摇头,问刘宏伟,只说了一句:“随她。”两个工作人员对望一眼,苦笑一下,相互摇摇头,拿出绿色空白离婚证,顿一顿,又问:“你们财产怎么处理?”
“我什么也不要!”黄玉蓉抬起头,小声说。
“哎呀,没见过你这种傻姑娘,人家离婚打破脑袋呢!”女调解员没好气地点点黄玉蓉的脑门,又对刘宏伟说:“小伙子,这么好的老婆你真的就舍得离了?”
“人家要离,舍不得又怎么样?”刘宏伟的声音恹恹的,黄玉蓉心里动了一下,怕自己动摇,赶紧说:“同志,办吧。”
“你们财产不处理好,这婚是不能离的。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吧,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女调解员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处理好了,我真的什么也不要。”黄玉蓉决绝地说。
“那不行,家庭财产是双方公有的,我们要保护妇女的利益。再说,”她转过头对着黄玉蓉说:“你莫傻姑娘,女人离了婚,会有许多你没想到的问题。”黄玉蓉就沉默了不说话。旁边刘宏伟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存折,递过来:“给。”黄玉蓉不接,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象在说:哼!刚才还说不舍得离婚,私下里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把财产都分割好了,刘宏伟就涨红了脸:“我还不晓得你的脾气?你要离就会离的,房子在我的单位里,你根本不会要的,就。。。。。。”女调解员对着男调解员笑了一下,接过存折,看了一会,交给黄玉蓉:“拿着姑娘,你不拿,我是不会给你开离婚证的。”不得已,黄玉蓉拿过存折,看也不看,就顺手放进了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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