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歆羽,你本来就有在教么。”
嘴上说的挺痛快,其实李葛建对后排座上的少女颇有一点“惧意”,虽然萨拉*洛佩兹现在的身份暂时不是飞行员,而是一名来历怪异的受监视者,他就随便岔开了话。
从来到贾拉米得空军基地,虽然没有被关押到军事监狱的小黑屋里,来自ECJA的少校也戴上了一条质地强韧的监控腕带,在基地里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控;这样一种待遇,对自由惯了的萨拉来说自然难以接受,偏偏又是被一名ALSA飞行员搭救至此,现在也只能这样挺别扭的在基地里生活。
关于“拯救ECJA飞行员”的一场外交事件,和阿盟方面的最初预料相反,欧共体方面并没有十分高调的反应,现在也只是在私下里要求阿盟在“适当的时间”将遇险的ECJA飞行员平安送回。
这样一种情形,旁人也许无从预料,亲历其中的李葛建却是很清楚的。
本来么,回想天空遇险的那一天,空中的对抗形势可谓混乱之极,倘若老欧洲选择大肆宣扬此事、气势汹汹的向阿拉伯联盟要人,那双方自然会有一番外交激辩,如果把战斗经过完全公之于众,ALSA方面倒是无所谓,只怕ECJA就会难以解释自己的行为,毕竟不论从国际公法、还是偏袒自由党的角度讲,欧共体联合军在当天的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也许还会酿成更大的政*治风波。
在这种情况下,经历过ALSA第五航空联队和阿盟防卫空军军法处的联合调查。很快核实了萨拉*洛佩兹的身份。也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ALSA方面也就没有为难李葛建、和他从自由党地盘上捞来的联合军少校;要说这里面有没有萨拉的父亲、奥利维耶*洛佩兹将军的一些缘由,这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当然,“没有为难”是一回事,要想在短时间内离开沙特、返回联合军作战序列,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萨拉*洛佩兹就只能入住ALSA临时分配的一套飞行员公寓,每天都要去联队指挥部报到,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贾拉米得空军基地的外围区域。而不准离开基地一步。这种安排,原本也算是挺合理,然而初来乍到、又被人限制自由的年轻少校却一点安全感也没有,索性就直接住到了李葛建的公寓房间里。
人生轨迹完全迥异,如今却有了一段奇妙的交集,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当然这些天除了一起行动之外,倒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曾经驾驶“飓风”快意长空,如今却以人质身份寄居在ALSA篱下,这种境遇。换做以前的萨拉*洛佩兹肯定会大闹一场,完全罔顾自己的“战俘”身份。哪怕为此而被关禁闭也不在乎。
不过现在呢,心中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每天和那个搭救了自己、却时不时喜欢胡说八道的“李”一起在基地里出没,年轻的蓝眼瞳少女倒有点享受这样的生活,最起码,她不再需要披着ECJA的军装,驾机升空去做那些与信念完全相悖的事,再那样下去的话她恐怕就真要精神分裂了。
一名ALSA雇佣飞行员,一个捡回来的ECJA少校,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自然成为了贾拉米得基地的一道奇景。
虽然到达基地已经有不少时候,却始终在接受调查而没露面,此前一直在开罗训练基地换装F-22“猛禽”、最近才返回贾拉米得的第五联队飞行员们都不认得萨拉*洛佩兹;这些年轻人最近开始了复杂的夜航训练,因为军法处调查而耽误了进度的李葛建,如今也在勤学苦练的快速赶上。
来自ECJA的“敌对”人员,这样在基地里晃悠真的可以吗?
带着强韧的监控腕带,就连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监听到,风气开明的ALSA倒也对这情形视若无睹,反正只要不出现一些军事间谍之类的事,其他的就无需多管。
驾车返回驻地营房,一路上想到这些,开车的李葛建就不自觉的脸现微笑,就连平常顺口就来的胡言乱语也忘了说;这种微妙的表情,在刘歆羽眼中暴露无遗,女孩子的思维方式总是和男人不太一样,万里迢迢赶到开罗与恋人会面,其后来到贾拉米得,刘歆羽自然很快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情愫,也觉得这真是挺有趣。
“战场上捡来的恋人”,这种事,旁人听起来也觉得浪漫十足嘛!
话虽如此,对于恋人的搭档李葛建,和最近刚认识的萨拉*洛佩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有一点非同寻常,也让富于知性的女子有一点隐隐的忧虑。
虽然对军事完全外行,刘歆羽却也知道中东的大概情形,彼此敌对的欧洲共同体和阿拉伯联盟,现在也许还相安无事,以后的发展却没什么定数,但愿不会给这两人的关系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思索之间,想起了恋人最近在ALSA的任务变动,刘歆羽借此机会问一问他的亲密战友:
“葛建,你知道美羽他为什么又开始训练了么?
早些时候在开罗,我记得他还说,自己的训练科目已经基本结束了呢。”
“啊,这个么,”
虽然说到ALSA的内部事务,大概还有些保密的要求在,李葛建却并不是在迟疑这一点,说起来他也不是百分之百理解高美羽的选择,“之前的训练,和现在有一些区别,主要是他选择了更换新机型。”
飞驰的轿车中,几个年轻人还在叙话,贾拉米得基地的飞行准备室里,穿好一身抗荷服的高美羽已经整装完毕,他拎着飞行头盔在走廊上快步前行,一边和来来往往的战友们打几个招呼。走出大门,迎着冷冷的夜风坐上一辆电瓶车,路上和同中队的小伙子们聊了片刻,夜色下的巨大机库与停机坪就已经近在眼前。
偌大的贾拉米得空军基地里,和停在另一条跑道对侧的灰色“猛禽”不同,库门敞开的巨大机库中,牵引车正在将一架架涂着拼色迷彩的修长战机出库。
雪亮灯光的照射下,线条凌厉的巨鸟让高美羽眯起眼睛,他跳下电瓶车走近前去,和在场的地勤机师们交谈了三五句,就转身搭上尖锐机头一侧的可收放式登机杆,爬上了离地高度明显大于“猛禽”的战机座舱,熟练的开启总电门,进入战机起飞之前的系统自检与舵面控制检验。
MiG-44,代号“雪雕”,这种仍然在苏俄一线部队服役的双发重型战斗机,是和“猛禽”一并出现在贾拉米得的新锐力量。
“呼叫‘高塔’,座机状况一切正常,请求准予起飞,完毕。”
“这里是‘高塔’,气象数据已发送,一切正常,请等待编组起飞信号。”
“收到,等待信号。”
说话间,通过数据链与基地塔台取得联络,无线电里的一番对答其实只是习惯使然,高美羽借助启动车的电力检测过机载系统,然后依次启动两台引擎。
短暂的启动过程中,伴随涡轮风扇发动机特有的低沉轰鸣,一阵阵气流涌动的啸叫声渐渐升高,“雪雕”机腹的矩形进气口开始吞吸空气,经过两台AL-41F的喷油燃烧、或者直接流过外涵道,化为机尾的两道稀薄尾焰;略为活动气动舵面和全向矢量喷口,线条流畅的修长战机很快一路滑行着到达了跑道尽头。
透过一体化无框座舱盖向外张望,对这架经过若干改装、仍然使用衍射平显的MiG-44战机,高美羽已经熟悉了操控界面与基本飞行性能,他很快就驾驭座机跟随战友们一道升空。
几天来的适应性训练,情况正如他所想象,来自苏俄的“雪雕”综合战力与“猛禽”相去不远,却具备更加出色的高速截击性能,在格斗中的能力也着实可圈可点;暂时没有机会驾驶歼-20,这个小伙子自然很快就喜欢上了这款与“威龙”平行设计、相互借鉴的双发重型战机,感觉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战斗利器。
脱胎于苏联时代的“项目1.44”,经历俄罗斯时代的乱局后才涅槃重生,基本上重新设计过一遍的MiG-44,这一从未出现在米格设计局战斗机编号序列的偶数,似乎也说明了“雪雕”与“项目1.44”的联系。
升空之后一路爬升,清冷夜空中,航行灯的红绿色微光一闪即逝,身形锐利的拼色迷彩战机很快消隐在茫茫无际的夜色里,一场紧张的夜间训练随即展开;凭借气动力翱翔天空的金属巨鸟,只携带训练用燃量、内置弹舱也基本空置的身躯更显轻盈,两台加力推力超过十七吨的AL-41引擎表现分外泼辣,漆黑无月的夜空,在战机传感器的探测之下也好似白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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