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ument.write('第二天一早,陈木生带着沈山香与漂女海棠、冬菊来到五指山口,一条山溪通往深山远处,两边崇山叠嶂,树林茂密。
在陈木生带领下,他们逆溪而上。沈山香与两个漂女女扮男装,陈木生也换了装,戴上草帽,背着一匹白洋布,一副掮客模样。陈木生为啥要化装呢?这跟担心被章家窝的人认出来有关,一旦在路上他被章家窝人认出就会被他们抓去。陈木生说,他被渔民张家父子救上岸后,听说他是教师他们如获至宝,受大太爷和村民的极大礼遇,聘他为教师。姆指山东侧是弓长张的张家窝,姆指山的西侧是立早章的章家窝,东面的张家窝缺少文化,历来被西边的章家欺侮,所以,大太爷热心办学校,可是,他们请来的教师不是被西面的章家用美人计勾走,就是被绑票,因此,他要化装以防不测。沈山秀也企图说服他上虎头山,她说虎头山是女人王国,漂女的天堂,况且,她现在是英雄游击队队长,那里有许多事要做,他去虎头山可以帮她做事。陈木生坚持要她先来张家窝看看,然后再作决定,山香也就同意了。因此,他们为了路上安全,大家都化了装。
一路上坑坑洼洼,跌跌冲冲,到了天亮他们才摸到山上,在岔路口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哪里去?”
“我俚去张家窝?”
“去哪?是弓长张的张家窩,还是立早章的章家窝?说清楚!”
山香道:“是弓长张的张家窝。”
晨雾里,他们只能望见那个岗哨的影子:“那往东!”
陈木生说:“他们是西面章家窝的人,幸亏化了装,他们没认出我来。”
这样,他们过了两道岗哨。晚秋天,山里的早晨有点冷,白雾在山溪上空飘散,山林的树木和路边的野草往下滴水,空气湿漉漉的。她们走不多远,便见一个大山窝里布满人家,白墙黑瓦一排房子,前有操场,操场上竖有旗杆,旗杆上没有挂旗。
村口有个茅屋,陈木生叫她们先进村,他到茅屋里方便一下。海棠说,沈队长,我俚乘机先进村,了解陈先生在这里的情况,特别是陈先生被章家美女勾引过没有,需要弄弄清楚。沈山香一笑,说这没有必要,我是相信木生的。她带领海棠冬菊她们来到操场上,丢掉火把,往学校教室里走去。这时,从小屋前的草垛里蹿出一条大黄狗,汪汪地叫起来。从小屋里走岀两个持枪的人,一个中年汉子一个少年,喝问道:“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沈山香回答道;“我俚从鳖山镇来的,做豆腐生意的。”
那两人喚回黄狗,说道:“好哇,到锅屋里来吧。”
到了锅屋,沈山香问道:“请问大哥,你这里是学校吧,你们张家窝有几所学校啊?”
那人答道:“有几所学校?拢共一个宝贝老师,能办几所学校?”那人忽然警觉:“咦,你问这干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沈山香递过老刀牌香烟,说道:“两位大哥,好像很紧张,为甚?”
中年汉子吸了口烟道:“你们三位兄弟有所不知,我俚村里请来一位好老师,对面章家窩妒忌死了,一会来抢人,一会来恫吓,一会又派美女来施美人计。我俚便日夜値班,看守老师。”
沈山香听到真有美人计,忙问:“那美人计得逞了没有?”
中年人道:“这种亊谁闹得清。章家女人都是夜里来,所以,现在我俚夜里也要值班看守学校了。”
沈山香:“那位老师是啥样人,这么珍贵。二位,能否让我俚见一见?”
少年立即摇手:“大哥,不行不行!没有大太爷同意,谁也甭想跟老师见面。”少年对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忽然想起说:“你们是鳖山来的,认不认得卖豆腐的小三子?”
“豈只是认得,我俚是一个店的,店主是豆腐西施老太。”沈山香套近乎说:“小三子在船上,我俚在沙滩嘴找张家父子俩没找着,……你认得小三子?”
少年笑了:“我俚是朋友。为了值班,昨天,我才从沙滩嘴回来的。”他对中年汉子说:“七叔,我去报告大太爷,就说有人来来找陈先生。”
少年走后,中年汉子说:“你们三位有所不知,自从章家施美人计,那陈老师在学校就住不下去了,被大太爷请到他家去住。我俚在这里玩空城计,想捉到章家派来的美人。”
沈山香颇感兴趣地问:“大叔,你们捉到过章家的美人没有呢?”
正在他要回答之际,少年把大太爷领来了。大太爷面如红枣,长髯过胸,一副绅士派头,他戴着瓜皮帽子,马掛上掛着怀表,拄着鸡血藤手杖。沈山香谎称是陈木生的表弟,受姑父之托来寻找陈木生,因为路上土匪多不太平,故化装成卖豆腐的小商贩。
大太爷有点为难,摸着长髯说:“哎呀,我请陈先生出去办事了。”接着,他请他们帮忙,希望陈家允许陈先生留在此处执教,张家窩离不开陈先生。
沈山香心里好笑,试探地问大太爷:“表哥在这里教书,张家窩对他似乎还满意,大太爷,听说你们在设法留住他呢?”
“是呀,给他说媳妇,他都不要。给他派个丫头,临时服侍服侍,晚上作作伴,他也一概不要。”大太爷说:“陈先生非常洁身自好。”
沈山香听了心里热呼呼的,非常畅快,陈木生的心没变,还在恋着她,西面的章家美女想为引他,那是痴心妄想。
一会,陈木生来了,两人寒喧后,山香笑道:“表哥,快一年了你没回家,姑父派我俚来找你回去呢。”
陈木生微微一笑道:“表弟,你可知道,大太爷和张家窩父老待我很好,我不想回去哩。”
山香:“你是恨姜家寨姜祖荫吧?”
陈木生:“对姜小辫子是恨,对我那未婚妻是爱,但跟我不想回去决心留在这里没有关系。张家窝和大太爷对我太好了,这里也太需要教师了。西面的章家历朝历代欺侮这东西的张家,不让他们在文化上翻身,我偏要这里为张家岀把力,为他们培养出一批秀才来!”
大太爷听着,眉幵眼笑,他放心了,说道:“陈先生,我想留你表弟在敝处玩几天,按排你和你表弟住在学校里,你们玩耍交游方面些。”说着,他拄着手杖站起来:“我去叫厨子来,开火做饭。”
大太爷一走,他俩来到厢房里,海棠冬菊亮出盒子枪,站在门外。陈木生抱住山香,问道:“山香,我俚现在可以不以表兄弟相称了吧?你现在……”
山香见厢房门没关牢,她伸手把门关严,说道:“我想死你了!”说着就扑过来抱住木生。
木生掰开她铁钳一般搂着他的手,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现在是什么人,是土匪?”
山香心里高兴,她想,木生对她不仅忠诚,同时,看来对她也忠贞。木生跟小油头那类人完全不同,他是高尚的人,她冷静下来,回答道:“我是什么人?请你放心,我还是你的女人。虽然我现在是英雄游击队队长,拥有一百多人的队伍,不过,我还是你的山香,狼窝里的那个山香。”
陈木生脑子里闪回他与她在白龙溪畔、狼窝、桃花林里一次次相会的情景,尤其是那桃花落英缤纷飘飘撒撒覆蓋住她的祼体的浪漫。他很快回过神来,拉她坐在对面,仔细瞧了她好一会,觉得她仍然是那么强健,爽快,烈性,只是较前成熟了许多,眼神深沉了许多,胸与臀部瘦了许多。她仍是那么可爱,那么醉人,那么适合他。
山香也在看他,觉得他除了调了一副新眼镜,其它方面似乎没有变化。木生还是那么清瘦,眉淸目秀,肌肤白晢,笑起来真诚,看人的目光从镜片后直射你的心尖儿。山香想,为姜家传种还是他,当初她选择他没有错,给姜大头传承香火非他莫属。不过,此刻她心正眼不斜,没有那种原始的冲动。
陈木生见到山香产生过那种原始的冲动,但立刻被理性克制住了。他知道虽然两人思念那么久,但山香不可能跟他立即上床,他也不想这么做。他对山香的脾性一清二楚,要求热烈,野性。他也喜欢野性,怀念与山香在白龙溪畔狼窝相会相拥的日子,桃花灼灼,山香卧于花丛之中,仰于落英之上,那才是一种美丽。这厢房,靑砖墙,榆朩床,实在离那种美丽太远了,难以引起人的那种冲动。这时,他想起报仇的事,他请山香喝茶后,说道:“山香,你刚才说你拥有武装力量,我俚可以报仇雪恨了?”
“你说去抓姜小辫子?”
“当然。”陈木生说:“是他将你我绑上双人漂,弄得我俚九死一生,不找他报仇找谁去?”
山香想起黄凤岐关照她的话,没有直接回答他。便把在双人漂上如何被大当家救到虎头山,她在虎头山游击队的地位以及她与黄凤岐等人结为五姐妹的事简述了一遍,然后她说:“我俚的境况都发生了变化,但我为姜家传种接代的誓言不变,这是我答应我爷爷的,也是你我在桃花林狼窝里盟誓过的啊!”
陈木生对山香做事义字当先感心入怀,也很喜欢山香的豪爽,便想对报仇之亊暂且放在一边,等与她相处几天后再提岀不迟。陈木生把与山香分离后的情况说了说,接着,他说他想与山香回到姜家寨去举行婚礼以及给姜大头上坆。他认为这样做对他俩对沈家都有好处,同时,可以消除姜小辫子给他们造成的不良影响。
山香听后非常感动,非常赞成。
陈木生说道:“我俚在桃花林里相会,终生不忘。不过,这里没有桃花林,倒是有个野菊坡。在村北森林里有个挂泉,挂泉两边是漫山遍野的山菊花,繁花似锦,白一片,黄一片,那可是个玩耍的好去处。”
山香急急地说道:“那我俚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陈木生按住她的膝头,笑道:“看你急的。一来我到哪里村里都要派人保卫,否则对面章家会来绑架抢人。二来也要等大太爷过来吃过午饭再去野菊坡不迟吗。”
山香便告诉他,她来时黄凤岐不准她去捉姜祖荫,现在,她不管那些了,为了报仇雪恨,为了回姜家寨举行婚礼时的安全,她决定设法去捉姜祖荫。
一会,大太爷帯着村里的几个头面人物,抬来两桌酒菜。陈木生赶快应付,饭毕,立即送走大太爷,便与山香去野菊坡。
到了野菊坡,山香放眼望去,确实是一派景色迷人的地方。在不高的山崖上,挂着一条白练样的泉水,两边灰白色的巨石裸露,此处人称熊掌坡。坡上青草丛生,矮树成林,白菊**一片又一片,繁花似锦,从山腰一直蔓延到山谷边缘,足有两里路长。空气中散发着菊香、松脂香和不知名的草香,令人陶醉。
人到这种环境里,容易兴奋,想入非非。
沈山香把海棠冬菊留在谷外站岗,关照她们不准大太爷派来的保卫人员进来。她拉着陈木生到了一处卧牛石傍,扔了头上旳礼帽,让秀发蓬松开来,往菊花丛里一躺,向陈木生打个媚眼:“你来啊!”
陈木生向周围看了看,见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在卧牛石边打个弯,“叮叮咚咚”向山下流去,便拾起山香的礼帽,坐在她身旁说:“山香,想死你了,想不想玩玩?”
“怎么不想玩?”山香回身抱住他咬了他一口,笑道:“不想玩到这熊掌坡来干吗!”
木生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亲了她一口,问:“怎么玩法?”
“老样子,嘻嘻。”
所谓老样子,就是让木生摘取花朵把她围托起来,然后再把她的衣裳脱了,往她胸间、腿间撒花瓣儿。接着两人热烈拥抱,打滾。他俩在白龙溪畔桃花园里就是这样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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