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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城很大,方圆足有千里,苏寒走出来的时候倒也不急,一路慢悠悠地边走边看。
而毛青等人,则不着痕迹地跟在苏寒的身后,距离其实已然相当远了,若是寻常的元婴修士,断然是难以发现他们的。
苏寒心中思忖,想来是对方在自己身上种了什么追踪的符箓。
天慧城虽为卫城,但比起苏寒所见过的人间界最繁华的都城汴京都要繁荣。主要原因,其实还在于这里的修士密度要远远高于汴京,而且修士对一座城市的介入程度,也远比汴京要大。
到了天慧城中心时,苏寒见到了一个露天的演武场,便见一群修士在里面争斗,周围坐着大量的观众,一个个呼天喊地,好不兴奋。
苏寒驻足围观了片刻,旋即摇摇头,却是想起自己当年在枯骨山下,荥阳城中,也与人这样斗法并被人围观过。
在演武场旁边,便是一栋高有数百层的高楼,以术法加持,坚固无比。站在这座高楼之上,据说可以看到远方的元京。
苏寒此时想着先去元京看上一看,因而并未登楼,径直穿过了天慧城的中心。
夜色渐渐降临。
元泱界的一天比人间界的一天略长,大概有十八个时辰,这对于习惯了人间界的时间的苏寒而言,有些不太习惯。
他走出了天慧城的正北门,便见一条足以容纳十六辆马车通过白玉石路,笔直地通往北方。
他回头看了一眼天慧城:“看来你成心是要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咯?”
说完,他一转头,径直往前而去。
其实他本可以飞行,须臾便能到元京。若是不愿飞行,其实还有坐骑,飞行的陆行的都有。
之所以都不用,便是因为眼下,他实则是想让后面的那些人找过来。
他原先在人间界,执掌了一个庞大的力量。而早在建立银苍阁没几年的时候,苏寒已然在有意识地让武阳培植自己的情报力量。
因为他深知没有眼线耳目的感觉,虽然阳光明媚,有时却会感觉行走在冰窖与黑暗之中。
离开了人间界后。他一时间不太适应,恰好碰到了这么些人,便想先找几个人用一用。
他的步速不疾不徐,转眼已然出城数百里。
便在此时,一声清越剑鸣。毛青踏剑而来,落在了苏寒的身前。
苏寒一脸迷茫。
“嗖嗖嗖!”
在他身后和身周,又有五个人落下,将他围拢在中间。
毛青是化神境界的修士,另外五个都是元婴后期甚至元婴巅峰的。
“有什么事情?”苏寒疑惑地问道。
“苏寒,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毛青微微笑着,似乎吃定了苏寒。
“把我当成肥羊宰了?”苏寒道。
毛青微微皱眉。
这是苏寒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先前在饮酒坊的时候,苏寒这样说,他没有在意。
现在在听到他这样说。毛青却忽地有种不妥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苏寒问道:“你们跟着谁混的?”
旁边一位女子冷笑道:“他在拖延时间,也许还有帮手,先把东西抢了再说。”
“说的对!”旁边一位当即道。
但他们都看着毛青,苏寒注意到了这一点,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个名叫毛青的男子。
“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不会害你。”
那女子道:“小子,遇到我们算你运气好,若是被其他人先盯上,根本不会留你性命。”
苏寒饶有兴致道:“哦?那我倒是奇怪了。若是这边治安如此之差,为何元泱界还能这么兴盛繁荣?”
毛青道:“动手吧,尽量不要伤人。”
他话音落下,旋即却忽地觉得有些奇怪。
就见他的五个手下。包括那个女子,面色都变得十分奇怪,却没有一个人听了他的命令动手的。
“怎么回事?”毛青一怔,他亲眼看到几个手下张嘴,却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
干这个勾当也不是一天两天,走眼碰到硬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有些时候更是死里逃生,但毛青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是他能把握地住的情况发生了。
苏寒微微笑道:“现在可以回答我,你们跟谁了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毛青问。
“我初来乍到,需要几个跑腿的。”苏寒微微笑道。
毛青神色微微一变,这个时候,傻子也知道苏寒是故意让他们找上来的了。
“你不是元婴境界的修士!?”
“是的。”苏寒道。
毛青道:“我们对你没什么用。”
“没用过怎么知道没什么用。”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打探些消息,做点事情,一般而言不会让你们去做打打杀杀的事情。”
“你先放了他们。”
“没关系。”苏寒道,旁边的五个人顿时感觉恢复了自由,却皆是目中流露出恐惧神色地看着苏寒。
“没关系。”苏寒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很厉害,而且对我也很难有信任可言,为了解决这一个问题,我现在已经在你们的体内种下了一道规则。如果你们敢背叛我,我可是会知道的,而且,会让你们立即死去。”
微笑着说着这些话的苏寒,此时俨然已然成了众人心中的恶魔。
“毛青,你跟着我,其他人可以走了。”
“你……”毛青有些无奈,他实则没办法确认苏寒到底有没有在他身体里种下什么规则。但是方才苏寒的那一手,的确是镇住他了。
“你休要唬我们,这些伎俩去骗你那个世界的人还行,我们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寂灭境的修士不知道见过了多少!?”那个女子道。
“你叫什么名字?”苏寒问道。
毛青紧张道:“她叫张晓,但是前辈请见谅,她绝无恶意的。”
苏寒想了想,道:“这样,我们可以来做个小实验。我数一二三,然后你们看你们肚子会不会痛一下。”
他这样说完,便微笑着,数道:“一——二——三?”
下一刻。六个人都蜷缩了身子,蹲伏了下去。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苏寒道:“友情提示一下,我和一般的寂灭境修士可不一样,而且我只是想要几个帮手而已。并无恶意。”
“我跟你走。”毛青站起身,脸色却依然是刷白的,虽然苏寒说的是就一下,但只是那一下,便足以让他们相信眼前这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年轻男子是真的能随时让他们死的。
“就这样吧。”苏寒继续往前走,毛青看了眼几个人:“你们赶紧回去吧。”
张晓担忧问道:“青哥你怎么办?”
毛青道:“我看这个苏寒行事虽然乖张,但人并不坏,我应该不会有事,不必担心。”
“好。”张晓看了眼苏寒越来越远的身影,“那你小心。”
毛青看了眼大家:“怪只怪我们自己。若不是贪心,也招惹不到这样的麻烦事了。”
和众人道别,毛青当即去追赶苏寒。
——
就在苏寒离开客栈的时候。
进了天的屋子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素青的长袍。
在屋子里坐下没多久,苏寒便出门,下了楼。
男子的目光穿透阻碍,始终在苏寒的身上,一直到苏寒出了客栈,他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天,“你师父可是愈发不得了了。”
天没有说话,给男子斟了一杯酒,赫然就是苏寒不久后在饮酒坊喝的星空璀璨。
“每次来元泱界。我都会喝星空璀璨,身为我这个境界的人了,竟然还嗜好这口腹之欲,真是惭愧。”
中年男子微笑摇头,“别岔开话题,你怎么想到把你的师父带来了?”
“他已不是我师父了。”天纠正道。“人间界短期内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留在那里,对他毕竟不是太好。”
“我听人说,你虽然被镇压,可这些年来也是为他操碎了心。据说他筑基的时候便已然展露出规则的天赋,拥有这等逆天神通,真想象不到这些年你为他花费了多少心血。”
天微微一笑,却是不置可否。
“不过眼下这元泱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纷纷到来,你确定让他来到这里是个好事?”
“有我在,还怕他出什么意外不成?”天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你比我还要关心苏寒。”
“毕竟曾是我最为敬仰的人物,而且我也好奇,这次他能到什么地步,可能超越当年的那位吗?”中年男子微微笑道。
“好了,先不说他。”天道,“子成,这次的事情,你是如何打算的?”
“既然说的是大家各凭本事,那当然是要看到时候各自的手腕。”
“哦?”天道,“此次黑界显现,周遭世界几乎都收到消息,要知寂灭境以上高手若是能进黑界一行,不管多少都会有些收获,对于以后的修行更是有着无穷的裨益。但是同样的,入口就那一个,黑界一出现更是不知道何时就会消失,这等状况下,你薛子成却又是要怎么个各凭本事法?”
“所以我才通知你来。”薛子成没好气道,“咱们可是多年的朋友,我知道你早突破了寂灭境界,但我却卡在这里上百万年了。这黑界是我难得的机会。”
“你知我来到这里,更多的是为了招揽人手。”天淡淡道。
“天,不是我说你,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拥有的实力,这般独自一人前来,实在是太寒碜了一些,就你这样,怎么能招揽到人手?知道你的以为你如今潦倒不堪,谁能知道你现在已然坐拥几十亿雄兵?不知道只怕还会腹诽你是哪一路的骗子呢?”
“是两个人。”天耐心纠正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样?”
“当然是如若那青云派、海行门、都神教一般,带足人手打上旗号,再提前知会李元一一声,让他亲自前来迎接,才能彰显身份!”
天摇摇头,“我现在还是低调为主地好,这方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勾搭谁都已经想好了?”
“定好了。”天道,他斜了薛子成一眼,“若非是你,我现在已然出去找人去了。”
“啧啧。”薛子成摇摇头,“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天问。
“变得成熟稳重多了。”薛子成说,“面壁百万年也不是白给的。”
“倒是你。”天道,“你既然有意黑界,为何不带足人手过来?到时候有人帮忙,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我要尽量低调,不然很麻烦。”薛子成说,“你看现在有些人那么高调是不是?我打包票,到时候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先扯他们的后腿。”
二人在这里边说边聊边饮酒,到了晚间,天微微一怔,神色略微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薛子成问。
“苏寒出城了,看方向,似乎是往元京去了。”
“看来他对你的意思倒是领会地很透彻,既不好奇我是谁,也没想着再跟你一起。”
“这样也好,先让他自己看看吧,稍后你若是遇到他,也多多照拂一下。”
“能照拂这位老前辈,是我的荣幸。”
天起身,淡淡道:“我要出去见人了。”
“我走。”薛子成撇撇嘴,“我走还不行,百万年没见,才见面就急着送客……”见天就要瞪眼,薛子成当即撇撇嘴,推门离开。
虽然嘴上说薛子成耽误了时间,但是能见到老朋友,天的心情显然是不错。
就在薛子成离开之后,天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元京。
如毛青介绍,元京以神木桃都为依托,分上下三层,每层间隔三千丈。
最顶的一层,百里方圆,为一块天然的大理石,被打磨的光滑如镜,嵌挂在桃都的主干上面。
这最顶层名为明台,也便是元泱界最大门派元泱派的核心所在。元泱界的第一实权人物元泱尊者,就在这里。
神木桃都,清脆葱茏,足有几百丈粗的枝干延伸出去,又抽出无数的枝叶来。
而每道枝干上面,都有屋舍,拱卫在明台周围,其上偶有人影或者术法的光芒闪烁。
天,便出现在了明台之外的一道枝干上。
早有人在此等候,头深深垂下,恭敬道:“尊者早已恭候多时,还请前辈随我来。”
天微微笑笑,跟着那人走上了明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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