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醍醐 > 第69章 逍遥夜话

?粉红落樱美人泪,相思如勾入心头;

  嗟叹岁月最无情,捎来满头银丝缕;

  广寒玉楼烟霞美,瑶台仙乐无人赏;

  清风白露自饮尽,美景良辰独自享;

  人道神仙逍遥乐,不知也有很多愁……

  欧阳长琴和高成陵坐在惊翠楼二楼一个厢房里,这厢房罗纱轻垂、对着中庭处设有落地大露台,透过玉砌珠饰的栏杆能欣赏着中庭舞台处清丽歌手的轻吟浅唱,这唱的是《寒风玉露歌》歌者虽美但也只是中人之资,却因其咬词唱句清丽脱俗而给她更添几分艳色。

  清亮沉静的嗓音在清雅古筝伴奏下,如一丝清泉,泌入有心听者心头,倚在欧阳长琴身旁着淡红罗纱长裙的女子,慢慢为他杯中斟酒,另一位穿粉红褶裙的女子也往他嘴里送上一掰连白丝也剥好的橙子,无尽温柔,尽在此间……

  欧阳长琴左拥右抱,尽显浮浪本色;另一位帅哥高成陵,却对这个欢声莺语之境略有不适,虽美人在侧,却显得略为拘紧,身旁的美女频频敬酒,也只是斟来便喝,言谈举止也都甚为端正,并无半点狂浪之色。

  高成陵沉静内敛,平时很少流连烟花之地。但因为欧阳长琴盛情邀约,不好推辞,只好尽地主之谊,把他带来这惊翠楼,怎知这傢伙一来这烟花之地,马上就如归家中,好像变成了这儿的熟客,被姐儿们前簇后拥地请入厢房。

  因为欧阳长琴打赏得极为大方,一出手起码一两碎银,如果看上哪位姑娘跑堂打杂特别顺眼,一赏就是五两。从入门到厢房短短一段路程,就花去了五十两银子。

  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主儿,当然马上成为贵客,被请到了惊翠楼二号厢房。

  欧阳长琴虽凭着阔绰的花消打动姑娘们,但他长得实很帅,而且还不时能吟出几首诗词衬托起这浮华气氛,把姑娘们逗得眉开眼笑,厢房中因为这有趣的人物而充满欢声笑语,自是逍遥无限。

  这欢乐的气氛忽然被一阵粗俗的嘘声打断,台下响起一把粗鄙又熟悉粗音:“妈X个X的!爷们来这惊翠楼,不就是寻个开心的吗?怎么尽唱些咿咿呀呀的哭丧啌子,真是烦死了!”

  这声音响起时,台下有一群人跟着起哄:“对啊!哭哭啼啼的!要唱就唱个《十八摸》《粉红巾》《落花儿》什么的!这样爷儿们才高兴得起来啊!”

  欧阳长琴本来极好的兴致被这些俗汉一吵嚷,禁不住心性起了一丝愠怒,但不快神色却在脸上一现而消。他心想:这声音听着真是耳熟,走到花栏边,向粗鲁吵闹声来处一望。

  一个身高六尺,身子滚圆的傢伙正举起一只大烧鸡,一只大脚立支在青花木的凳子上,大声嚷叫着俗不可耐的脏话和各式低俗的歌名。而这粗陋傢伙兴致在同伙起哄声中越来越高,看来他很‘享受’这些粗陋的感觉吧?

  这家伙兴致一高,竟自顾自地放声唱起了低俗小调:“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过,听我唱过十八摸。老板听了十八摸,不花银两摸不着。老头听了十八摸,浑身上下打哆嗦……”

  台上的那年纪尚小的清丽歌女,被这下流的身伙噎得满脸通红,完全唱不下去了。

  这低俗粗人因歌女的窘迫而显得更加得意,破锣似的嗓门唱得越来越响,而他手下的大堆粗人,也和这胖子和唱起来,更多的低俗版本纷纷逞上,有如一道下九流的大合唱!

  来惊翠楼的客人虽也惠喜欢热闹的浮浪之人,但大胖子和手下的歌唱得实在太下流了,把惊翠楼里的欢乐气氛完全破坏,因为这一闹,不少人已在旁边指指点点,看来这胖子和同伙实在不得人心。

  楼中阿姑上来跟这胖子打起招呼:“唉呀~~这位大爷,我们小店有什么招呼不到的地方啊?让柳儿上酒给这位大爷先赔个罪~~。”

  痴肥的俗汉把如水肿般的胖脸转向笑脸盛开的阿姑:“阿姑!怎么请了这个哭丧鬼来唱这破歌啊?这哭哭啼啼的歌让哥们吃喝时特别不爽,不过这台上的小女孩还蛮标致的,我也不特别计较了,让她唱个《落花儿》逗大家一笑,喝得好我萨罗比大有赏!”说着大手还大力地往那向自己斟酒的姑娘屁股上捏了一把。

  本来这样横蛮无礼粗汉,都要被看场子的人赶出去,但阿姑看萨罗比花钱确实大方,还带着二十个身粗体壮的汉子,人人身上都带着武器,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闹僵所有场里的人加起来未必打得过,所以才上前软语相劝,没想这萨罗比完全不给面子,这状况让她好生难堪,尴尬笑容被凝在脸上,场面立时大窘。

  在胖子令阿姑为难语塞时,萨罗比的一个手上已经大刺刺登上戏台,一把搂着台上清丽小姑娘,探手就要轻薄。

  欧阳长琴见这些傢伙越来越过份,眉头一皱,拿起那支琵琶,在琴身上连弹三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没听见琴声响度起,只见那台上搂着歌女的那傢伙像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打一拳,整个人吐着血往后倒去;端着酒碗的萨罗比左手也不知被什么打中,手一松,酒碗还没掉下地,只听到‘叮’一声响,整碗酒飞了起来,迎头向他盖下,泼得他满身是酒。

  然后欧阳长琴手上琵琶连弹几十下,四处桌面上的酒碗在一阵叮当当声中跳将起来,几十碗酒一起都往萨罗比手下身上头上洒去。刚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萨罗比和他手下立刻变成了落酒鸡,狼狈非常,霎时半声也吱不出来。

  有了萨罗比刚才作榜样,他手下有几个机灵点的人一见面前酒碗跳起来,就赶忙闪身一躲,不想飞上半空酒碗竟在半空中还会转弯,碗上再传上来叮叮响声,转个方向扣还是把这些机灵鬼洒了一身酒。

  这摆明了是有高人在附近搞鬼,萨罗比气不过大吼起来:“什么人!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让大爷见个分明!”

  这时一阵‘铮铮铮’琵琶声响起,一把萨罗比印象深刻的声音悠然道:“春虫不知蝉鸣趣,夏萤不辨冰露清;空有一丈壮阔身,只能容下粗狭心!”

  萨罗比从厢房的露台看到一个乐师打扮的人——不用说,这人正是轻浮的欧阳长琴。

  萨罗比吃过欧阳长琴的大亏,知道就算在这儿所有自己人一涌而上,都无法在他面前讨上一星半点好,粗鲁猖狂的神气马上像霜打过的茄子——恹恹沉沉,悄无声息。

  在道上混的人,无论多粗鲁猖狂,脑筋都转得极快的,萨罗比见是这个冤家,也只是呆了一瞬,贼贼眼珠转了转,心中的念头已经换了几次,经过仔细揣摩后,他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应对方法来混过去——装孙子。

  有说高手面前不装迫,萨罗比马上把笑容堆起,搓着手来到欧阳长琴楼下,对着欧阳长琴点头哈腰道:“啊~~这不是在温泉镇救下我和几个兄弟那位英俊风流的先生吗?怎么那么巧,也来这间又小又破的惊翠楼来快活啊?”

  欧阳长琴见这傢伙变脸变得这样快,刚才还气得吹胡子瞪眼,才没几息就把怒气压了下去,还能这样猫着脸过来讨好,不由感到点意外,虽说他觉得这低俗胖子讨厌极了,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现在找出惩罚这俗胖的理由。

  欧阳长琴讥讽笑道:“萨头领,这儿本就是花钱买乐子的地儿,你这样大吼大叫,会把大家的兴都扫尽了!我看你们身上的酒味实在太重了,看来都喝高了吧?再喝下去,可会连走路都无法稳当,得滚着迈出门口啊?那时如果你们滚不出去,我看在老相识的份上,总得帮帮啊?~”

  萨罗比听欧阳这次说话虽然还是那么尖酸,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现在快快闪人,还不致于倒大霉。他知机地对傻了似手下大吼:“喂!大官人都说我们喝高了,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闪啊?难道你们都非要官人让我们滚出去可好?”

  刚才还闹哄哄的傢伙见头儿也耸了,不敢再多说一句,冲上台上,把倒下的同伴架起,一窝蜂般匆匆向门外逃去。

  惊翠楼上下的人都那胖子是顾忌这看上去浮夸无比的乐师才逃去,虽不知道刚才这穿着浮夸的乐师做了什么,但怎么说这男人也帮自己解决这次大麻烦。而欧阳长琴本来就是来找乐子的,也不想再显山露水,见那些粗人都一哄而散后,又悠然地回房中享受美人醇酒之乐。

  厢房中的姑娘们因为这帅哥刚才露那几手魔术般的功夫,而对他更加倾慕,都纷纷向这个帅哥献媚。那些本没被人请去都随便找个借口涌入欧阳长琴所处厢房,一时春光满屋,莺声燕语,轻笑软语,好不逍遥。

  连冷淡端正的高成陵也被这快乐的氛围打动,严峻神色放松下来,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欧阳长琴兴致一高,不由得吟唱起来:“最是逍遥夜光杯,劝君再进一杯酒!欢歌燕语袖添香,莺红柳绿舞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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