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正操船飞逃,见那战船停止,还没有笑出声来,便复见一艘飞舟,船帆高悬破浪而来。那舟上六人,左右两列各三人下桨划水,中间两兵卒,持弓箭对着渔船之船帆。火羽箭射击,需抵近方可,故飞舟疾驰向渔船。不足毕竟修行者,眼力了得,只是将眼一扫而观之,便已识出其手握之箭簇乃火羽箭。
“不好,彼等欲以火攻之。”
话音未落,两箭齐发,已然射上船帆。那帆布应声,呼呼火起。
“糟了!”
不足暗道,一边急急将一道绳索一头系在腰间,一头系在船上,而后翻身下船,紧紧儿贴着船体之侧面慢慢松着绳索,其身潜水下,冷冷注视着飞舟临近。眼见得飞舟冲过,瞧得亲切,不足猛可里跃起,直入其舟。舟上诸兵卒一时措手,被其出拳只是数下纷纷倒地昏迷不醒。不足操控其舟,渐渐靠上渔船,其时船上数道大帆已然焚毁,便是桅杆亦燃灼,火苗呼呼上窜。甲板上虽水泽淋漓,然此时亦是火苗渐起。
不足顺腰间之绳索将飞舟靠上渔船,其上兵卒放置渔船上,再将朱匀放飞舟上,而后断绳驾舟飞逃。飞舟船体瘦小,三面船帆扬起,那海风鼓了船帆,虽无划桨水手,其依然如飞而去了。
待得战船临近,那船上兵卒已然清醒,彼等一边扑火,一边大声呼救,见战船靠过来,渔船上兵卒纷纷跳落水中,游向战船。战船上一人黑布罩面,见不得其面上颜色如何,然那双眼中欲燃之怒火便可瞧出其此时心情之糟也。见那飞舟快艇远去已然不可视,其暴怒之面狰狞如恶鬼。那大人沉声道:
“此间渔船上渔子已尽数被歼,因偶遇抵抗,遂发火箭射之,渔船已然焚毁。”
船上兵卒尽皆应诺而返。
且说不足驾舟行得半日,见无船来追,方才坐于舟中,仔细查看朱匀之创口。不足修行日久,于草木药材颇有涉猎,炼丹制药之术已然大成,然眼下无药,只能以神功略吐,拔箭止血。
那朱匀哼哼唧唧醒了过来。
“金大哥,吾等二人没有死吧!”
“哈哈哈,还好,还活着!”
朱匀略略欠起身子,四下张望道:
“金大哥,此处是何地?”
“某家不知,只是驾船逃命罢了。或者此间已然入海颇深了。”
“没有死去便好!吾等稍缓便往陆地去吧。”
“谈何容易!彼等兵船于海中行练,只怕得一两个月吧!如此时间,莫说吾等净水可用者不多,便是有水足量,哪里能撑到上岸呢!”
二人相对叹气不止。
防城。
一座华美之酒楼上,数人围拢坐于一包厢内。一客子道:
“师兄,下了这般大功夫,此间坊间诸阶层并无修行得道之士子。不如尽快回返宗门的是!”
中央一修端坐,神态俊雅,其缓缓道:
“不可!吾等须尽了心力再仔细搜寻,万万不可忽视哪怕毫纤之线索。否则此地一旦出了篓子,你我兄弟尽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其时若那不足在此,定然吃惊非小!应其必识得彼等尽皆十大宗门中之门人弟子!中央此修却是那入得万劫渊猎捕不足之奔雷师兄,其时此修已然入道初阶之修为也。
万劫渊之巨变,声势浩大,渊外之众修本以为入渊之修,苟存者唯不足罢了。却不料先是有那凤鸣仙子,此时连奔雷此修依然安然无恙!何哉?
原来,奔雷临危之时突然祭出其神秘师尊之一件宝物,瞬时身形转移,加之爆炸之力冲击竟然身处数百里之外,虽波及受伤甚重,然却得免毁殁之难!其实万劫渊中存活者尚有孔长老孔大先生此修在,只是不足却哪里晓得!一路行来心中警觉大存,似是有大阴谋设险以待之感,故步步小心,修行者身份不敢有丝毫外泄。
“奔雷师兄,啊不······师······师叔!闻得四方七八千里之内诸派尽皆设险,此地吾等已然仔细搜寻罢,根本毫无线索,不如及早回山门修行吧!”
“哼!汝等那里知道此事之要?若稍有差池,尔等必然性命不保!莫说修行二字也!至于万里之内诸派之围堵,那傀儡冯成行至何处?又岂是尔等可以操心的!”
“师叔教训的是!”
“如此,尔等下去尽心排查吧!”
众修尽皆应诺而归。
有数修虽面上无色,对着奔雷唯唯诺诺,然一旦离开,怒容呈现。
“奔雷,小人得志也!其嘴脸之恶心无复加焉。入道!哼!入道很了不起么?”
“入道,入道啊!十万修众有一二此修便是不错!奔雷,天才也!”
“哼!天才!有道是天才天妒之!谁知道何时其人便没了!”
“算啦!师弟,嫉妒之状不可再现!否则定然有杀身之患!那奔雷可并非大度之人也。”
“唉!入道啊!罢了!罢了!”
不足其时正航行深海中,对着天上大日调整航线,往遥远之北方而去。而那舟中朱匀,气色渐起。不过此时,二人望着远处天边黑暗如墨之无边云头,心惊如同脱兔,急速狂跳。显见的那无边云头,内含狂乱风暴,不时将至!
若是不足运使神通,其时这般天威虽了得,然定然毫无性命之忧。然不足自从逃亡海上,便定下运使凡人之力脱险修行之策。此时眼观漆黑如墨之无边风暴将临,不足心下决然道:
“某家便要以凡人之力,挫大陆上诸修仙门派之围堵截杀,克天地无边凶险之境之磨难!虽险危惊天,依然不能动吾磐石之心!”
“金大哥,汝在说什么?”
“嗯,朱匀,汝可有惧心?”
“金大哥,若说没有,定是欺瞒罢了。然既已至此,唯有与天斗,与风暴争一线活命之机会罢了!”
“好!且将船帆解下以减其风力之狂暴,此三根桅杆放倒,横置舟上,绑缚紧了,以增起沉浮之力,以免舟艇覆没!”
“好!”
二人便紧张而动。桅杆尚未绑缚好,那风暴之风头已至。正所谓风头正紧!那狂暴之力霎时漫过。一时巨浪滔天而起。先是一二丈高低,呼啸着砸而来,一道道巨浪渐升渐高,转眼间呜呜声若疯魔临世,狂乱无以名状!那浪涛忽然猛可里升起十丈高低,一浪高过一浪,及至最后,浪浪若山岳般,汹涌狂砸而来。
不足早已将朱匀绑缚绳索上,而那绳索又紧紧绑在飞舟上。此时冒了暴雨狂浪,不足趴在船上将桅杆上最后一道绳索绑在船上。还未曾来及长呼一口气,一道巨浪便将其打翻落水。幸好手中绳索未曾松手,不足运使凡体之力量,一把一把顺着绳索爬上飞舟。那飞舟逐浪而起落,一下落入浪谷之底,仰望浪峰,上下落差几近二三十丈,真正骇人!而后巨浪风卷而过,那飞舟似草木临风,飘飘荡荡随浪翻涌。下一时,睁开眼,那飞舟已然浮身浪尖之上,其时俯察脚底,浪若山峰,谷若地盆,高低之间狂狼翻涌,而飞舟宛若一叶,舟上二人不抵蝼蚁也!顺浪再下,二人大呼狂叫,以减其惊恐。其时不足才知天地之威,寰宇之所存普遍规则之力果然不能以寻常而度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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