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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入了冬,这兴平元年,很快便走到了底。
天下纷纷扰扰,从那恒灵两帝之后,便鲜有真正意义上的宁静。
乐土需要强有力的人来支撑,整个大汉十三州,真正能够称得上乐土的地方,屈指可数,在这个年代,除了苟活于世,许多不甘平庸的有志之士纷纷寻找着心中的那一片乐土,以当今天下而论,称得上乐土者,无外乎几处。
并州算起一,兖州算其二,徐州算其三,余者以此类推,其中益州的豫州青州凉州等等从来便不是有志之士的首选,接着便是素来无多大战事的辽东与江东两地。
小小的山林小桥流水,茅庐炊烟萦绕,两个神采清俊的男子席地而谈,矮小桌案上,黑白密布,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
“这天下的形势,便如这盘中棋子,黑白散乱,看似嘈杂乱迹,实则是乱前欲正的征兆,便如当今天下局势,各路诸侯相互倾轧,小动作不断,却也是即将波乱反正的前夕罢了。”
两人中,那一袭白衣的男子执着黑子,轻抿一口清茶,淡然道。
对面那人,一身灰色劲服,与那白衣男子的文士打扮相比,更是多了一份的英气。
那颇为俊朗的脸上噙着一丝笑容,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道:“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天下的形势自然会明朗了许多,前阵子,收到诸葛孔明的来信。邀小弟出山一起辅佐徐州的刘备。小弟正犹豫不决。不知道兄长有何看法?”
那头顶戴冠的白衣男子手中一枚黑子落下,略一思忖道:“刘备确实个不得了的雄主,只是,先天不足,一隅之地已是极限,终究无法创下那王图霸业,所谓的复兴汉室,只不过是瞎喊口号罢了。”
“哦?”那灰衣劲服的英气男子笑了笑。再次问道:“那董卓又如何?”
“待死之人罢了,何足挂齿。”白衣男子不屑地摇了摇头,比起对刘备的评价,俨然比路边的野草还不如。
“曹操呢?”英气男子似乎有些不信邪,再次点出一人道。
白衣男子闻言,眸子闪过一丝精光,沉默片刻后,这才说道:“有成就王图霸业的潜质,此人枭雄之姿天下罕见,天下之大。唯有寥寥两三人能够与之敌。”
“并州袁尚又如何?”英气男子微点颔首后,忽然开口道。
白衣男子望着期盼上。那一片片的黑子,摇了摇头道:“此人比不上刘备,同样也不如曹操那等枭雄,却是将来最有可能问鼎天下之人。”
英气男子心中微震,望着白衣男子,惊声道:“这又是为何?”
白衣男子轻舒一口气道:“棋如人生,你仔细看看,这年轻后生,到底布下了一局多么庞大的棋局。”
英气男子蓦然凝视着棋盘,沿着白衣男子的黑子,不停地分析,脸色越发的凝重,到最后,霍然起身,坐不住了。
“他…他…他这是要…。”
英气男子被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指着那看似杂乱,却隐隐约约带着某种规律的棋子,脸色的惊色丝毫不曾掩饰。
“步步有玄机,落子无根无寻踪,这年轻后生,多年前便已悄悄地埋下了不少伏笔,而这,也仅仅是你我能看到的,外人所看不到的地方,他又下了几子?你不知,我不知,相信天下诸侯同样后知后觉,而这,才是他的可怕之处,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到底藏着多少你我不知的底牌?”白衣男子颇为感慨道。
外表颇为英气的男子,眸子精光闪闪,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刎颈之交对袁尚的评价竟然会如此之高。
眼前这白衣男子可不简单,弱冠便担任合肥、娄、曲阿、上虞的县长,所到之处,政治清明,在吴郡一带,顾雍之名大有名气。
这么多年来,能被他看上眼的绝然不多,顾雍辞官结庐隐居,坐观天下之变,除却个别老友之外,鲜有与外界联系,故而名声虽响,却不曾被请出山。
“难得兄长对袁尚评价如此之高。”英气逼人的鲁肃感叹道。
顾雍与鲁肃相差足有十岁左右,两人算不上忘年之交,却也交情颇深,故而鲁肃经常到顾雍所在的草庐相聚,品评论道,笑谈天下风云变色,倒也颇为悠然自得。
顾雍淡然一笑,手指轻动,又是一枚棋子落下,那细长的美须微拂,黑子落定,这才说道:“说到诸葛孔明,倒也有趣,为兄能看出刘备后力不足没道理他看不出来,为了与庞士元争那一口气竟然应下了刘玄德的茅庐之顾,有趣,着实有趣。”
鲁肃嘿嘿一笑,一枚白子落下,说道:“依我看来倒也不是全都为了与庞士元争那一口意气,他太自信了,定是觉得以他的能力,足以改变一切,那篇悄然流传出的草庐对,想来便是出自诸葛孔明之手。”
顾雍闻言,微点颔首朗声道:“夺取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江东世家,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携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诸葛孔明的这一则草庐对,确实是精辟透彻之言,清楚地为刘备规划出了割据天下的策略,若刘备能够按部就班地完成,不说光复刘汉的江山,半壁之地还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一切,终归是太过理想化,便是诸葛孔明心中其实也没底。” 顾雍摇了摇头道。
顾雍口中朗朗念出的便是草庐对,也就是后世所流传的隆中对,对蜀汉的影响,无异于迎头一个棒喝,正是诸葛亮与刘备的草庐对之后,才确定了之后的一系列战略计划,为后期的三分天下奠定了思想基础,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诸葛亮的隆中对献策,恐怕刘备还在四处流连失所,更不说成为蜀汉的王者,而当下,孙策未死,诸葛亮因为庞统辅佐了袁尚而提前入世,倒是促进了这篇后世赫赫有名的草庐对提前出炉,同样,也使得刘备走出了与历史上不一样的轨迹,先据徐州,图谋益州,倒是荆州刘表未死,孙家还未占据江东,故而,历史的方向,渐渐发生偏移。
“如今庞统在袁尚麾下效力,诸葛孔明在刘备麾下效力,兄长难道就没有一些想法?”鲁肃半试探般开玩笑道。
顾雍笑着看了鲁肃一眼,说道:“我看,是你自己坐不住了吧?”
鲁肃倒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笑了笑道:“让兄长见笑了。“
顾雍不以为意地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儿,微微一笑道:“说说贤弟你的想法吧。”
鲁肃眸子微凝,无心下棋,将棋子放下,沉声道:“小弟自认还算有点小才,这么多年来,若非因为家母身体不好,也早就踏上寻找明主之路了,眼看这两年她老人家的身体有所好转,也该是我出山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以贤弟你的才敢,为兄相信你很快便能出人头地的,只是,在这乱世,最重要的还是辅佐一位明主,贤弟身后又无家族扶持,匆匆离去, 恐怕会多走几年的冤枉路啊。”顾雍沉声道。
顾雍此言倒也是为鲁肃着想,两人私交甚密,顾雍并不希望鲁肃多走那些冤枉路。
鲁肃同样知道顾雍是为自己着想,颇为感激地看了顾雍一眼,应道:“兄长且放心,小弟心中已有去处。“
“哦?”顾雍淡然一笑,虽然心中有所猜测,却不点破,说道:“不知道贤弟意在何方?“
鲁肃豁然起身,目向北方。
手中一支漆黑的箭簇忽而闪过一丝寒芒,鲁肃沉默无声,其实胜有声。
顾雍轻声一叹,似对自己说,似对与他人言。
“难道你真甘心做人棋子么?”
鲁肃展颜一笑,颇为潇洒道:“人生在世,以马革裹尸还,幸也,便是为人棋子又如何?”
顾雍深深地看了鲁肃一样,那双深邃的眸子,闪烁不定。
片刻后,忽而爽朗笑道:“贤弟如此看得开,为兄岂能再畏畏缩缩,如此,你我兄弟一同出山又何妨。”
“哈哈。”
鲁肃大为喜悦道:“有兄长同行,小弟北行就不孤单了。”
当日,吴郡草庐酒香味浓,两个同样才华横溢的醉倒草席,凉飕飕的初冬凄风拂过,当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两道身影,以大地为床,睡得异常的安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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