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晖散去,余留袁尚一人独坐高楼,城楼上那杠黑白相接的猛虎追月大旗嚯嚯声响,城楼上,袁尚不再说话,神色复位沉默,居高往下,笔直的官道不停地有骑兵呼啸而过。
深秋的幽州,树叶已经凋零,从袁尚所在的位置望去,一片枯黄之色,蓟县的所在乃是位于现代的天津市最北部,地处京、津、唐、承四市之腹心,虽然入秋会比气候温和很多的荆州快上一些,却也谈不上恶劣,一些比较耐寒的动物,甚至都还未准备冬眠,比起当代北京天津一代雾霾缠身确实好上不少。
从太阳爬上山尖,到太阳悬于头顶正中央,这几个时辰的时间,袁尚一直凝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沮鹄聪明的没有前来打扰,那道黑色身影没有再出发,也没有再发出丁点的声影,销声匿迹了般。
这个闲逸的下午,确实是袁尚难得休憩时间,近三个时辰的时间,没有一人来找他汇报军情,同样没有叠成小山的批文需要他批示,倒是好好的给自己犯了半天的假。
这种难得的休憩总归是留给闲人的,就像那句挺有趣的言论,舒服是留给死人的,生活本来就很艰辛,袁尚若甘心做一个富家翁其实不难,只是,走上这条路,就注定了他半辈子都无法正正正正的享受闲逸的生活。
轻轻的起身,将象征着地位八万虎狼唯一的一个金盔戴上,沐浴着正午的太阳,修长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巍峨高大。
拾街下楼。拐个弯。沮鹄和十几个亲卫瞬间迎了上来。
“主公。”沮鹄和十几个亲卫行了个军礼。腰板一挺,显得异常的威严。
袁尚点了点头,淡然道:“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可有先生找我?”
“有,”沮鹄点了点头:“两个时辰前,军师找过您一次,不久之后审治事和荀主簿也来过一次,一个时辰前。鞠义将军和徐晃将军也来过一次,还有半个时辰前,云校尉也来过一次。”
“唔”袁尚闻言微点颔首,倒也没有意外,思忖片刻说道:“让他们一齐到议事厅。”
“喏。”沮鹄抱拳道,身子一转,连忙去安排。
不久后,田丰与审配荀谌鞠义徐晃云鹤等留守在蓟县的文士和大将纷纷朝议事厅而去,袁尚口中的议事厅乃是原本幽州的刺史府,如今袁尚率军驻守。理所当然被其占用。
议事厅内已经煮好了热酒,天气渐凉。喝点滚烫的热酒,暖暖肠胃和四肢倒是舒服至极。
“拜见主公。”议事厅大门敞开,这些文人武将鱼贯而入,或是抱拳或是拱手,沉声道。
“坐吧。”居于首位的袁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
见大将和谋士们落座完毕,袁尚这才笑道:“试试杜旭不久前刚酿制而成的新酒,还不错,够辣,喝起来够舒爽。”
在场众人闻言,倒是眉头微挑,七八个人,倒是没有一个不爱酒的,当然,所谓爱,与张飞那种嗜酒如命倒是不同,不过小酌一些,倒是无伤大雅。
袁尚率先端起酒樽,他亲自倒好美酒,还未品尝,一股清香倒是扑鼻而来,袁尚鼻翼微动,倒是对口中那杜旭新酿之酒评价高了三分。
厅内众人纷纷倒酒举起酒樽,同样被那扑鼻而来的就像给吸引住了,倒是有些迫不及待饮用。
“喝。”袁尚一声落下,率先饮酒,坐下大将和文士纷纷跟随。
厅内众人,饮酒动作泾渭分明,文士挥袖斯文品之,武将则豪迈了许多,正是应了那句‘文武分明’的计较。
“好酒。”一杯火辣辣的烧刀子下肚,喉咙至肠胃瞬间暖洋洋的,因入秋而生起的一丝秋寒倒是消散不见了。
鞠义田丰几人同样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第一次饮用如此酒精浓度高的酒,三个文士中,除却审配田丰之外,荀谌这不善饮酒之人瞬间两颊浮现起一丝潮红,倒是如同害羞了女子般令人一见不由得会心一笑。
鞠义这些武将倒是大觉过瘾,只听他笑道:“这杜小子的酒可是越酿越有味道了,对比一下,末将以前所喝的那些所谓好酒根本就不是人喝的啊,不行,主公,今天这一品,可把我的舌头给宠刁了,末将日后可喝不了那些酸酸甜甜的糟酒,老鞠脸皮厚点跟您讨要个些许回去可好?”
帐内众人哄笑,倒是没有觉得鞠义此言太过夸张,确实喝过这酒之后,对比以往所喝的种种好酒,还真犹如喝河水一样,劲道差太多了,军伍中人,性子刚烈,最喜烈酒,只是以往所喝的烈酒与杜旭所酿的新品种确实差太多,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酒精浓度的概念,不过饮用下来,那种燃烧的感觉还是令他们心中大为舒爽,喝过了这种被袁尚名为‘烧刀子’的烈酒之后,再对比一下,这些个谋士大将还真喝不下别的酒了。
对于他们的反应,袁尚心中有数,笑道:“放心,只要杜旭不反对,这酒要多少给多少,不过军中规矩可不能破,该定量多少还是多少,不然闹事了别怪军令不留情。”
“主公大气。”
徐晃同样眉梢微喜,他也是爱酒之人,这杜旭乃是酒神杜康的隔代传人,带兵打仗或者出谋献策也许不行,不过这酿酒的技术却是天下一流,数年前流亡到并州,刚好是袁尚打开招贤之路的时候,以一道‘酿酒稳军心’的理论让袁尚破例将他纳入了并州匠作营专司酿酒,这几年来,并州虎狼所喝的烈酒全部是他酿造的,比起市面上流传的好酒倒是味道好上不少,不过这一次倒是逆天了,这一手‘烧刀子’以徐晃看来几十年之内绝对能够让嗜酒的百姓或者军人爱不释手,尤其是并州凉州和幽州这些冬季严寒之地,这等暖人肠胃的高浓度烈酒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既然都觉得还不错,等下散了去匠作营找杜旭,一人领个十斤,看你们这出息,说出去丢人啊。”
眼见连素来喝酒挺刁的鞠义和田丰这些人都垂涎欲滴,袁尚着实有些无语,就一酒精浓度较高的白酒就如此惊艳,要是给他们弄上一些茅台五粮液之类的还不得疯掉,好在,袁尚倒是喝过当世比较流行的所谓的好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更像一种含了低浓度的果汁,也难怪历史记载张飞一人喝下十几罐都不醉,正因为如此,袁尚这才杜旭不停地研究新酒,在寒冷的北方,烧酒对冬天的军事部署还是有着不小的作用的,至少将士不用天天受寒受冻,有一壶火辣辣的烧刀子确实暖上许多,厮杀起来也能够更放得开手脚。
“咦?酒香,这么香。”却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地声音响起,袁尚眸子微动,帐内众人各般反应不一,皆朝门外望去。
“是你。”鞠义第一个站起,一副唾弃的模样。
一脸风尘之色的庞统促狭一笑,自顾儿走入议事厅,笑道:“有美酒喝怎么能少得了我,哥几个,有点不厚道啊。”
沮鹄的身影从后面追来,一脸沮丧的神情,垂头丧气,若他老子沮授在场的话,定然一巴掌扇过去,这般神态,如被调戏过一般。
不待袁尚和厅内众人多说什么,却见庞统的身子如同灵活的猿猴般一把抓起鞠义桌案前剩余的半壶酒,浑然不顾鞠义那副杀人的表情,异常豪迈的一饮而尽,完了还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呻吟,令鞠义瞬间暴怒。
“你个王八蛋,临走前偷走我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百草酿’都还没找你算账,这会儿又喝了我的美酒,你真心找揍吗?”鞠义脑门发青,七窍差点生烟,庞统这货,临走还顺了他珍藏了多年都不舍得喝的佳酿,这会儿又肆无忌惮地喝掉他的烧刀子,孰可忍孰不可忍,鞠义多年养成的泰山压顶浑然不惧色的心态彻底崩溃。
田丰和徐晃几人有些怜悯地看了愤怒的鞠义一眼,身子一直,看向庞统的眼神,犹如警惕贼人一样。
“过瘾,真过瘾,不枉此行啊。”庞统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擦拭了下嘴边残余的酒水略微舒爽道。
“王八羔子。”眼见庞统没有一丝‘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的不安,这回彻底的怒了,手臂一掀,几道寒风朝庞统而去。
上座的袁尚倒也不阻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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