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利城前,那浑浊的护城河,先是以自身之宽之深,抵挡了敌军步伐,为破军制造了创敌之机;如今,又是突然燃烧起来,将敌军的归路彻底阻断了。
火焰弥漫,护城河在瞬间成了喷火器,‘咕咕’的不断喷射火焰,构筑出一道通天神墙,如一道分水岭,将敌军分成了两半。
不断有着火球射出,飞向护城河两侧,落在地上,点燃战旗与衣服。
“啊,啊,啊。”
不少人措不及防,惨叫中招,被烈火焚烧,烤成了焦炭。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乌黑一片,很是渗人。
他们没死在敌军手中,却莫名其妙的被烈火杀死,惨不忍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存者惨呼,脸色难看,纷纷抱头鼠窜,躲避着烈火冲袭,战友们惨烈的死状,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心神,让他们奔溃,慌忙逃跑,有甚者,不注意之下,让战友绊倒,被活活踩死。
不过,护城河离城墙也只有三十米,风一吹,火就到了,距离相当近,他们根本无处所逃。乱跑胡走间,又有不少人被烈火点燃,火势很大,纵是他们满地打滚,也是泯灭不了火焰。
“救,救我。”
无数人呼救,挥舞着双臂,不断求援,可是这个时候,众人只顾着自己逃命,谁又能能顾得上谁。
又有不少人惨死,战死火场。
幸存者心惊胆颤,身体抖动,围成一堆,蜷缩在城池正下方,脸色很是苍白。
这样一来,的确可以避免被火烧,可是聚在一起,却成了破军攻击的大目标。
“推滚木,砸死他们。”石毅怒吼,眼神冷厉,没有一丝因为地下敌军惨死而有所怜悯。
战场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丝的仁慈,都是多余的。
轰隆隆!
滚木如洪流,汹涌无尽,被破军战卒一股脑推了下来,他们咆哮而来,一时间,天崩地裂了。
咚咚声轰鸣中,不少敌军被砸死,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沾满了大地,书写了一副新的死亡篇章。
“啊,啊,啊。”
无数人惨叫,虽然没有死亡,却被滚木砸断了大腿、压折了手臂,疼痛如潮水,不断地涌来。
他们脸色狰狞,抱着残尸断臂,哀嚎着,很是凄惨。
“不要留情,扔掉所有的滚木。”石毅脸露狠厉,很是残酷,铁血而嗜血。
“是。”身为战士,对战场更加清楚,若是敌军不死,就要他们死,袍泽死。
因此,没有一个人心生同情。
无数的滚木砸来,敌军死伤更多,也不敢再抱成团,分散开来,四处逃窜。
可这样一来,又被烈火击中,烧的又是惨叫连天。
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敌军不断地陷入死胡同,一个接一个的战死。
“不要慌,镇静下来。只有攻下城池,我们才有活路。”有人大喊,安抚军心。
退路被烈火所挡,他们的生存之路,只有往前冲。否则,就等着被无尽的烈火烧成焦炭,或者被滚木砸成肉饼。
“冲!”
一语出,众人皆醒,也不再抱头鼠窜,在都伯、校尉等高级军官的指挥下,一股脑朝着云梯爬了上去。
因为火烧眉毛,死亡的危机逼迫着他们,这些战卒身形冥敏捷,越发强悍,爬得越快了,消散的士气也在瞬时间暴涨到了最高点。
所有人嗷嗷叫,势若猛虎,疯狂往上冲,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那攻势,比之前不知猛烈多少倍。
这就是所谓的,背火一战,不生则死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打退你们,你们就彻底完了吧!”石毅笑着,嘴巴大张,露出里面雪白的牙齿,很是和煦。只是这股笑容中,却隐含着阴森无比的杀机。
此刻,敌军的士气处于最高点,若是被蛮力击退,那必定会溃不成军,一泻千里的。
毕竟盛极则衰的道理摆在那。
“滚油,上!”石毅挥手,下令道。
“是。”破军战卒应喝,纷纷推着木桶上前,因为此刻滚木已经扔完了,城墙内并不拥挤,木桶很容易就上来了。
“倒!”
石毅一声令下,幸存的战卒均嘿嘿一笑,脸露狰狞,他们拿着瓢子,舀出一勺滚烫的油,就朝着正在往上爬的敌军身上招呼了过去。
“啊,啊,啊。”
油是滚烫的,足有数百度之高,相当的热,就是一滴下去,落在人体上,都会引起炸裂。
无数人痛呼,有的手心被烫开,有的肩膀被热伤,有甚者更倒霉,有滚油落在了脸上,被高温腐蚀的惨不忍睹,不成人形。
砰砰砰声,连绵不绝,这些倒霉蛋惨叫,身体失稳,从云梯上掉了下来,狠狠地撞在地上,一阵骨折声响起。
有的因为跳跃的的幅度太大,直接靠近了护城河,被那片火墙点燃,化成了火人。
“啊,啊,啊。”
滚油、火墙两相配合,地下的敌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下子死伤惨重,哀嚎声遍野。
单这么一会,死亡的敌军,就是刚才攻防战的数倍。
千余人的敌军,现在也只剩下几百人而已,而且,每一个身上都带着伤,都是残兵。
“哎,这场,我们输了!”远处,铁灵望着烈火通天的火墙,听着里面己方战卒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不由眼神一黯,不甘道。
他虽然看不见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但内心很清楚。
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石毅为什么不动用滚油,毕竟那可是守城利器啊,原来它们被沉到了护城河里面,怪不得他刚到的时候看见护城河还泛着金黄色。
虽然那道火墙不会保持很久,但己方军心已破,就是知道利城中,只有一人幸存,他们也不敢攻了。
“真他妈郁闷,被那家伙摆了一道!”枯骨脸色阴沉,一拳砸断旁边的大树,落叶纷纷,飘到了他的头上。
“还不一定。”苦行僧摇头。
他脸色枯黄,但眸子很亮,里面似乎有着佛陀在盘坐。
“奥?”铁灵两人不解,一阵疑惑。
“若是城门破了,我们也就赢了。”苦行僧淡淡说道,即使说话间,他依旧在敲打着战鼓。
战鼓嗡鸣,响彻不绝,似在传播着什么东西。
两人闻言,眸子一亮,有着一丝希冀,在流淌。
一定要攻破啊!
“撞开城门,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此时此刻,城门下,抬木撞门的战卒也只剩下几个而已,而且个个带伤,脸色苍白,那手臂纷纷下垂,已经被圆木压的不行了。
但即使如此,每个人的眸子,都是很亮,有着一种不大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最后一撞!”
一个都伯,左臂已被巨石砸断,露出了阴森的骨头,但他仍咬着牙,忍着痛,用唯一的右手抬着圆木。
“走!”
都伯一声大喝,幸存的几个战卒咆哮一声,不要命的发力,以着一种决绝的姿势,甩木撞向青铜大门。
“开啊!”
都伯怒吼,声音高昂,有着惨烈,就在他们发出最后一击的瞬间,有几颗滚木落下,将其他人砸死,而他也被滚木打断了腿,被压在下面。
不过幸好的是,圆木已经被他们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圆木咆哮,带着所有死去战卒的精神,撞裂了青铜大门,青铜碎片四飞,飞向八方。
大门被撞开了。
“大门开了!”
都伯欣喜,用尽全部力量,大声咆哮,将消息传了出去。
他的声音很响,如惊雷般,轰鸣而长久。
而在他传出消息后,他还还不及闭眼,头颅歪了,垂向一旁,他死了。
“大门开了!”
“冲啊!”
因为屡次冲击被滚油打退,后路又被火墙堵住,敌军士气大跌,已经有了投降的准备,可就在这时,城门破了。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大门破了。
敌军瞬间士气高涨起来,他们嗷嗷叫,眼神发亮,看到了活路,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只要穿过大门,他们就活了,就不需要死了。
战卒们欣喜万分,眼眶中已经有了泪花,原本消散的勇气也在瞬间复原。
“冲啊!”
千言万语,最会汇成一个字——冲,幸存者咆哮,挥舞着大刀,汇成一股洪流,朝着城门涌了进去。
那里就是希望。
众人嘶吼,如猛虎下山,狂暴而无匹。就连那些攀登云梯的战卒,似乎一下子强壮了很多,也不畏惧滚油了,胆量大的惊人。
这陡然的变故,的确很大,大到让很多人心脏都是受不了。可是石毅,依旧一脸平静,没有一丝的紧张与惶恐,只有着坦然与血腥。
他大刀猛挥,砍向前方,似乎在下令。
敌军汹涌,很是猛烈,嗷嗷叫,像一群饿狼,眼睛绿油油,推开了挡门的木头,冲进了城门里面。
可是没一会,冲在最前方的战卒,步子一滞,莫名停了下来。
他们眼露诧异,身体微微颤抖,有着一丝不信,有着一丝不解,有着一丝胆寒。
在他们的前方,有着百人林立。
这些人,各个身体壮硕,矫健而雄伟,他们眼神锐利似刀,刀光肆意,锋利无匹,是一支生力军。
而在队伍正前方,是一个狰狞的男子,在他的脸上,有这一条恐怖无比的伤疤。
这是魏延,他持刀站立,眸子冰冷,有着一丝嗜血。
这是第四步,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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