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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阿牛道:“你怎么能放弃治疗呢?说说这是什么玩意儿,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鲜于通叫道:“这……这是金蚕……金蚕蛊毒……快……快打死我……啊……啊……”
众人听到“金蚕蛊毒”四字,年轻的不知厉害,倒也罢了,各派耆宿却尽皆变色,有些正直之士已大声斥责起来。这毒物令中毒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偏偏又神智清楚,身上每一处的痛楚加倍清楚的感到,比之中者立毙的毒药,其可畏可怖,不可同日而语。
曾阿牛冷冷一笑,朗声道:“想死倒也容易,只需你老实交代你做下的亏心事,我自然给你一个痛快,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撒手不理,任由你受罪七日七夜,到那时肉腐见骨,滋味可不好受。”
就在这时,华山派阵营中传出两声清啸,同时跃出二人,一高一矮,正是当年在刘煜继位大典上看到过的“华山二老”。纵身来到曾阿牛身前,那身矮老者尖声说道:“姓曾的,我华山派可杀不可辱,你如此对付我们鲜于掌门,非英雄好汉所为。”
曾阿牛抱拳说道:“两位尊姓大名?”
那矮小老者怒道:“谅你也不配问我师兄弟的名号。”俯下身来,左手便去抱鲜于通。
曾阿牛拍出一掌,将他逼退一步,冷冷的道:“他周身是毒,只须沾上一点,便和他一般无异。阁下还是小心些罢!”
那矮小老者一怔,只吓得全身皆颤,却听鲜于通在这时叫道:“快杀了我……快杀了我……白垣白师哥。是我用这金蚕蛊毒害死的,灭绝师太也是中了我的暗算才昏迷退位的,此外再也没有了,再也没亏心事了。”
他此言一出,华山二老和华山派众人以及不明真相的峨眉弟子一齐大惊。矮老者眼神一厉,挥刀就砍下了鲜于通的首级,末了。他看着曾阿牛厉声道:“阁下究竟对鲜于通做了什么?竟然让他神志不清,说出这等荒唐至极的话语来?鲜于通和白垣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睡。交情不可谓不深,鲜于通怎么可能下手暗害白垣。华山派和峨眉派分属六大派,同气连枝,鲜于通又为何要暗算灭绝师太?你诱导鲜于通在神志不清时说出这等话来。分明是想要让我华山派自乱阵脚。又意图让我华山派和峨眉派交恶,真是其心可诛啊……”
矮老者话音刚落,西北角上便有一个白衫男子手摇折扇,哈哈大笑着穿过人群,走将过来,行路足下生沙不起,便如是在水面上飘浮一般。这人白衫的左襟上绣着一只小小黑鹰,双翅展开。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天鹰教中的高手人物。那人走到华山二老身前,文质彬彬地拱手施礼。斯斯文文地言道:“前辈请了,鲜于通一事难以定性,还是不要随便下结论为好。今日死伤已多,不如两厢罢战,可好?”
华山派今日可谓是颜面尽失,此时见这个白衣男子又这般似恭实倨,矮老者不禁恨声道:“你是何人?”
那白衣男子又是躬身一礼,轻声言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他“殷野王”三字一出口,旁观众人登时起了哄。殷野王的名声,这二十年来在江湖上着实响亮,武林中人多说他武功之高,跟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实已差不了多少,他是天鹰教天微堂堂主,权位仅次于教主。只听得他缓缓言道,“前辈,正所谓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若不肯罢斗……”他的话音忽然转厉,尖锐的语音有如针尖一般的钻入各人耳中,人人觉得极不舒服。“我教你们人人死无葬僧地。”
一说完,殷野王立时飘身而退,穿过人丛,喝道:“现身!”突然之间,沙中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前支前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众人。原来方才众人都在关注曾阿牛与鲜于通的一场恶斗,竟半点不曾发觉天鹰教教众在沙中挖掘地道,早将众人团团围住了。
华山二老相当识时务,见此情况立刻退避,结阵自守。昆仑、武当、崆峒各派人众,也都没有任何意见,戒备着和天鹰教拉开了距离。
曾阿牛见各大派离开,便上前一步道:“多谢前辈援手!”
殷野王微微一笑,只赞道:“小兄弟好俊的功夫!”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峨眉派几人一眼,又说道:“小兄弟与我一道走吧,我父亲对小兄弟的师承很感兴趣呢!”
刘煜并没有跟随大部队前往集合地点,而是在交代呢苏梦清几句后,就带着粘着他不肯离开的周芷若悄悄的离开了。刘煜身负“气运之体”,自然能感应到气运的变化,也知道如何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此时已是日影西斜,周芷若与刘煜二人才刚辨明方向,却是只走了不足半个时辰便在不远处的沙漠外见到一群元人。为首的一名是身着蓝色蒙古装束的少年人,相貌如大部分的蒙古男人一般,粗眉方脸肤色微黑又蓄着短须,显得极为英悍。他的装扮虽普通,悬在腰间的弯刀刀鞘上却是镶满了各色宝石,看起来价值连城,教人一望即知他的身份非富即贵。跟在他身后的八名大汉却是一副猎户打扮,腰挎佩刀,背负弓箭,还带着五六头猎鹰,墨羽利爪,模样极是神骏。
“蒙古人!”周芷若跟着刘煜藏身在一处沙丘后,满是困惑地道,“他们为何出现在此?”
刘煜挑挑眉,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将六大派和明教一网打尽。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现在就潜伏在这里了。不过这话不好对周芷若明言,只随口道:“他们好像是在等人,我们看看他们究竟在等谁。”
周芷若略一点头。同意了刘煜的提议。不多时,南面方面忽然奔来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老和尚,他的面容枯黄双目却是莹然有光,显是内家高手。此人周芷若与刘煜都识得,正是少林派的圆真大师。只见他步履轻缓从容不迫,双足点在柔软的沙滩上竟不留半点痕迹,然而只是眨眼间。他与那名为首的少年人之间的距离便从十数丈拉近到一丈之内。
那少年人见他露这手功夫也不惊异,仍旧稳稳地端坐在沙丘上望着对方,直至圆真向他跪下施礼。他才缓缓起身笑吟吟地将圆真扶了起来。周芷若见圆真向那少年行的正是元人朝廷中下级拜见上级的官礼,顿时大吃一惊:“少林派投靠了朝廷?”
“未必。”刘煜摇摇头,道:“有可能只是圆真的个人行为!”
周芷若点点头,又道:“师父。我想起来了。那个蒙古少年是王保保,汝阳王的儿子!当年我到大都游历,见过他一面!对了,我那时听说,汝阳王受皇帝指派,专责处理江湖事,这次六大派围攻魔教,他们却悄悄出现在此。莫非要对六大派不利?”周芷若话音刚落,圆真已与那少年人谈完。那少年人带着八名随从向东而行。圆真却在那少年人离开后转身向西奔去。
眼见两方人马各自远去,刘煜从黄沙上跳了起来,拉着周芷若就运起轻功也向西奔去。二人一路追踪着圆真越奔越西,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断崖绝壁,只见他草草拨开山壁上长满的草木,草木之下竟露出一个山洞来。师徒俩跟着圆真钻入山洞才发觉这原来不是天然山洞,却是一条以人力挖掘的密道。
此地原是明教势力范围,这条密道多半也是明教中人挖掘而出,却是不知为何圆真这般熟悉。由于不想圆真察觉,他们并没跟地太紧。师徒俩悄悄尾随着圆真在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密道中左转右转再左转。不过,一盏茶之后,刘煜就不再跟随圆真,而是根据感应到的气运之物的所在,进入了一间密室。
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周芷若随手取出火折子点燃,再往前走了几步,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头舐血的生涯,生死悬于一线,是以见到骷髅两人都并不意外。
周芷若与刘煜一同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两具骷髅一番,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的胸口,看样子似乎是自尽而亡。然而,不等周芷若出声,她便瞥见刘煜自那具男子的骸骨旁拾起了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书信和一张羊皮。
周芷若接过书信,将火漆给拆了开来,从中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她一边看信一边言道:“这是明教教主阳顶天给他夫人的遗书……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阳顶天?那他身旁的女人多半就是他夫人……‘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原来阳顶天是练功走火入魔死的,‘成昆之事’又是什么事?成昆不是谢逊的师父吗?怎么还跟阳顶天有关?”说到此处,她忽然“咦”了一声,连忙拿起那张羊皮用力甩了两下,抖干净羊皮上的灰尘,这才一脸惊喜的对刘煜道:“师父,这张羊皮卷上记载的是明教镇教绝学‘乾坤大挪移’!”
刘煜虽然没有修炼“九阳神功”,但他的内功修为依旧深厚无比,修炼“乾坤大挪移”的速度更胜于原著中的张无忌。不过区区一个时辰,乾坤大挪移就被他修炼到了第七层的最高境界。而这时,周芷若也将白绫上描画的密道全图研究了个彻底,引着刘煜就前往明教总坛腹地。
临到出口,一阵犹如夜枭嘶鸣般的桀桀怪笑突然传来,只听得有一个苍老诡异的声音高声言道:“出奇制胜,兵不厌诈,那是自古已然。我圆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难道你们输得还不服气么?”
周芷若与刘煜互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循着圆真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向西而行。两人一路又行地十余丈,遥遥看到一处极为宽敞的大厅在望。只是厅内一片漆黑,明教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明教五散人,连同方才夸口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的圆真都盘膝坐在地上,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正在调息。
只听五散人中的说不得道:“只因本教素来和朝廷官府作对,朝廷便说我们是‘魔教’,严加禁止。我们为了活命,行事不免隐秘诡怪。以避官府的耳目。正大门派和本教积怨成仇,更是势成水火。当然,本教教众之中。也不免偶有不自检点、为非作歹之徒,仗着武功了得,滥杀无辜者有之,奸-淫-掳-掠者有之。于是本教声誉便如江河之日下了……”
刘煜听了说不得这番话也不由微微一叹。明教有心起事赶走蒙古鞑子原是与武林正道一条心,哪知他们各个说一套做一套,犯下诸多恶行又将武林正道得罪个遍。有今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虽说有朝廷中人从中作梗,明教自身也是其身不正咎由自取。
杨逍却听不得说不得这般冷嘲热讽,突然冷冷插口道:“说不得,你是说我么?”
说不得道:“我的名字叫做‘说不得’,凡是说不得之事。我是不说的。各人做事,各人自己明白。这叫做哑子吃馄饨,肚里有数。”
杨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明教中人再聊地几句,圆真已然抢得先手调息完毕,站起身来。明教七人见状固然是满脸惊骇,便是躲在暗处的周芷若与刘煜也是一脸无奈。这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危急关头,你们这些明教中人不忙着调息抢先,聊什么陈年旧事啊?明教高手都这般颠三倒四,也难怪这么些年来能为了一个教主位将大好基业都毁损泰半。
眼见圆真正要痛下杀手,刘煜不禁乐见其成。只要这明教毁于圆真之手,他就可以毫无后患的吸纳明教的气运,也能早一步达成自己穿越到这方中千世界的目标。不过,刘煜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如果就此坐视明教被灭,似乎难以竟全功。
就在刘煜还未拿定主意是否插手时,周颠竟忽然颠颠倒倒地纠缠起明教密道的事来。只听得他高声大骂:“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这密道是光明顶的大秘密,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是光明使者,韦大哥是护教法王,也从来没有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密道,阳教主怎会带你一个外人行此密道?”
谁都知道周颠这般纠缠密道之事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哪知那圆真此时竟如鬼摸头一般,也秉承“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精神,面色惆怅地交代起他二十五年前的旧情来。听圆真自曝自己便是谢逊寻找多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刘煜熟知剧情早已知其身份,并不意外,而周芷若与杨逍等人俱是惊讶莫名。
听圆真说完他与师妹过去的情-事,他送给阳顶天的绿帽子,听他叹息着道:“我得到了师妹的心,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人。”明教众人固然是怒气填胸破口大骂,周芷若亦是一脸地疑惑,隔了一会,她不禁悄声对刘煜言道:“师父,你觉不觉得这圆真的说法有古怪?……他的师妹阳夫人,当真是自尽而亡?”
周芷若的话声虽低,但仍旧被恢复了功力的圆真察觉到了动静,他当即高喝一声:“什么人?”见没有回应,他又厉声喝骂了一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他内功深厚,这一声喝来石壁同做回音,整间大厅都被震地隆隆作响。
片刻后,寂静无声的大厅内又传来第十人的声响,只听得那人似笑非笑地言道:“纵然藏头露尾,也总好过勾-引人-妻,不知杨左使以为然否?”
此言一出,圆真与杨逍俱是一脸怒色,但周颠怔愣片刻却猛然间大笑起来,连声喝彩:“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
圆真见自通道内走出来竟是峨眉派的周芷若,不由一惊,却又迅速镇定了下来,双目死死地盯着周芷若沉声道:“小丫头,你找死吗?”。
韦一笑见周芷若出现也是一脸惊讶,他对周芷若的观感还不错,问道:“周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周芷若瞥了一眼蓄势待发的圆真,笑道:“小女子是应少林派空闻禅师之命追踪圆真大师,进而误入明教密道,最终才来到这里!”说完,她也不管圆真是何脸色,只满脸诚挚地向杨逍言道,“杨左使,纵然你们明教的密道是庄严圣境,平日里也该着人把守时常巡视才是。被几个外人像是走自家后院这般来去自如,你们明教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你们那狗-屁不通的规矩,也该改改了!贵教阳教主和夫人的骸骨都堆在密道中快与黄土同朽了,可怜你们阳教主一世英名顶天立地,死后非但不能入土为安,竟连被人冤枉戴了绿帽子,你们也不能为其昭雪,当真枉称明教信徒!”
杨逍听周芷若这般非议他们明教规矩,便是心中生怒,可若要呵斥又觉他字字中肯,说的全是实情,竟连半句也反驳不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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