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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前往地魔人魔两城的人陆续赶回,带着大量的物资及人员,整个天魔城的重建变得火热起来,虽然仍显得破败但已不见了最初的惨状。三日前紫罗天在下完命令不一会就将紫千乐移到了城主府的地下密室,重兵看护苍蝇都飞不进去。而紫荆棘恍如变了个人般,每日都在搬运着废弃的石料弄得精疲力尽躺下就睡,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这个生平第一次遭受重大挫折的青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默默对抗着。林泽与牛沧海也没有说什么,两人的伤势到是好了不少,林泽的伤势甚至已经痊愈,唯一不妥的就是已经出现皱纹的皮肤与苍白的头发,似乎提醒着他受的伤有多重。
就这样半月过去了,天魔城的重建已经接近尾声了,林泽与牛沧海早已想告辞而去,但眼下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说,今日决定与众人辞别。此时紫罗天唤人请他们天台一叙。所谓天台就是城主府内最高的一幢建筑,站在顶层可俯瞰整个天魔城,当林泽与牛沧海到达时,已有三人站于顶上,除紫罗天父子外还有诡异的已经样子大变的紫千乐。气氛显得很僵硬,见林泽两人上来,各人表情不一,紫荆棘对着他们勉强一笑,紫罗天仍是那般的风情淡然,令他们感到惊异的却是紫千乐的态度。眼前紫色长发的女子,一双金色的眼眸中如一滩秋水,让人捉摸不透。但两人何等样人,岂能没有发现其中蕴含着一股敌意与淡淡的杀机,这让两人心中不禁升起了警惕。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人能多番死里逃生,大半依仗的就是那野兽般的直觉,紫千乐对两人起了杀意却是不假的。轻轻按住了牛沧海已经准备握枪的手,林泽上前一步施了一礼,开口道:“我们二人在贵城承蒙城主盛情款待,眼下有些琐事需处理,特来向众位辞别。不知城主还有何“示下”?“示下”两字说的极重,意思摆明着就是,我们并不是你的属下,还留难我们这是何意?已经赤裸裸的质问了,若是旁人,在这位城主的积威下怕是这般说已是冷汗直下,双方实力相差实在太大,然而林泽与牛沧海哪个不是胆大包天之人,一言不合,唯一战而已。
紫荆棘闻言却是满脸羞愧之色,张口预言却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紫罗天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嘿然一笑道:“你也不用试探老夫,老夫一生什么都做过,唯独没有做过过河拆桥之事,这番请二位前来,仅仅是想让二位谨守一事不提罢了。”林泽二人下意识的望了紫千乐一眼,只听紫罗天接着道:“看来二位也心中明了了,那便请发个天道大誓罢,此举对大家都好,不便之处还望见谅。”
林泽二人闻得天道大誓却是面色一变,天道大誓却是以当事人一生追寻的大道作为誓言,若背誓将大道反噬,一生再无得道之日,更是心魔重重,百死无生的下场。几乎是所有誓言中最凶残的,太古至今也没几人愿意发这样的誓言,盖因为实在太恐怖。两人面色有些难看,并非是怕违反誓言受到反噬,而是一种彻底的不信任,怎么说大家也一起拼死做战一番,这样将自己的无上命门交入他人之手,怕是无人愿意的。面色阴沉的扫过眼前三人,紫荆棘面色殷红似要滴出血来,紫千乐则没有一丝反应,金色的瞳孔之中满满都是杀机,紫罗天面无表情,实则暗暗叹了口气:此举定然深深得罪两人,偏又杀不得,两人这般天资若说背后没有靠山,傻子都不会相信,眼下天魔城时不宜再树大敌,更何况牛沧海还进入过自家祖祠,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凡进入祖祠之人必为紫家上宾不得怠慢,这是祖训。以两人之才,他日若是心存不满,怕是一场大祸,然而不这么做,更是令人不安,毕竟两个世界之隔谁知道会不会捅出去,到时天魔城只怕覆灭在即,唯有逼二人立下大誓对彼此都好。林泽二人本就不是乱嚼舌头之人,但眼下只感到无尽的屈辱,偏生没有反抗之力,别看牛沧海血脉高贵,其实就孤家寡人一个,自己只是新一代的太虚门人,门派肯不肯为他远征魔渊还是问题,就算愿意,可无尽魔渊能否杀到天魔城。
对望一眼,两人也不再言语,发下大誓看也不看一眼转身便走。林泽只觉压抑到要疯了,心中一股滔天的杀意,他日定当破灭天魔城。甚至不知道这念头如何生成,牛沧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林泽没有发现,他却看到林泽背后的长刀闪过一丝红芒,接着林泽双目赤红,身上升起一股强烈的杀意。大家就算闹得不欢而散也不至于不死不休之地,然而眼下没有脱离天魔城也不好多说什么。
背对众人的牛沧海却没有发现,紫千乐在林泽升起杀意便一步跨出,洁白如玉的手中已升起一股火焰,燃烧得空气都蒸发,诡异的却没有一丝动静,紫荆棘一步挡在面前,一步不退只是死死的望着紫千乐。带众人走远紫千乐才不甘的放下手,冰冷的看了一眼紫荆棘漠然道:“今日起解除你少城主之职,战鬼由我统领。”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大风刮起她身上的紫色大袍,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凤凰。
紫荆棘死死咬住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像个倔强的孩子。紫罗天这个强硬而冰冷的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既然知道是她回来了,你又何必还把她当做千乐呢,或许她才是对的,可是我还是更喜欢胡闹的千乐。”看着仍没有一丝变化的紫荆棘,眼神变得柔和起来,真的太像了,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样子,一样的热血,一样的固执。“你跟我来。”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穿过幽静的小道,终于停在了一间大殿之前,整个大殿内密密麻麻的全是灵位,紫罗天负手站立,显然陷入了回忆,良久头也不回对着紫荆棘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紫性一族传说是战神的后裔,其实这是真的,但是我们仅仅是分裂出来的一支,多年前我们已经在天魔城发芽了,几经起伏,千年前自紫战老祖失踪后更是衰落到了极点,仅仅只剩不到百人,家族领地也仅仅是一个小镇,当年的我也如你这般,我不想复兴什么家族,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你娘渡过一生,不求什么长生。可是看着家族在我眼前渐渐凋零,甚至要断绝了,你祖爷爷都要跪下来求我了,你说我还能有选择么?我带领着最后的族人东躲西藏,血战了八百年,终于在原来小镇上重新建立了天魔城,统领地魔人魔两城,方圆万里之内,谁人敢拭我锋芒?”说道这里却没有一丝的自得,有得只是无尽没落,声音低沉:“告诉你这些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人的一生有时真的没有选择,不是别人逼你而是你在逼自己,如果可以选择,当年我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你娘也不会早早离我而去。”
紫荆棘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眼泪不断落下,与林泽牛沧海两人一见如故,更是浴血战斗过,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生命中首次有朋友的定义,却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定,即使不是自己下的决定可是自己没能阻止,也相当于自己做的了。心中一直在痛恨自己,背叛原来也是这么伤别人也伤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也没有泪水了,也许这辈子的泪已经流完了。紫荆棘高大的身影逐渐挺直,只说了一句:“我要去参加祖魔试炼。”沉重而坚定脚步声逐渐远去,这个年轻人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成熟,只是这代价又有谁知道呢。
牛沧海与林泽走出天魔城,守卫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仍恭敬的对两人行礼,眼中满是崇敬,当日阻兽群一战,两人狂暴无比的姿态仍人难以自禁的热血翻滚。在离开城门之后,林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杀意,一路狂奔起来,一股无形的杀气越来越重,牛沧海面色担忧的跟在后面,所过之处无论任何化凡之下的魔兽俱在杀生之下,化为干枯血肉,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红色气雾包裹住林泽显得妖异无比。不知道狂奔了多久林泽终于停了下来,一身红雾翻滚之后开始收入体内,露出光洁如玉的肌肤,满头黑发无风飞舞,如一尊远古杀神。
牛沧海心中大惊,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猩红无比,再无半丝理智,只有无尽的杀气。林泽转过头看着牛沧海,下一刻杀生划破空气,发出诡异的呼啸,一刀直直朝牛沧海头顶斩下,气势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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