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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中天一剑斩下时候,自知必死的孙百战心神反而平静了下来,心中反而隐隐有些理解石中天做法。理解是理解却不代表原谅。接下来的事却让他始料不及,林泽出手到石中天逃走都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现在来得及仔细看清来人,虽然看起来衣衫偻烂,年岁怕是不大,从依稀显得青涩的面容中可以看出。但是那双眸里带着一股少年人少有的稳重,一身厚重的血煞之气还未散去,彷佛有无数野兽冤魂在无声嘶吼,一双浓眉显得刚毅果敢,孙不战不自觉想起寺内老禅师说过的话:这是个魔性深重的人。随即将这可笑的想法抛出脑后,看来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心神开始涣散了。
林泽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孙百战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自己若早些出手也不至于此,后来虽然出手却也是有所图算不得见义勇为。孙百战似乎看出了少年人的想法,努力想让自己笑一笑,却猛的一阵咳嗽黑色的血从嘴角溢出,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正承受巨大的痛苦,良久才缓缓道:“你是来问牛沧海的吧?”林泽心下明白这个弥留的大汉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早已藏身在旁,后来石中天提到牛沧海自己才悍然出手,也不解释点了点头。
孙百战见他点头,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就是牛沧海提到的林泽,一见之下果然不凡。”这下林泽疑惑了,以牛沧海的性子怎会与人提及这些?
不知似乎将死之人的灵觉都会变得异常灵敏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前阵子我与师弟也就是石中天无意发现一座前人洞府,发现其禁制虽然已经十之八九损毁却是时间太久自然失效的,仅余的禁制却仍一成,我们仍费尽了无数心力才勉强通过,里面果然还没人光顾过,我们大喜过望一路着实拿了不少东西,却在最后的的修炼室发现了进不去,里面可能有洞府主人遗留的修炼法诀法宝之类的,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去。久久都找不到办法之下我们开始强攻,果然一天之后大门果然被我们打破,里面去没有什么法诀之类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牛沧海与一条化凡期的妖蛇,那时牛沧海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妖蛇也是伤痕累累,一见我们妖蛇突然着魔了一般疯狂想杀死我们所有人,所幸妖蛇受伤甚重,合我们三人之力终于将其除去。牛沧海深受重伤却不肯受我们恩惠,而且似乎看出了石中天的不怀好意,将一本功法偷偷塞给我自己离去了。我反而觉得是我们受了牛沧海的恩惠,那条蛇妖显然已然遭了牛沧海重创,最后也是他出手斩杀的蛇妖,不然就我和石中天就算面对受创的蛇妖怕也是难逃一死。我于心不安便追了上去,没走多远便发现牛沧海倒在地上,方才便已经重伤不支只是强行忍住,出了洞府再也压不住伤势,晕了过去。”说到这里孙百战的面色突然变得红润,林泽心中一阵担忧,怕是回光返照。一手贴在他脉门一股真元缓缓护住他心脉。
孙百战本想说不说耗费真元在我身上了,但一想自己现在若无这口真元支撑只怕便是命丧之时,当下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当日救下牛沧海之后,三人便在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修养。无意点却发现石中天常常往牛沧海处跑,而牛沧海的伤势本该有所好转的,却是越来越严重。疑心之下跟踪石中天,才发现他眼见牛沧海年岁不大,修为高深,战力更是强大无匹便心生歹念想要谋夺牛沧海的身家及功法。趁着牛沧海疗伤之际偷袭于他,并喂他吃下失神散,想趁他神志不清套出功法,哪知牛沧海意志坚定无比,即使失神散也无法完全起效。即使心志混乱的状态下仍坚持不提功法之事,在孙百战当面识破之后,石中天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错了,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此事。孙百战念及这么多年师兄弟也不怀疑他,哪知石中天竟以淬了万蛇奇毒的匕首偷袭他,大意之下立马中招。随即两人大打出手,孙百战受伤之下,分心镇压蛇毒竟不是石中天的对手,知晓他的目的是为了功法,一时半会还不会杀了牛沧海,立马逃走想要逼出蛇毒再前去救出牛沧海。
之后的事情林泽便亲眼所见,孙百战将他们所在洞穴告知林泽,只看方才石中天受伤那么重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也不敢回去的。孙百战艰难的掀开撕裂的伤口露出一道细线,轻轻一抹化为一颗储物戒指,召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嘲讽的一笑道:”石中天枉费聪明一世,却不知道他错过的是什么,这是牛沧海给我的功法《涅槃经》,哈哈,他不知道我本来就打算将这九大天书之一传给他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谋夺他人功法,自己却错过九大天书会不会后悔得要死呢,哈哈。”笑声中却充满了悲凉与落寞。
林泽久久无语,从孙百战语气里自然听出了他对石中天不只是恨,更多的却怒其不争,隐隐也能想到只怕从石中天小时候便跟着孙百战长大,其中付出了多少关怀与爱护,至死都还无法遗忘。孙百战仿似风中烛火摇摇欲坠,咬着牙艰难道:“其实你也不用内疚,从石中天伤了我那一刀起我就死定了,万蛇之毒对于化凡之下是无解的。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个戒指劳烦你送往广元寺我妻子赵明霞的手中,这本功法就权当我的报酬了?”
林泽看着他迅速灰白的面孔,要仔细听才能听得到他的说话,最终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答应你。”
孙百战神情放松了下来,喃喃细语:“明霞,对不起了,答应你的要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的,我食言了,真舍不得你啊。。。”头一歪,显然去了。
林泽随意挖了个坑将孙百战埋了,其实从石中天捅了他那一刀起,他的心已经死了。后面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背叛对于这种豪迈重情的人来说,往往比毒药更伤人。
收拾好心情,循着孙百战所说的地方,半日之后终于找到了,进入洞穴开始临泽便有种隐隐的不安,太安静了。洞穴不算很深,一会功夫找遍了却没有牛沧海的半点踪迹,林泽心不断下沉,身受重伤被服下失神散的牛沧海绝对不可以自己离开的,显然也不可能是石中天,他中了一记妖刀,怕也是垂死濒临了。
究竟是谁带走了牛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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