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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炎晟瞧着宝儿大口吃着亲手烤的鱼,心里的伤痛慢慢愈合,多么希望时光就在此刻静止,不再有任何的纷争、仇恨。
“吃饱了吗?”
“饱了!”宝儿扔掉手中的木棍,咂咂嘴,一脸的满足。
亓炎晟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满是宠溺,“吃得跟小花猫似得。”
宝儿站起身,兴致勃勃,“亓炎晟,你功夫好厉害,能带我飞到最高的树上去吗?”
“你不怕?”亓炎晟诧异问道,这丫头胆子竟这么大。
“不怕!”宝儿坚定的摇摇头,满脸期待。
亓炎晟不再讲话,长臂一捞,揽住宝儿的腰。脚一蹬地,竟让拔地而起,二人就似长了翅膀般飞起来。
宝儿惊呆了,并无任何支撑物,凭空飘忽起来。只见地面越来越远,那火堆渐渐变小。赶紧抱住身边的人,勾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好高啊!我们会不会摔下去啊?”
亓炎晟笑笑不语,带着宝儿从这棵树踏到那棵树。清风拂面,感觉世界都踩在脚底下,让人忘记了一切烦恼,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刺激。
终于,二人停在最高的一颗树上,并排站着。
“亓炎晟,你看到了什么?”宝儿目视前方,眺望远处。
亓炎晟低下头,看着她精致的侧脸,顺着目光看过去。
“我看到葱郁的树林、一望无际的田野、池塘、小河、高山、道路、还有蚂蚁般小的人。独在高处,一览所有景物都非常渺小,他们都离我很遥远!”
“你还有我在身边,所以你不孤独!”宝儿将小手放进他的手心,紧紧握住。目光灼灼,一脸真挚。
亓炎晟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儿,满是惊喜,心里像被什么塞满。宽大的手也慢慢收拢,伸出另一只手搂过她的头,轻轻在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额上温润的触觉让宝儿心咚咚直跳。脸蛋儿渐渐升温,嘴角不由自主翘起来。
夕阳悄悄染红云层的面颊,染红了天边。彩霞映在茂盛的森林上、照在叶子上。微微的光斑出现在叶与叶之间,微风吹过,一片片树叶在风中舞动,地上映出了小小的铜钱,又仿佛是大地在眨着眼睛。照在河里,河里染红了。照的道路上,仿佛一条金色的彩带。照在赶路的人们的头上,满带归家的喜悦。
淡淡的金光洒在二人头上、身上。是那么柔和。美好。也是如此短暂。
县衙府内。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莲香赶紧迎出去,果见宝儿一脸甜蜜的走进来。
“姑娘,你回来了。奴婢给你准备了饭菜、沐浴的水也准备好了。你看是先吃饭还是...”莲香说着有些哽咽。
“怎么了?”宝儿收起笑脸,见她低着头,语气有些怪。
“没没没...”莲香慌忙摇头,宝儿哪里觉不出异样,赶紧上前,抬起她的头。见白嫩的小脸儿上是红红的手掌印,肿得老高。
“怎么了?谁打你了?可是因为我?”宝儿着急问道,定是自己与她偷溜出去的事被府里的人知道了,这是受了罚呢!唉!亓炎晟这么大张旗鼓的。这丫头能留得一条命也算那县令宅心仁厚了。
莲香仍是不住摇头,两眼通红。
“咱进屋说!”宝儿拉着莲香进到屋子里,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严肃道:“是我的错。不该让你独自回来,给你陪个不是。只是这打也打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也只好给你些药涂涂,拿些银子买点补品吃吃...”
“姑娘,你可别这么说,奴婢哪能怨恨您!您心善,奴婢是喜欢得不得了,舍不得离开您!”莲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唰唰往下掉,哭泣道:“夫人打我两巴掌是应该的,奴婢该罚,只是老爷说奴婢不配再做大丫鬟,要将奴婢赏给管后院的张老头,奴婢实在不愿。惟有等姑娘回来,见最后一面,便了却此生。”
难怪那县令能这般轻松放过莲香,想来是碍于亓炎晟在,不好弄出人命,便做了这么个惩罚。那张老头宝儿是见过的,快五十岁了,还瘸了只腿,穿的也是脏兮兮,邋里邋遢的。莲香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丫头嫁给他,那还不糟蹋了!
“傻丫头,哭什么!不是说姑娘心善吗?那我岂会舍得让你跳入火坑,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自然会让你安然无恙!”宝儿伸手拭去了莲香面上的泪,带着微笑,安慰道,“莫要想那些死不死的,你家里不是还有爹娘,妹妹在吗?你这一去是解脱了,却让家里人苦了。”
宝儿好言相劝让莲香止住了哭泣,怯生生的问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不用嫁给张老头?”
“自然是不用!”
宝儿的承诺对于莲香来说那就等于是一块免死金牌,放下心来,破涕为笑,又俯下身子,磕了几个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好了!好了!”宝儿最是讨厌人动不动就下跪叩头,赶紧将她拉起来,安坐在圆椅上。转身去到柜子里拿出一个药品,这是药铺里买的,防止路上磕磕碰碰啥的。虽不是很名贵,总是涂点好的。
倒上一些在手上,伸过去,欲涂在莲香的脸上,莲香惊慌躲开。这也怪不得她,哪有主子给丫鬟抹药的,“谢谢姑娘,我自己来吧!”
“你能瞧见脸上的伤不成!”宝儿沉着脸,佯装不悦,“得了!屋里又没别的人,快些上好,伤势能好得快些。若是你这小脸留了疤,我看连张老头都不愿取你!”
莲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时候,姑娘还来打趣自己,“姑娘,你真好!”
宝儿的话让莲香放松了崩得紧紧的神经,算是一个港湾可以依靠。乖乖坐着,满是感动。
宝儿轻轻涂抹着,还一边吹气,生怕她疼着了,“莲香,我过几日便要离开了。”
“嘶!”莲香一惊,身子颤了一下,连带着脸上也一痛。咬住嘴唇,有些无助。
宝儿手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走了,难保没有人会找你麻烦,更多的结果不可预料。有想过把你带走,可你家便在这里,还有亲人。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对吗?”
莲香轻轻点了点头,姑娘一走,自己的下场不言而喻。轻则嫁给张老头,重则丢掉性命。若是一走了之,那爹娘怎么办?妹妹怎么般?
也许一切都是自己的命,能遇到姑娘也是命,“姑娘,你别担心了,是福是祸,莲香都受着。”
莲香勉强的笑容让宝儿心中一痛,若是救不了她,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瞧着她白净的小脸,这般聪明伶俐,何不留作己用!
“莲香,你可愿跟着我?”
“姑娘,您不是说会离开吗?那莲香...”宝儿的兴冲冲让莲香摸不着头脑。
“对!但是你可以留下,帮我照看铺子。那个‘膳香怡’我不是决定买下来了吗?你可以帮着胡章一起管着。你又能识得些字,懂得应变,是个不错的人才!”宝儿拉过她的手,鼓励道。
“我...我真的可以?”莲香惊喜的看着宝儿,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自己竟然能跟着姑娘,还要帮她管铺子,这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咱俩相处这么些天,自然是了解了些,我说你可以,你还不信自己了?”宝儿笑笑,也为她感到高兴。
姑娘真是有一颗玲珑心,什么事都想得周全。莲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有下决心好好为姑娘办事,才能报答她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一室温情满满。
二人有说有笑,早已忘记伤痛。
宝儿如此的善待人,也为她后续的发展做了铺垫。
过不一会,亓炎晟便叫人来邀宝儿一同用晚饭。莲香一事紧急,宝儿没有拖拉,便与亓炎晟说了。这等小事堂堂大将军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宝儿都开口了,却是不一样的。立马使了将士与那县令说道一声,回来复命时,便带上了莲香的卖身契,交由宝儿。
宝儿乐呵呵的收好,连夸亓炎晟好,倒是惹得他不好意思了。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宝儿一并将银子的事也说了。
听到宝儿将事情原委说完,亓炎晟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有几分担忧。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栽赃嫁祸一回事,背后里阴暗关系哪是这么好应对的。
只是她喜欢便只好由着,暗地里多派些人看着就是。
心中的忧虑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她这般单纯,自己就要为她扫除一切阴霾,让她的世界里只剩阳光。
想着,便觉得美好,冰冷的人生多了一个温暖的她。
宝儿自是不会想到亓炎晟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想法,只是觉得他这般毫不犹豫的帮助自己,感觉真好!连带着桌上的饭菜都变得美味起来,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莲香,再给我盛一碗饭!”宝儿举起吃得一粒不剩的碗,对着身边人儿说道。
“哈哈!”亓炎晟大笑不止,一干侍候的丫鬟、小厮,也不由得咧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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