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海面上随波起伏,众人的心也随之起伏,船行到半里位置,柳教主的眉头又一次紧锁:他发现风竟然又大了一些,船行速度比自己预料得要快,自己添加的细沙多了!相反,山水道人此时面带微笑,他添加的细沙正好漏下一半。
眼看小船离终点只有五十丈,而柳教主的沙漏还剩下不少,依这样的速度,太阳教必败无疑。崂山盟已经轰动起来,他们只剩下五十丈的距离便可以欢庆胜利。
大痴道人急得直挠耳朵,却是有劲用不上,就连一向沉稳不躁的不可和尚此时也露出焦急之色,双手在胸前,一会合十,一会又紧攥起来。
柳教主则望着海面,头脑一片混乱。林媚影则蒙着纱巾站在远处暗自焦急。太阳教人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擂台的背景早已撤去,胡大人、两位副手和姚知县,毫无遮挡地看着海面,又看到眼前的沙漏,全都站了起来,搓着双手又不好说什么。
船离终点还有十丈!就在此时,怪事发生了,只见那船原本向这里漂流,可此时在众人前方的水域竟然停止不前,众人以为风停了,可再看海面,波浪仍在向北翻动,怎么回事?
柳教主眼盯着沙漏,双目已是无神,早无勇气去看那海面,脑中更是空荡荡的一片。大痴道人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挠头:“怪事,怪事!”不可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
柳朝晖、柳晗烟、庄昭雪、周清竹等人更是跳了起来。林媚影也觉得无法理解,转头去找王厚,却不见人影,不知他去了哪里。
王厚此时站在围观人群的前面,双掌胸前摊开,使出一式“天与水相通”将小船儿定在海面。此时,崂山盟的沙漏已经漏完,而太阳教的还有一点,他才悄然收掌走回原地。忽听人群中轰的一声,众人欢呼起来:“正好、正好!我们赢啦!”
柳教主眼中无光,听到四周的喝彩声,才回过神来,见状一把搂住大痴道人,将他抱了起来。大痴笑道:“柳老弟,快放下我,我都喘不过来气了,哎哟……”
“第三场,太阳教胜!”吹呼声更是震天,胡大人擦了擦眼睛:“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百姓欢乐,此情此景,实乃太平盛世……”
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太阳教祝贺,柳教主已被众人抬起,走回总坛。总坛的大院里摆了四十多桌,人人畅饮美酒。酒桌上,柳教主放下酒盏,满脸通红:“大家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竟然这样神奇,我就知道肯定是晰儿在帮我,不然,怎么能解释得通?”说着,竟流下泪来。
庄昭雪劝道:“师父,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可要开心点,赵师兄既然帮了我们,说明他心无怨恨,大家都应当开心才对。”
柳教主道:“过两日,我就派人去文昌阁……大师、道长,还有小伙子,大家喝干这一盏。”一饮而尽,向院内其他众人道,“各位兄弟,今天获胜不仅证明我太阳教在这方圆百里是强者,也将是海上的强者,明年正月,我们将随郑公公出海,扬我大明国威,也将展我太阳教的雄风!今晚大家定要不醉不休。来,我敬弟兄们一杯!”
四十多桌的三百多人同时站起,齐声应道:“谢教主!”
王厚向柳晗烟轻声道:“烟儿,林姨怎么没来?要不,我们去找她?”柳晗烟喝了不少酒,闻言喜道:“好啊,书呆子,我们现在就去。”
“嘘,小声点,你先出去,我跟后就来。”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总坛,不一会就来到银杏客栈,却见那两间房门紧锁。王厚奇道:“莫非林姨去外面吃饭去了?”问了小二,才知道两间客房已经退了。
柳晗烟急道:“她们去了哪儿?”小二摇摇头:“这个,她们没说,我也不好问。”王厚问道:“她们什么退的房?”“大概半个时辰前。”
两人走出客栈,柳晗烟自言自语:“林姨这么晚了,会去哪里?”王厚道:“可能是回海州了。”
柳晗烟不满地乜了他一眼:“为什么呀,我们获胜了,林姨不高兴吗?”王厚忙道:“肯定不是,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只有问林姨本人了。”
“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我怎么问?”王厚忽然热血上涌,问道:“烟儿,你想现在看到林姨吗?”“当然想啊,那还用问?”王厚一把搂住她:“好,闭上眼睛,我带你去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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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门的士兵晚上也喝了几杯酒,四五个人还在谈论着下午的比赛。一人道:“今天的比赛太过瘾了,崂山盟的大船驾驭自如,来去如风。”另一人说道:“要说神奇,依我看应当还是柳教主,他真好像犹如神助,让人不得不佩……咦,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东西飞了过去?”
那人道:“得了罢,老洪,你是比赛看多了,又想着什么神奇的事情。”老洪道:“不是,我真看见一个大家伙飞过城墙,向南飞去了。”“呵呵,尽说胡话……”
王厚搂着柳晗烟展开“相通四式”,踏风步先是在屋顶上飞行,一点瓦面,已在三十丈外,连连发力,到了城墙处,单掌拍出,一式“何人能缩地”已经上了城墙,又纵身跳下。不一会,追出城外三十里。老远便听到马蹄声响,心中一喜,更是加紧发力,越过前方马匹,飘身落在路的中央。
奔马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两个人,人立而起,稀溜溜嘶叫着停下。马上那人将火把向前一举,看清路中间的两人,惊问道:“烟儿、厚儿,你们怎么在这里?”果然是林媚影和三桃、四桃。比赛结束,林媚影不愿再停留,当即回客栈退了客房,带着三桃四桃连夜往回赶。
柳晗烟嗔道:“林姨,你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走了,我正在找你呢。”
“烟儿,大赛已经结束,我留在那儿还有什么用?三桃、四桃,你们在前面等我,我有几句话要和烟儿说。”二人应了一声,打马向前。
王厚道:“林姨,你真的不想见柳教主吗?”林媚影叹了一声:“先不说我,厚儿,你今天帮了他的大忙,我很感激你。”
王厚还没有回答,就听柳晗烟问道:“林姨,我们获胜了,你不高兴吗?不然这么急着走。”
林媚影道:“傻孩子,不管是胜还是败,我都要回海州,我不是对你说了,我和他暂时不能在一起。”柳晗烟哭道:“娘,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林媚影搂过她,安慰道:“傻孩子,娘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只是,娘有自己的苦衷……你可以随时来我云台山,带厚儿一起来。”
柳晗烟这时才反应过来,惊道:“书呆子,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好像飞过来的?”林媚影笑道:“傻孩子,你和厚儿这么多天,还不知道他处处护你?你当真以为有什么高手在暗中保护你们?”
柳晗烟瞪了王厚一眼:“书呆子,你真是那个暗中的高手?”王厚摇了摇折扇:“不是,我是绝情帮的多情杀手。”林媚影闻言笑了起来,柳晗烟莫名其妙,只道:“我才不要他保护呢。”
“傻孩子,有厚儿这样的人在你身边,是你的福气,厚儿你也要好好待烟儿……你们回去罢,我要走了,有空就来桃花教玩。”见林姨要走,王厚忙道:“林姨,我准备跟大痴道长和不可大师去北京城,听他们说,九月份那里有武林大会,我想带烟儿一起去看看。”柳晗烟喜道:“真的呀,北京城,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呢。”
林媚影点点头:“也好,你现在缺少的是江湖经验,和他们在一起,我也放心。好了,你们都回去罢。”柳晗烟拉着她的手就是不愿松开,最终还是被王厚劝说,才依依不舍地含泪告别。
王厚又搂起柳晗烟向回飞掠,柳晗烟问道:“书呆子,你什么时候练成这样的轻功?”“师父,你想知道?俯耳过来,不能让别人听到。”“干什么,书呆子,你吹得我耳朵好痒,唔……唔,一嘴的酒气……”
文昌阁是个小门派,只有三四百人,距离日照四十多里。第二日上午,柳朝晖带着五百多人杀向文昌阁。晚上时分,柳朝晖回来向柳教主禀报:“爹,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文昌阁已经解散了门派,掌门范增德肋下重伤、手下一个堂主范由新那天被赵师弟剌中小腹,也是伤重,我下不了手。”
柳教主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他们只不过是乌合之众。”柳晗烟气道:“哥哥,你兴师动众地带人过去,又放过他们,真没用……明天我带人去。”王厚劝道:“烟儿,人家已经解散了门派,你就是杀光了他们,也只会让别人说闲话,说我们欺负重伤之人……这事就算了罢。”
不可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柳少侠宅心仁厚,不愿多造杀孽,老衲在此代为谢过。”柳教主道:“王小子说得也是有点道理,此事作罢……道长,你上次说绕道这边,还准备和大师去北京城看看热闹,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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