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雷声渐小,雨点渐稀,疯了半夜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不睡也不行,马上要高考,熬通宵,伤身体,伤脑筋,影响高考发挥。
两个人都提议睡觉。黄平说:“海子,你不要偷跑到我床上来啊。”
“男子汉大豆腐,一言九口锅。”
“鬼才相信你。”
“要怎么做你才能够相信?”
“我们拉钩。”
“拉钩就拉钩。”
两个人小指头勾着小指头,大指头使劲点着大指头,一起说:“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然后各自上床睡觉。
夏天,床上很简单。一床凉席,一条被单。
雨后,天有点凉。海子将被单盖在肚子上,以免着凉。
黄平像姐姐一般关切询问:“海子,你肚子上盖东西没有?千万别着凉啊。”
“黄平,你是足球解说员啊?我刚刚把被单盖上,你就在旁边解说。”
黄平笑声传过来。
“看你一身汗,怕你不盖东西。睡吧,睡吧,还有三天高考呢。睡眠充足,情绪饱满,迎接高考,对吧,海子老师?”
海子睡不着。海子海阔天空,思想漫游起来。
海子首先想到的是三天以后的高考。海子觉得只要黄平正常发挥,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黄平即将考上大学,即将踏上自己曾经走过的路,海子有些成就感。
想到黄平马上离开自己,去到她理想的大学,留下海子一个人孤孤单单,海子又有些失落。
黄平更加睡不着。情窦初开,独自暗恋。三年的“安妮日记”里,几乎天天对海子倾吐衷肠。
与海子在一起情景深深铭刻在黄平记忆里。山顶上的拥抱。坐拥在怀的倾心长谈。暴风雨中疯狂的迪斯科。黑夜里揪心的接吻......
海子就在眼前,海子却远在天边。
黄平认为海子不肯接受自己,是因为海子认为自己太小,小得不能进入他爱情故事的人物、事件、时间、地点,以及整个过程。
“相隔7岁,这个年龄差距大吗?”黄平问过海子。
海子说:“7岁这个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
两个人之前接触,海子认为黄平太小,对自己的爱慕只是出于好奇。
今天两人之间发生了亲密接触,海子才发现黄平对自己不仅仅是好奇。举止言谈,分明是爱恋。
海子还是不能接受黄平。黄平才高中毕业,马上还要读4年大学。这期间有多少变数,海子没有信心等下去。
海子感叹,自己空有一个风流倜傥的名声。
修长的身材,不失健壮。飘逸的神采,不失稳重。不显山,不露水的五官,集中在一起,绝对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
体育场上的好手,文人骚客里的骄子。人人都认为海子身边美女如云。实际上,海子也就是跟刘娜有过几次肌肤相亲,也没有互相说过,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话。
如果将男女双方互相说我爱你,作为恋爱的标准。那么海子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一次恋爱。
难怪有歌唱道:“我最讨厌油腔滑调虚伪的男孩,说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我最喜欢脚踏实地真挚的男孩,他知道怎么用心来把我爱。”
海子的确爱你在心口难开,海子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爱你”,这三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
与刘娜产生隔阂以后,海子了无牵挂,连封信都懒得给她回,因为彼此之间没有过任何承诺,
至于那个美女图书管理员,海子也不承认与她有过爱情,彼此之间只是互相吸引,互相倾慕而已。
如果有了感情基础,你有情,我有意。也不至于在床上整整一夜交谈,漂亮妹妹头枕着波涛,在海子腿上露出甜美的微笑。而海子却坐怀不乱真君子。
这段所谓的奇遇,是海子的奇耻大辱,不提也罢。
梅娘呢?与海子一起一夜醉酒的探戈。海子对梅娘心旌摇荡,梅娘却举重若轻。一个优美转身,音信全无。
等再次见了面,梅娘却成了别人的新娘。真不知道梅娘那漂亮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走上工作岗位三年了,海子自恃清高,坚决不要别人介绍对象。
浑浑噩噩,三年过去了,海子仍旧孤身一人。真个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老师在当时不是个吃香的职业,要不然,笑话中的某局长,为什么拿一个供销社营业员的职位,来作为诱饵,引诱小学美女老师上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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