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骤雨就这么过去了。英雄和小瘪瘪离开了学校。小瘪断了肋骨。漂亮小姨献身校长。梅娘妈妈扇自己耳光。梅娘差点被强行验贞。
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梅娘耿耿于怀的是银色沙滩夜晚的笑声和告密者。梅娘对告密者恨得牙痒痒。
梅娘终于讲累了。梅娘停止了讲述。梅娘这才觉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梅娘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轻声喊着,我饿了,要吃东西。
海子却依然沉浸在梅娘的故事里,久久不能自拔,海子真的没有想到,一个18岁的中学生,竟然有着如此这般生动曲折,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海子顿时心生怜意,可能是自己眼里有了泪水,却本能地去擦拭梅娘的眼角。
梅娘嘻嘻地笑,说:“海子,你真是多愁善感。不愧是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酸臭诗人。”
海子不好意思再去擦自己眼角的泪痕,一脸羞涩,手足无措。
时间已经是中午11点,学校食堂要到12点才开饭,最好的食物,一定是烂豆芽菜和残留泥痕的土豆片,海子害怕在食堂吃饭,开学半个多月了,海子好像没有在食堂吃过几顿饭。
海子要么懒得吃,要么到灵山小镇的小酒店去吃,要么找住在附近的学生,讨一点家里带来的咸菜,对付了。要不,海子怎么满脸疲惫,浑身无力,昏睡百年,一跤摔倒呢。
看来,只有去灵山小镇上吃了。海子穿戴整齐,拿手指头直挠乱鸡窝一般横七竖八疯长的头发,让他们稍稍乖顺一点。收拾完自己,海子伸手拉梅娘起来。
梅娘也学着海子挠自己的头发,说:“下次来,一定带把梳子,免得搞的素面朝天,暴殄了天物,走到世人面前,损毁了美好形象。”
临出门,梅娘才想起那条不合时令的红色纱巾差点留下了。梅娘说:“坚决不给你留任何任何信物,让你睹物思人胡思乱想。”
梅娘要海子帮忙把红色纱巾系上。海子一边笨手笨脚地系纱巾,一边还想在梅娘的脖子上留点新的纪念。梅娘笑了,说:“海子,你不要在旧伤痕上再添新伤痕。”
梅娘指一指随身带来的书包,说:“海子,我拿了你图书若干本,外加你写诗的本子,回家好好研究一下下,看看你灵魂深处,到底有多么的肮脏。”
海子紧紧抱着梅娘,自从再次回到这个噩梦生长的地方,海子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异性。
况且是这么生动,这么真实,这么坦白,这么特别,这么无拘无束,这么口无遮拦,这么让他情不自禁的女孩子。如果有可能,海子恨不得就随梅娘去了。
尽管海子的破自行车,满身伤痕,除了铃铛不响,满身都响。海子却把它蹬得赛车一般飞快,满面掠过的风,疯狂地吼叫着,梅娘在后面追赶得哇哇乱叫。
梅娘的速度也够快的,这也许有设备先进的因素。她那辆山地车,提速特别快,短暂的落后,只持续了几分钟,梅娘就唰唰赶上来了,很快窜到海子前面。
梅娘满头乱发,在疯狂的风里,攒足了劲,爆炸般扯动。脖颈的红色纱巾,像冲锋陷阵战士们的标记。海子只恨路程太短,只那么短短的一刻,灵山小镇就到了。
老板娘还算平静,解释说红高粱的白酒昨天被他们喝光光了,今天只能喝别的牌子。
海子拿眼睛问梅娘,梅娘说:“你去外面店子里买啊。”
海子真的就要出门去买酒。梅娘一把拉住他,说:“我还要回江城去呢,喝多了海子你送我啊?”
老板娘奇怪,他们这次怎么这么平静。海子和梅娘没有像昨天那样大声说话大口喝酒。海子一瓶酒下肚,梅娘一碗饭干掉。海子像孔乙己一般,将钞票摆在桌子上。一句话不说,他们就离开了。
海子又有些醉意,执意要送梅娘回江城去,梅娘不让。
海子说:“那我以后想你这么办?”
梅娘说:“那好办啊。”
海子问:“怎么办?”
梅娘说:“豆瓣啊!”
海子说:“梅娘,我说的是认真的。”
梅娘也说“海子,我说的也是认真的。我还是学生,正值高考冲刺期间。你参加过高考,现在又是老师,你知道该怎么做。你最好不要打搅我。”
梅娘说完,也不等海子回答,骑上山地车就向前猛冲。海子那破自行车,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响声,梅娘便跑得没了踪影。
海子心里一急,直感到肚子里翻江倒海,酒和饭菜的混合物一起向喉管袭击而来,海子吐得一塌糊涂。
海子没有想到,浪漫相聚之后的作别,竟然是这么的平淡。连挥一挥手也没有,云彩也没有带走,更别谈激情吻别了。梅娘留给海子的是一溜轻烟,说白了是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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