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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穿戴完毕后,急匆匆赶到会客厅,曾泰正在那里吃茶,见赵良进来,赶紧起身见礼道,“狄公子,曾某不请自来,很是冒昧,还望见谅。
赵良赶忙回礼,说道,“哪里,哪里,曾公子真是言重了。”
“狄公子,我不过是一个仵作,你喊我名字即可,曾公子zhègè称呼还真是不敢当。”
在唐代,仵作是不入流的职业,曾泰虽然很有才能,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出人头地,他为人十分低调,平日里人们都称他曾仵作或直呼其名,只有赵良对他客客气气的,以曾公子相称,这让他受宠若惊,也十分惶恐不安。
赵良听了曾泰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说道,“曾公子,职业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曾泰一听,不由心头一热,这句话简直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一时间对赵良的好感呈几何级数的上升,将他引为知己。
“狄公子真是知达理,实乃读人的楷模。”
赵良摆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曾兄真是言重了。不知道曾兄今日前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今日前来,jiùshì想跟狄兄商量一下,可否请狄兄出山,帮我一起捉拿真凶,我只是擅长验尸,对于案情的分析,可是毫不在行。”
赵良一听,不由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倒是擅长分析,但对于验尸却是一窍不通,要是能有曾兄相助,我们俩绝对是无往不利的黄金搭档啊。”
曾泰还是第一次听说搭档zhègè词儿,不解的问道,“狄兄,搭档是什么意思?”
赵良这才意识到自己乱用词儿,把现代词拿过来用,怪不得曾泰听不懂。
“搭档jiùshì好伙伴,好朋友的意思,我们是好搭档,你说是吧?”
曾泰点头说道,“没错。”
赵良问道,“曾兄,你还没吃饭吧?”
“实不相瞒,我一早就来找狄兄,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曾泰的坦诚让赵良十分欣赏,他hāhā大笑道,“我也饿了,咱们先吃东西,边吃边聊。”
赵良带着曾泰到客厅用早餐,狄府早餐十分简单,jiùshì油条豆浆包子咸菜什么的。
曾泰感慨道,“狄公子,外面都说你家财万贯,吃喝嫖赌,穷奢极欲,今日一见,才知道那都是谣言,你生活简朴得很。”
赵良笑道,“谣言止于智者,别人爱说什么闲话就让他说去,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在并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就会眼红,就会嫉妒,难免就会造谣生事,但人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jiùshì清白的,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什么好去辩解的。”
曾泰赞道,“狄兄真是豁达,让曾泰佩服得很,来,我敬你一碗豆浆。”
赵良笑道,“hāhā,好,以豆浆代酒倒是有趣的很。来,咱们干一碗。”
两人吃完饭后,又在客厅里聊起了刘启元被杀的案情。
“曾兄,你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我在刘启元的衣服外套上面发现了一个脚印。”
“脚印?”
“是的。”
赵良想了想,说道,“我想zhègè脚印肯定是凶手留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脚印特别明显吗?还是只有浅浅的脚印?”
“非常明显,一望便知。”
赵良皱眉又想了想,说道,“凶手显然是从外面混进来的,不是来参加选婿的那些公子哥儿们。”
曾泰奇道,“狄兄为何如此笃定?”
“你想,昨日天降大雪,那些选婿的公子哥,都在醉仙楼的大厅里,就算出来后,到处都是雪,鞋底怎么可能踩脏,定是刚混入的外人,脚上沾了很多泥水,他杀了刘启元之后,刘启元定是紧紧揪着他,他抬起一脚踹在刘启元身上,那脚印才会如此明显。”
曾泰佩服的说道,“狄兄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简直犹如亲见,那我们该如何入手呢?”
“我们到醉仙楼去,看看昨天有哪些人曾经进过醉仙楼,那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赵良和曾泰起身出了大厅,向狄府大门走去,狄安在后面叫道,“少爷,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一趟醉仙楼。”
狄安赶紧说道,“你等我给你叫一顶轿子。”
“行啦,我自己走着去,不用你操心。”
狄安又道,“少爷,我叫元芳陪着你去。”
“行,那你去叫元芳出来。”
不一会儿,李元芳就飞也似的跑了出来,欢喜雀跃道,“少爷,少爷,我今日跟你一起出门。”
“不就出个门儿嘛,看把你gāoxìng地,好像没有出过门似的,你哪天不往外跑?”
李元芳笑道,“那不一样,今日可是跟少爷出门。”
“行了,行了,走吧。”
赵良三人出了狄府大门,往醉仙楼的方向行去。
昨日的大雪后半夜就停了,今日是大晴天,雪也开始慢慢化了,地上到处都是泥泞,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不一会儿,裤腿上溅得到处都是泥点子,但三人哪里顾得上zhègè。
路上,还有成群结队乡下的灾民到城里来行乞,赵良从怀里拿出不少铜钱分发给他们,引得这帮人跟着走了老远,赵良再三说自己身上真的没钱了,那些没分到钱的人才悻悻líqù。
一场大雪,在达官贵人眼里那是祥瑞,在文人雅士眼里那是美景,但在普通bǎixìng眼里那是灾难。
三人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了醉仙楼,醉仙楼已经被贴了封条,门口还站着两个知州衙门的衙役,见赵良三人走来,喝道,“你们三人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被封了吗?”
曾泰上前说道,“王班头,我是曾泰,知州衙门的仵作,我想到醉仙楼中再找找证据,不知道醉仙楼的人还在里面吗?”
王班头说道,“这里已被封了,没有知州大人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醉仙楼的人早就回家了,这里死了人,谁还在这里待着啊?”
“王班头,你知道这些人都住哪里吗?我也想jìnkuài找到线索,能够破案,否则,此案不破,不但知州陈大人乌纱不保,我们也要跟着倒霉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醉仙楼的人很多,我哪里都能知道呢?不如这样,你先去找找醉仙楼的老板马云腾,只要找到他,其他人不就好找了吗?”
“没错,多谢王班头提醒,那我们就去找马云腾先问问情况,不知道他住哪里呢?”
“马云腾住在城东钱粮胡同,你们去那里找吧。”
三人就赶往钱粮胡同,马云腾是并州城的巨富,马宅占地很大,在钱粮胡同可是首屈一指,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马宅。
马云腾听说知州衙门的仵作来了,赶紧让人请进来,他可是想赶紧洗清冤屈,找到真凶,好早日开门营业,醉仙楼关门一天,他就损失好多白花花的银子啊。
马化腾在会客厅迎接赵良三人,见他们进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不知哪位是州府衙门的曾仵作?”
曾泰拱手说道,“在下jiùshì。”
“哎呀,果然是年轻有为,早就听说州府衙门有一位非常厉害的曾仵作,只要他验过的尸体,那就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我还以为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啊,真是让人大感yìài。”
不得不说,马云腾真是特别会说话,做生意的人嘛,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曾泰一听,赶紧说道,“马大掌柜,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查明一下情况,希望马大掌柜能够知无不言。”
马云腾连连说道,“一定,一定,我也想赶紧查明真相,好让醉仙楼早日解封。”
“马大掌柜,我想请问,昨日都有哪些人进过醉仙楼?”
马云腾说道,“昨日是上官珊小姐包场,进来的那肯定都是来应选的公子们。”
“马大掌柜,可能我说得不清楚,我是想问昨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醉仙楼?”
“可疑的人?那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昨日天降大雪,我一向比较怕冷,就躲在屋里抱着火炉吃火锅,究竟有没有进来什么可疑的人,那还真不好说。这样,我叫那些下人们来问问。”
马云腾让管家将一众在醉仙楼里打杂的家仆和侍女都叫了进来。
一帮人都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他们都知道了昨天发生的命案,听说知州衙门来人问话,一个个都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要问什么。
马府在醉仙楼的人还真不少,大概有七八十人,一个大厅很快就站满了。
马云腾问道,“李管家,人都到齐了吗?”
“启禀老爷,都到齐了。”
马云腾绷着脸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知州衙门的曾仵作要问话,你们都好好答话,要是谁敢隐瞒不报,我绝对不轻饶,还要送到官府去坐牢。”
一帮人本来就提心吊胆的,听说还要去坐牢,更是吓得战战兢兢,一个个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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