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杨南早就让老螃打听明白,杀的这几十个小妖中大多都是横行乡里,生祭血食的恶妖,杀之不足惜,剩下的只要好好抚慰一番,便能掌控这十县百乡。
妖怪向来自由散漫,如不下重手、行重刑,他们岂会生出敬畏之心?
杨南不管他是什么土地爷还是小毛神,如果胆敢祸害人间,先斩了再说!
这一番威吓手段令众土地齐齐震慑,从此之后再也不敢有胡作非为之心,杨南坐在神堂之上,见众妖敬畏之色,心中正觉稍稍安稳一些,一个把门小妖忽然上前来禀报道:“小爷,这温泉城知府领着一群士绅前来庙内进香,后面还有无数百姓,要不要拦住他们?”
‘凡人官府前来?倒也不好阻拦……’
杨南皱了皱眉,看了看神坛上那碎成数块的神像,心中一动,挥手将这些碎土装入江山戒中,转头道:“我等修道中人,如无必要,不必现真身与凡人打交道,你们可进我江山戒中暂避。”
杨南说着,袍袖一挥,便将数百土地爷尽数装入江山戒中,他取出那枚紫玉替身,命他化为神像,立于神坛之上。
一众鬼差个个附于自己的塑像上,杨南摇身一变,也变出个鬼差模样,与牛头马面站在了一处,两个鬼差见上仙神通广大,居然还谨守天条,心中暗暗钦佩不已,只是牛头马面身旁忽然多了一个面相狰狞的夜叉塑像,显得极是奇怪……
鞭炮霹雳般的响了起来,一身官袍的温泉知府领着一群城中士绅进得庙来,忽见神坛之上神像变成了一个清雅出尘的年青仙师,他心中惊了一惊,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取过檀香,点燃礼拜之后,跪地祈求道:“仙长在上,下方信士温泉知府孙金斗领城中士绅百姓进香供奉,今日仙长入住我温泉城,当享我香火,护我百姓,仙长若是有灵,来日信士必定为仙长重塑金身,开光祈福。”
孙知府一带头,一群士绅和有身份有地位的男男女女接二连三毕恭毕敬的上香,接下来便是城中无数百姓,香火缕缕不断,杨南赫然发现,每个进香的人头顶飞出金色光点,不断没入紫玉替身之中,这紫玉替身运起无上金身法之后,所有的念力一股脑儿全被他吸收,身上光点便越来越多,隐隐有一层淡金光芒显露。
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意愿,但是不管什么愿望,都会化为一点金光飞入紫玉替身之中!
杨南见这官绅百姓对换了神灵好象毫不在意,不由讶然的对牛头传入一缕神念道:“我今日诛了天魔、天符两派,为何这知府和百姓毫不意外?”
牛头乃是阴神,他说话凡人自然听不见,当即便答道:“仙长有所不知,这土地庙中不知换了多少个仙师,你方唱罢我登场,换个仙师实属平常之事,今日天色大变,雷霆阴云四荡,他们这等凡人虽然看不见天空大战,但凭经验却也知道有人来争这温泉城,修道中人争斗,只要不伤及凡人,他们才不管谁来做这土地庙之主呢。”
杨南哑然失笑,这凡夫俗子也有生存智慧,修道中人如果只是狠斗,不去伤害凡人,那他们才不管上面人怎么争个你死我活呢!
为非作歹的修士也不是没有,但大多很少明目张胆的杀人如麻。
平民百姓才是修炼无上金身的根本,若是将凡人吓怕了,谁来提供愿力?
这些进香的人络绎不绝,杨南看得心烦,闭了五识后自顾自的练起道法来,他神魂入了五灵封神图内与图内影子又开始斗法,每有新招或新晋境界,这五灵封神图便能印证出新招威力,这等法宝有若一个与自己同时成长、却不会伤害自己的对手,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等所有百姓走后,杨南这才变回真身,依旧打开江山戒将所有土地爷放了出来,众土地爷见仙师变化如意的手段,心中更是震服,杨南好言抚慰几句,便让他们回去晓谕百姓,今后不必上香就是。
温泉府气象至此为之一清,杨南当即坐镇温泉府,向南洲十府推展开来,有老螃、大鹏、章鱼大将和赤阳出手,扫平天魔门和天符宗不在话下,或杀或压,数日之内便将这十府之地的牛鬼蛇神扫个干净。
各府百姓忽然发现,一夜之间,那满街游走的妖魔鬼怪消失不见,便是自家供奉的土地爷也托梦说从今往后不必再日供三香,月祭血食了,这等奇象令他们又惊又喜。
对凡人来说,请神上香虽然必不可少,但是让神仙逼着去做和自愿去做,自然是两回事,温泉府的城隍庙有了妖兵坐镇之后,一些凡人的小愿望便很容易达成,就是一些孤苦人家也能得偿所愿,因此,温泉府的神仙威名远扬,不仅是南洲十府,连东洲、西洲处的百姓也听到了这里神仙的灵验。
于是,庞大的烧香人群络绎不绝不绝的来到城隍庙中……
杨南对凡人求仙祈愿的行为哑然失笑,世上虽有真神仙,但是有的愿望连神仙自己都满足不了,如何真能有求必应?
真神仙也管不了人间烦杂事!
他无非是让手下妖兵办一些救苦济贫的事情罢了,愿望听多了,也烦不胜烦,温泉府中景色怡人,老坐在城隍庙中也不是真正的游历人间,杨南心头顿时生出了一个主意。
温泉城内,杨南带着方青颜三女随意在繁华大街上领略红尘万象,杨南十多年未下山,重入人间之后,种种气象与十年前大不相同。
温泉城亦是南洲最热闹的大城之一,大街上卖艺的、算命的、卖吃的屡屡不绝,各种吆喝之声此起彼伏,一派勃勃生机。
‘红尘物欲扰人心,万象繁华魂迷离。’
杨南修道有成以后,对这世间种种,早就淡然于心,再好的景色,也得了无尽的道法神通么?
方青颜三女却跟他大不一样,眼见这般热闹景象,三女喜上眉梢,不时间掏出金银大肆采购,老螃带着几个长相稍好一点的妖兵跟在后头,每个妖兵手上都捧着一堆衣服、饰品、零食诸物。
从未到过人间的老螃心中讶异不已:这些东西既无灵气,也无用处,为何主母三人却乐此不疲?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尽忠尽职当起了储物柜,大街之上不能显露法宝,也只好让他们提着了。
一个装饰精美的阁楼前,“夫君,这一家是南洲有名的天衣楼,里面所产的衣衫闻名天下,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方青颜难得出来游玩,此时见杨南有兴致陪她逛荡,便又走进了天衣楼中。
杨南摇了摇头,他手中的金银堆成了山,买来再多的俗物又有何用?
不过,既然是青颜喜欢,便任由她买就是,她为了自己十来年都未回家一次,区区小事,自然由她心意。
杨南转过头来道:“老螃,带上几个人跟着夫人,她喜欢买什么,只管掏钱就是。”
老螃一挺胸脯,大声道:“老螃遵命!”他声音雄壮,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式,在他身后,几个师级高手捧着一堆物件,正一脸愁眉苦脸的神情!
带着女子上街,不论古今,皆是男人心中的苦差,这一点便是妖怪也不例外。
方青颜知道自己夫婿从不在意这等小事,当下只是抿嘴一笑,领着二女和妖兵入楼内去了,杨南在天衣楼前静观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正感叹年华易逝、时光如水之时,身旁忽然有人道:“世事如水、福祸无门,公子,可愿让贫道为你算上一卦?”
杨南转过头来,身旁说话的人居然也是一个道士,这个中年道士颌下三缕长须,顶上结了个清心冠,身材矮胖,面相清奇,手里持着一面写着‘算定前世今生、占卜现在未来’几个金色大字,他手抚长须,正定睛望着杨南微微而笑。
‘咦?这道士一点法力都没有,难怪看不出我是修道之人……’杨南见这算命道士一脸神棍模样,好笑的道:“请问道长,你是哪宗门下?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都得算得出来?”
杨南话语大有打趣之意,算命道士似是成竹在胸,神色镇定的淡然道:“贫道虚无洞洞主朱定,曾学过术宗三生轮回堪定妙法、周天骨卦法,不管是人是妖,一经推断,便能算出前世今生的运数,若是算得不灵,公子尽可砸了我的招牌!”
‘招牌?’杨南有点郁闷的看了看这算命道士那一支竹竿挑着的长约丈许的横幡,就是算不中,自己就是砸了这横幡又有何用?
不过,对于算命的道士,杨南心中还是存有几分好感,前世与老道士相邻设摊几个月,今世也算是道门中人,这没有半点灵气的道士法力不值一提,但也许有奇术也说不定。
杨南嘿嘿笑道:“我闻术宗擅占、卜、推、定、论五术,乃是俗世的第一大派,道长既然这么有把握,不如为本公子算上一卦,若是准的话,金银不在话下。”
占:写一字而知其人,卜:运法器而定吉凶,推:骨格自成命数,定:眼观气运,知人来历根源,论:终上四法后得出最终明确结论。
五术并用,才算是术宗正道,这些门道杨南当然被师父教过,否则昆仑弟子出门一问三不知,当真是遗笑天下了!
术宗,是道家法宗的分支,世间大多数的算命先生都出自术宗,这些算命先生大多靠着一张嘴哄骗百姓,寻龙找穴、堪舆风水都是术宗之学,常人所见的算命道士大多只学得术宗几分皮毛罢了,真正能断定前世今生、福祸吉凶的高人不是没有,只是参悟天机的他们如何会轻易为泄露天机?
杨南宛然一笑,心道:‘反正闲来无事,不如看看这道士术宗手段如何?’
他摊开了手笑道:“道长,你不会说我眉带凶兆、印堂发黑吧?”杨南思及前世老道言语,心中涌起一丝暖流,此时见到算命道士,哪里会不打趣几声。
那算命道士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公子且慢,术不轻传、算命有价,贫道算命一卦千金,先钱后算,这千金断然不能少。”
常人算命,都会说不灵不要钱,这朱定倒是干脆,直接伸手先要钱。
杨南哪里会把金银放在眼里,挥挥手笑道:“道长,千金勿愁,你且算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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