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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天气也更冷一些。连续两天的大雪,让华北平原一片银装素裹,鲁西南地区下的尤其大,下了两天了,雪还没有停,零零星星的雪花像春天的蒲公英一样,被呼呼的北风吹得到处乱飞,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在这样的天气里,似乎所有人都怕了这该死的冬天,都躲在自家的安乐窝里靠着炉火,喝着热茶,和家人暖烘烘的连着天。路上全是雪白,本应没有一个人影的,却在通往外界的公路上,一抹黑影,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近处看,才发现是一个少年,单薄的衣服盖着消瘦的身体,头上落了一层雪,刚长出来的胡茬在下巴上显得那么明显。他的眼神没有光彩,像行尸走肉一样只是低头在深及小腿的雪路上蹒跚前进,不知道他要去往何方........
他叫陈成,出生在鲁西南地区的一个小村。今年高考,一向成绩不错的他,却意外落榜。父亲恨铁不成钢,母亲失望的直叹气。出了门,街坊邻居们总是指指点点:“我就说,一个成天打架斗殴,整天和那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会考上大学?大学是不会给这种人打开大门的!”“就是就是,从小我就看出来这小子就没有出息。。。”随后便会有一群附和的声音。。。。对于这样的声音,陈成这几个月早就听习惯了。每次听到别人在背后奚落,陈成就会拳头紧握,恨不得把那些侮辱他的人打碎!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又会给父亲带来很多麻烦的。因为他,父亲已经付出太多!
高考完之后,落榜的他在家里闲着,他要出去打工,而父亲要他去复读。两人谁也说不过谁,就这样在家闲了三个多月。不得不说的是,陈成父亲是个老兵,参加过对越反击战,且是一名特种兵。因为一次意外,违反了纪律,还受了重伤,被迫退伍,娶了陈成的母亲,89年有了陈成。因为那次意外,国家没有给一分钱的补贴,政府什么也不管。所以陈家过的并不怎么好,勉强能够度日。这三个月,每天听着父亲的训斥,母亲时常的哭泣,邻居们的奚落,陈成都快要发疯了。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闯出自己的盛世!
Y县汽车站候车厅,在角落里坐着一个少年。零星的旅客都好奇的看着他。因为他从进站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在买票时说了两个字“JN”,其他的时间,只看到他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发呆,手上紧紧攥着那张车票,眼神迷离。虽然小县城的破车站没有空调暖气,可他似乎一点也不感觉冷,只是望着西南方向发呆。
“尊敬的旅客同志们,去往JN的客车即将发车,请旅客们抓紧时间检票上车,并祝您路途愉快!”突然广播中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人们蜂拥向检票口,似乎想要逃离这没有空调暖气的候车厅。
那个少年这时候有了反应,但他并不急着上车,而是缓缓站起身,面向家的方向慢慢跪了下去。泪水在眼角滑落,或许是因为不舍还有其他。。。“爸妈,儿不孝,此一去,不知何年能还,你们,保重!!”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猛然起身,再不回头的走向检票口。。。
一直到汽车启动,陈成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一直在闭着眼,但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说明他的心里还是很不平静。。。
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因为路上有推土机一遍遍的清理,所以公路上并不很难走,但也不能开的很快,短短三个小时的路程,或许要六个小时才能到吧。路边的小树因为连续积雪,已经被压弯了腰,就像古稀的老人,已经不堪重负了。
陈成无聊的看着窗外慢慢掠过的景物,除了白,还是白,白的刺眼,看得久了,回使人莫名的烦躁。陈成看的眼神迷离,不自觉的又回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有兄弟,有她。。。。。
因为陈成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所以从陈成记事起,就受到了简直可以称作变态的残酷训练。完全是按照特种兵的雪莲强度来训练他,当然这是循序渐进的。陈父不是希望他能去军队,只是希望以后被别人欺负时不会白白挨揍。可陈成却把陈父所教用在了打架斗殴,争强斗狠上面。从小学一直打到高中,只要是不学习的小混混和社会上的二流子,见了都会恭敬地叫一声成哥。一直到高二,陈父一次病重,差点就走了。从那以后,陈成励志改邪归正,从此远离那些小混混,再不打架了。可终究是有点晚了,底子太薄,两年时间也没有跟上,导致如今高考落榜。
陈成忽然嘴角上撇,似乎笑了。他想他那几个兄弟了,杨健,武锐,翟小帅和翟小猛两兄弟,还有魏龙那小子。。。。。。从小学他们就是死党,可以说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他们一起打架,一起抽烟喝酒,一起逃课,一起聊天打屁。。。。。。唉,多好的时光啊。高一那年,因为陈成的女朋友,杨健废了街上小混混的两条腿,却被警察追捕,无奈下,只有逃亡,如今在何方谁也不知道。“兄弟,我也和你一样了,都是离家的游子了,不知道你现在还好吗?还有人和你抽同一只烟吗?还有人和你挤被窝吗?呵,兄弟,好好活着,将来我们必衣锦还乡!”陈成闭着眼睛想着:“在家的兄弟们,我爸妈就托付给你们了,咱们,再见!”想着,眼眶又是一阵湿润。。。。。
还有她,韩雪,陈成从初中就开始谈的第一个女朋友。想起她,陈成的心一阵抽搐,‘你怎么能那么绝情?四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纸录取通知?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游戏?你说我配不上你了,凭什么?就凭我没有考上大学?大学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陈成想着,心似乎在滴血,‘好吧,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么我就想你证明,不上大学我陈成一样不是孬种!!’他的拳头不自觉的紧握,眼里似乎要射出精光。。。。。。
一路上,陈成一直在换车,倒车,他不知道要去哪,只想车把他带到哪就是哪。一直到上了发往SH市的火车。。。。。。
第一次离家的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孤身一人上路。陈成在惆怅的同时,似乎看什么都感觉很新奇。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火车还在不紧不慢的向南行驶,开往不知是不是终点的地方。夜深了,乘客们也都安静下来了,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很多人都睡熟了。坐在角落里的陈成却没有一点困意,总是在胡思乱想,对家的想念,对未来的期待,总让他无法彻底放松下来,当然还有一份第一次坐车车的谨慎。谨慎,是陈成多年和小混混们打交道始终保持的。
当列车开进一段隧道时,突然旁边座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陈成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一道反光一闪而逝。有着丰富经验的陈成知道,那是匕首反射的光。他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火车一会出了隧道,车厢内有了亮光。
陈成眯眼看去,三个人,每人手里一把匕首,正在从车厢一头悄悄的翻乘客们随身带着的包。偶尔有人被惊醒,看到三把锋利的匕首在眼前。马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陈成装作翻身看了看车厢另一头,又看到了两个人从那头往这头开始翻包。而且,在车厢中间,还有一个黑衣男子向四周扫描着,而他的手里,还有,枪!一把手枪!或许这才是人们不敢呼喊的原因吧。
陈成眼看着他们就要翻到自己这里了,急中生智。装作还没睡醒,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朝另一头车厢走去,嘴里还说着:“厕所在那边吧?应该是吧。。。”几个劫匪愣了一下,马上朝陈成追了过来。陈成在他们一愣的时候,已经接近了那个持枪男子,而那个男子正好背对着陈成,还没有看到他。“头!后面!”其中一个劫匪大声叫了一声,这一下不仅提醒了持枪男子,更是把乘客们都给吵醒了,马上引起了一阵骚乱。持枪男子猛的转身并试图举起手中的枪,然而迎接他的是一个逐渐放大的拳头。“彭!”持枪男子鼻血狂飙,向后退去。可没退两步,手中的枪就被陈成一脚踢飞。顺势一个扫堂腿把他干翻。这一切就像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大家反应过来,陈成已经踩在了脚底。看到陈成三下两下就把他们的头给打趴下了,另外追过来的五人一时不敢向前。“咳咳。。。哥们,下手挺重啊!”被踩在脚底的黑衣男子眼冒凶光。陈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仅仅锁定在前面手拿匕首的三人身上。黑衣男子见陈成不搭理他,又说道:“兄弟,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你只要把我放了,你打伤我,就算了,而且抢到的钱分你一半。”陈成不为所动,还是不理他。“兄弟,我们六个人,你就一个,不要犯傻啊,不然。。。”黑衣男子又说道。“你是在威胁我?”陈成冷森森的盯着他。不知为什么,黑衣男子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没敢答话。“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陈成冷喝一声,抬脚踢在了黑衣男子肋骨上,“咔!”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黑衣男子惨叫一声向前面三人滑去。而陈成后退一步,猛的一转身,用脚把地上的枪挑起,在空中用手接住,指向后面的两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可是枪啊!两名歹徒怔了一下,却没有一点惊慌。握着匕首向陈成刺来。陈成下意识扣动扳机,才发现,扳机根本不动。原来是一把假枪!陈成反应飞快,举起假枪就对着其中一人扔了过去,正中一人面门,随后陈成上前一步,探手抓住另一人刺来的匕首,向外一扭他的手腕,那人吃痛扔掉了匕首,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踹的他飞了出去,把后面刚刚爬起来的同伴又给砸趴下了,眼看着爬不起来了。
陈成转身看向另外扑过来的三人,冷酷的眸子似乎有些泛红了。老子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你们一群垃圾,赶上来自心情不好,算你们倒霉!陈成大喝一声,脚下发力向前射出,在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撞膝顶在了他的胸口,把他撞出去两三米,躺在地上没有了声息。陈成看都不看,侧身躲过刺来的匕首,一个肘击打在那人太阳穴附近,一下把他打的昏死过去。剩下一个看到陈成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四个人,下的不知如何是好。求助似的看向他们的头,就在他一转头的一瞬间,陈成猛的跨前一步,抓住他的头发就扔了出去,顺手夺过了匕首。随后看向了那个所谓的头,吓得他后退一步,陈成刚要有所动作。。。“都别动!全部蹲下!”忽然车厢门口响起了一声大喝,接着一群乘警涌了进来。一干乘客看到成乘警来了,都松了一口气,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眼神不时地冲陈成看着。看的他一阵不好意思,笑了笑,就想回到自己的座位。“同志,你好”。一个乘警直冲他走来。陈成站住脚步,转过身来。“你好,我是这车上的列车长,我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乘警盯着陈成。陈成就平淡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列车长越听越惊讶,随后说道:“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事情不堪设想!”陈成淡淡一笑:“这是应该的。”说完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陈成没心情去管怎么处理那些混蛋,他也没那份心情,只是这一场打斗把他心里的郁结挥散了不少。
就在陈成刚要闭目养神的时候,又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小伙子,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陈成睁开眼睛,看到是一个中年人,就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呵呵,小伙子,身手不错啊。”那中年人笑着说道。陈成神情淡漠,他不习惯和陌生人聊天,但出于礼貌,还是答道:“一般吧。”那中年人不以为意,又问:“你这是要去SH市吗?有什么事情吗?”陈成皱了皱眉,还是答道:“谋生活。”似乎看出了陈成不愿意多说话,就说道:“好吧,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到了SH市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陈成疑惑的接过,中年人就呵呵笑着离开了。陈成低头看去,只见名片上写着:李天浩,SH市警察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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