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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从西门府出来之后,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他不想回衙门,也不想回哥哥家,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闲钱,也没必要找地方消遣时光,因为他手里有食案有酒壶。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城郊,头顶的太阳告诉他现在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选了个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席地而坐,将食案摆在地上,开始进餐,菜已经凉了,上面结了成厚厚的白色的猪油,不过这对武松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他手中还有一壶好酒。
阳光直射,武松觉得有些热,刚想脱了衣裳,却发现身后来了个影子。
武松转头一看,一张脏兮兮黑瘦黑瘦的脸出现面前。
“又是你!”武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有缘,有缘!”那邋遢和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武松手上的酒壶,嬉皮笑脸的。
武松看着邋遢和尚的眼睛,轻轻一笑道:“你一天到晚只会骗吃骗喝么?”
“话不能乱讲,我有交换!”邋遢和尚形容一正。
“那这次,你准备交换什么?”早上被一颗胡桃骗了,自己什么好处没捞着,这一次武松不打算这么轻易把好酒浪费了。
“消息!”邋遢盘腿坐下,故做神秘道。
“先说,看看值不值这壶酒。”武松摇了摇酒,又自己灌了一口,实在是好酒,酒香浓郁。
“诶,诶,慢点喝,慢点喝!再喝我就亏了!”邋遢手舞足蹈想要来按酒壶,奈何坐在地上,不好挪动,那武松又把酒往后藏,实在是够不着。
“说!”武松这次没喝酒,只是把酒壶按在邋遢和尚刚好够不着的地上。
“白衣小鬼出城了!”邋遢和尚说完就要来拿酒。武松哪里肯,他一只手按着酒壶,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护着,同时讥笑道:“说人小鬼,你几岁?”
“我,我,和尚我今年,哎呀,记不清了,反正比你大!”邋遢和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一摊手,也不再抢了,反而笑道:“你小子,一直想知道昨上早上林子杀人的是谁对不对?呵呵。”
“是谁?”武松果然来了兴趣。
“来,来,先喝一口!”邋遢和尚一伸手,武松这次倒是老实把酒给他了,只是给完之后,一直盯着他。
“人我是不认识,不过那和尚年纪比我大点,四五十岁左右,应该是个番僧,所使手段中原武林少见,据我猜测可能是来自大雪山,大轮寺。”邋遢和尚实实的灌了一口酒。
武松心中一紧,他师傅什么来历,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也是吐蕃那边过来的,莫非真有什么联系。不过大轮寺倒没听师傅说过,看这邋遢和尚的架式,似乎那地方很有名。所以他忍不住问道:“大雪山,大轮寺?”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地方在吐蕃,没去过,听说那地方很冷,四处都是雪山。不过几十年前出过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倒是知道。”
“谁?”
“大轮明王,鸠摩智!此人一身武艺巅峰造极,又精通佛法,四处讲学,在吐蕃门徒众多,几十年前曾来过中原,挑战我少林正宗,他以小无相功模仿少林七十二绝技,惟妙惟肖,震慑众人。要不是当时少林寺出了位天才少年,识破他的伎俩,后果实在难以预料。”邋遢和尚说完又灌了口酒,然后又笑道:“这些我都是听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吐蕃大轮寺的确出了不少人物,也时常有人来我中原。昨早上那人,十有八九来自大轮寺。”
武松听完一撇嘴,笑道:“你什么都是听说,怎么这么肯定?依我看,完全是胡说八道。”
“武功啊,从武功可以看出来!”邋遢和尚不服继续道:“吐蕃武学与我中原不同,很好认的,尤其是和尚,自从鸠摩智习成小无相功之后,吐蕃的和尚大都学着一点皮毛,一身武功很杂,四处模仿,呵呵,不成样子,不成样子。”邋遢和尚边笑边摇头,当然也没忘了喝酒。
武松皱眉,明明这邋遢和尚留不住昨天林子里杀人的番僧,看这样子也肯定不是自己以前师傅的对手,可他明明将这些蕃僧说得一文不值。这邋遢和尚说话可信吗?
邋遢和尚一看武松模样,也猜出几分武松的心事,他停了笑,正经道:“当然蕃僧也有高手,昨天遇上的那个勉强也还行。”
“嘿嘿嘿,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宝光如来’。”武松嘿嘿一笑,报出了以前师傅的名号。
“邓如来,邓元觉?”邋遢和尚眉头一皱,这邓元觉早几年他是见过的,而且还动了手,自己若不是运气好,只怕早死了,也幸亏那一次死里逃生,让自己对武学有了新的领悟。若是现在再遇到,而那邓如来又没有丝豪进步的话,自己不说能稳胜他,至少不会败。想到这里,邋遢和尚又笑了,不过笑的是自己,胜胜败败自己还是太计较。
“你认得?”武松又惊又喜。
“有过一面之缘,还差点死在他手上!他那一手杖法威猛无敌!”邋遢和尚笑了笑,接着问道:“你也认得?”
“哈哈哈哈!”武松一阵大笑站起身来,接着脸色一变,变得狰狞可怕,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邓元觉曾是我的师傅,不过我与他只有师徒之名,没有师徒之实,与其说是他的徒弟,不如说是他的奴隶,总有一天,我要在他身上找回我曾受到过的屈辱!”
武松的面容越来越冷,就是邋遢和尚也感到了一丝寒意,他不自觉的说道:“好重的煞气!”
“既然邓如来没有教你功夫,那你一身武艺哪里来的?”邋遢和尚恢复冷静,他拿起破扇,扇了扇,又灌了口酒,斜眼看着武松。
“他不教,我不可以偷学么?”武松狰狞一笑。
“你偷学了他的杖法?”邋遢和尚一惊,也跟着站起身来,他比武松矮一截,但是眼睛里却放着光。
“没有,我没见他使过杖,他杀人的爪功也没学到,我只是学了些拳脚功夫,再加上这些年一直苦练,才能在景阳岗上打死大虫。”武松也冷静了一些,只是握着的双拳又紧了紧。
“打我试试!”邋遢和尚难得认真的说道。
武松一皱眉,沉声道:“你想试试我的功夫?”
邋遢和尚点了点头。
武松嘿然一笑,这事他正之不得,依他之前的猜测,林子里杀人的蕃僧武功应与邋遢和尚不相上下,若能试出邋遢和尚的功夫,那么自己就能知道蕃僧的功夫如何,虽然现在那杀人的蕃僧与自己已经没什么关系。第二,这邋遢和尚能在邓元觉的手上逃出性命,那么自己若能达到他的水平,也就不必再怕邓元觉。也可以推测出邓元觉到底是个什么级数。
“试试就试试!”说完之后武松如恶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当先就是一拳。
这一拳武松几乎使出了全力,虎虎生风。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留手,虽然看起来这一拳能把那干瘪的邋遢和尚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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