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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县外不远有座小山,山很小,比不得景阳岗,景象也不同,说得上是风景秀丽,虽然此时已是深秋,但不见一点萧瑟和破败。
山上有座小庙,庙真的很小,只五六个和尚,不过这两天又多了两位,不过不是中土的和尚,而是番僧。
稀哩哩的水声从后院传来。穿过大堂,再跨过一个行廊,就会看到一个光头和尚赤身站在水井旁,他双手举起,一桶提上来的井水刚好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月光下,他如缎的肌肤上笼罩着一团雾气。
小院的一边是连在一起的三间房,是和尚们起居坐卧的地方,另一边是个柴房和给打尖行僧的客房。而此时客房的屋角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子,月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让他整个人陷在一团阴影中,看不情面目,但是衣带飘飘的她,却带着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他双腿斜靠,一只手支着下巴,坐得那样舒适,怡然,仿佛她就应该坐到那里一般。
院里的和尚,放下手中的空桶,提起旁边另一只装满水的木桶,接着又是一阵稀哩哩的水声。
坐在屋角的女子一直盯着他看,不过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和尚的背影,但那结实却不显得膨大的肌肉被水一冲就有种流动的美感,宽阔的肩膀,窄小的腰身,强而有力的双腿和修长匀称的长臂,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他的手掌显得有些大。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或许被这样的大手揉捏着会更有安全感。
和尚放下水桶,转身微微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反衬得月光像太阳一样刺眼,一股近乎妖异的魅力,直逼而来。
“师妹既然这么喜欢看,何不走近些,看得清楚!”和尚二十来岁年纪,典型的剑眉星目,鼻如悬胆。
那女子一阵娇笑,像只蝴蝶般,飘然而下,接着用足尖将那和尚的僧衣轻轻一挑,娇笑道:“若你有一头漆黑的长发,或许我就动心了呢!”
和尚一伸手也不知怎么个动作,那僧衣就极其自然而顺畅的穿到了他身上,接着就是哈哈大笑,也不管那女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嘲笑他的光头。
“我师傅到了吗?”女子见状也是一笑,他侧了侧身,月光从侧面扫过他的脸庞,更添一丝柔美,也让他的面目从黑暗中显示出来,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府上的春梅。
“师叔今天一早就到了,在城门口留了暗号,你没看到么?”和尚用手一指柴房边的客房问道。
“今天哪有时间,烦都烦死了,哎,不跟你说这些了。本是想出来散散心,不自觉的就到这边来了,顺便看看师傅来了没有,还真是好运呢!”春梅长叹一声,接着又转过头来,俏皮一笑。
“是梅儿嘛,进来说话。”客房内传来声音。
春梅听得是师傅的声音,向那年青和尚扮了个鬼脸,一闪即收,眨眼间脸上又浮现出端庄矜持的态度,微微一礼后,然后转身往客房走去。
青年和尚看得一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师妹非比寻常,扮神像神,装鬼似鬼,但是每次见到总以为是自己眼花。从刚开始屋顶的沉静到下屋时的俏皮再到此时的端庄,似乎每次都不露痕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突然。
青年和尚微微一笑,接着撩了撩衣襟,转身往庙外走去。
屋内点了盏油灯,一中年和尚盘膝坐在床上,双眼微闭。春梅轻掩了房门,转身要拜,那和尚一伸手,阻了。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还算顺利。”春梅俏立一旁,说完之后偷看了看那中年和尚神色,接着又道:“师傅来得好快!”
和尚点了点头。
“梅儿是不是可以离开西门府了?”春梅说完又看了看中年和尚的脸色,接着道:“既然师父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你不喜欢待在西门府?”中年和尚笑了笑继续道:“听说那西门庆风流倜傥,长得十分俊俏,而且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这样的男子难道你不喜欢?”
“师父。”春梅娇嗔,模样妩媚。
“呵呵呵,是了,听说西门庆今早被刺了,莫是划花了脸,或者此时已奄奄一息了?”中年和尚站了起来,用手轻托了托春梅的下巴笑道。
“西门庆模样也还看得,不过比起师兄来就差远了,而且他整日沉迷酒色,不学无术。一个没本事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春梅满脸不屑,接着又圆睁了双眼,一脸惊讶道:“师父知道西门庆遇刺的事了啊?”
“几乎全阳谷县的人都知道了,师父又没瞎没聋的怎么不知道。”中年和尚白了他一眼,接着正色道:“说说这些日子的情况吧。”
“弟子按照师父的指示,半个月前进入西门府,准备伺机色诱西门庆,却被西门庆的小妾破坏,这些天来一直被他安置在后院打杂,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西门庆,为了除掉这个绊脚石,弟子想尽办法,后来发现西门府的管家也是个色鬼,于是借机引诱,然后再栽赃嫁祸,时间就选在了今天凌晨,但是却出了点意外,被人先下了手,后来管家又误刺了西门庆,当时弟子也吓了一跳,好在西门庆命大,而且听说西门庆伤并不重,西门庆的小妾又死了,所以说弟子还算幸运,事情也还算顺利。”春梅说完轻吐了一口气,似乎余惊未消。再看师父脸色时,却发现师父脸色凝重。他不敢再多说,只是静立一旁。
“谁下的手,你可知道?”中年和尚一脸严肃。
“弟子不知。”
“你就没发生任何端倪?”
“是!”
“呵呵呵,以前常听师父说,中原藏龙卧虎,果不其然。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阳谷县,也会有些高手。”本在缓慢踱步的中年和尚停下脚步,“也是今日凌晨,为师刚好收拾了几个不成器的。却遇到个中原乞丐和尚,十分了得。”中年和尚笑了笑道。
“师父受伤了?”春梅一脸关切。
“嗯,不过不妨事,调养几天就好了,他也没占什么便宜。”中年和尚又重新盘膝坐到了床上。他微闭了眼睛道:“你还是回西门府去,自己小心些。”
春梅答应了一声,静静往房外退去。
“别打你那便宜师兄的主意,倒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你。”春梅刚好跨出房门的时候,那中年和尚又加了句。
春梅再次点头,掩了房门之外,消失在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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