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阳魂 > 第一章 大官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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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黑,又有些亮光,月亮在时浓时淡的面纱里隐隐透出脸庞,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也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夜里很凉,风轻轻的吹着,不过此时的西门庆根本感觉不到这些,他只感到轻飘飘的舒爽,嘴里回味的是美酒的醇香,脑子装满的是那香艳欲滴的雌性身体。那飞扬的裙摆和那若隐若现的双峰和翘臀,让他有些意乱情迷,欲罢不能。这时候的他,只能发出嘿嘿的两声傻笑。

  嘴角还涎着笑跟那莫名的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的液体。身边两个壮汉搀着他,一人在前提着灯笼,一人在后牵着马,对于西门大官人的表现,各人早以习以为常。他们脸上也都有些醉意。摇摇晃晃的五人,沿着脚下的青石大道往前行着。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大约快要卯时了吧,一行五人进了一座院门,西门庆甩开两个搀扶自己的汉子,大步往里走。那两汉子也乐得轻闲,就在门房里找了个地方趴下了,他们今晚也喝了不少,虽然酒很辣,虽然眼前没有摇曳的身姿,但他们很满足。

  马夫径直将马系进马棚,然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们不用再担心大官人有什么闪失,因为这是大官人的府邸,何况大官人一身功夫,还不至因酒醉而找不到路。再说,不是还有个领路的嘛。过了前面那个门房,里面自然也会有丫头小姐出来服侍,西门大官人更喜欢他们身上的味道。都这个时候了,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前面那人挑着灯,歪歪斜斜的走着,他不知道这样会晃着西门大官人的眼,会让大官人有些烦躁。西门庆嘴里哼哼了几句,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过看那架式,前面的小厮领会得到意思。想要走开,又怕大官人没灯领着,万一摔了,明天自己只怕要被活剐了,大官人可不会说是自己眼见着烦赶走的他。好在大官人嘴里说得不清不楚,他也就硬着头皮在前头走,只当领会不得,只要到了内院,也就好了。

  再走一会内院就要到了,模模糊糊的灯光中,内院的圆形拱门出现眼前,这小厮像解脱了一般,停脚执灯侧立一旁。只到看着大官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院门时,他才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扶着门墙站好后,西门庆甩了甩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按平时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有人过来帮扶才对。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额~额。”西门庆打了两个酒膈,故意打得很大声。

  “都死哪去了,老爷我回来了,还不滚出来!”这声音只能卡在西门庆的喉咙里,却发不出来,今天实在喝得太多了。

  “当当当!”阳谷县县衙门前大鼓敲得梆梆响。敲鼓的却是个青衣小生,看模样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家仆。

  此时天色尚早,县衙大门都没开,听得这鼓敲得响,里面值守的两个衙役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其中一个刚出门就抬脚做势要踢,脚踢到半路没踢下去,刚还一脸怒气的苦脸转眼阳光灿烂。

  “原来是小杨哥,何事在此击鼓?”那衙役笑嘻嘻又文绉绉的打了个千。

  “快快快,大官人家里出事了,赶快通知县老爷!”那叫小杨哥的青衣小生刚才击鼓已浪费了不少力气,看样子又甚是心急,整个脸都红了,豆大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庞往下流,心里想着的是早上夫人的吩咐,早就有些不耐烦的他,哪里有心情与小小衙役扯谈。何况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家里的天就要塌了。

  “大官人家里出事了?出啥事了?”那衙役满脸关切的问。

  “唉哟,我的哥哥啊,快些通知吧,改日请你吃酒!”那青衣小生,一边说话,一边将那衙役往里头推。

  停了鼓,小杨哥又觉得力气回复了些。这县衙他也是常来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阳谷县知县老爷常和他家大官人一起吃酒,他有几次也曾在场,趁机也跟知县老爷说过几句话。

  那衙役见青衣小生催得匆忙,知道事情不小,但今日老爷不上堂啊。他正想分说两句,却又听那小生说道:“大管家杀人了,家里姨娘死了,大官人生死未卜!”

  这两句话就像个炸雷一样在两个衙役的耳边爆炸了,一直被推到了大堂里面,两人还没缓过神来。

  “娘的,快去啊!非要老子动粗!”那小杨哥实在忍不住了,一脚踢在其中一个的屁股上。

  “唉哟!”那衙役叫唤一声,掉头就跑,他这一声不是因为被踢着了,以小杨哥那身子板踢几脚他还受得住,这一脚他根本没感觉到,倒是先前的话,似乎这时才想通了。

  这衙役也算灵便,一反应过来,就知道掉头往外面跑,因为知县老爷今日根本没在县衙,虽然县衙后面有一大片院落,本是归县老爷住的,不过县老爷在外还有房子,另有相好的居住,婆子仆役一个不少。大部分不上堂的日子,老爷都住在外面。

  看到衙役往外跑,那小杨哥也恍过神来,这知县老爷的习惯,他也是知道的,不知今日怎么搞的,把这事也忘了。

  报信的那衙役姓周,叫做周兴。前些年捐了些钱,当了个衙役,为人也算机灵,这两年混得还不错,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对他都还好。在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户里他也混了个脸熟。平时收入除了在衙门里领的,倒有大部份是平时别人赏的。这报信的事也不是头一遭,不少次还因此得了彩头,所以一路上他也有些小兴奋,就盼着知县老爷心情好,能再给点钱,吃个酒。

  一路小跑,不到两刻钟就遥遥的见到了老爷的别庄。

  庄里看门的与他也熟,老远的周兴就打起招呼。过去一看,门房跟几个护院正在小门边上赌钱,吵吵嚷嚷的。

  周兴也是个爱睹钱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要是误了事,不说饭碗不保,搞不好脑袋都不保,再说他还盼着领几个赏钱。

  可是左说右说,那几个就没人听他的。

  “西门大官人死了!”周兴一声大吼,这一下终于起了作用,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但没隔多久又是一阵哄笑。

  “大官人死了?骗谁呢!”

  的确,西门庆一身武艺在这阳谷县也少有人敌,身体没得说,也没听说有什么病痛。况且以西门大官人的家世、为人,也不可能结下什么惹不起的仇家,别的不说,大官人欺软怕硬的性格,整个阳谷县几乎人尽皆知。

  周兴急得只跳脚,旁边人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这才想起,以周兴一向好赌的性格,今儿里不凑前赌两把就是怪事,再看他如此情形,渐渐的就有人信了,慢慢的也就安静下来。

  有人心里就想着,莫非大官人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当听到周兴讲大官人最宠爱的二太太死了之后,这个想法似乎就更合理了。

  好不容易等周兴才将事情讲清楚了,众人才回过神来,有欠了钱暗自高兴的,也有愁眉苦脸的,按说西门庆的生与死跟他们没关系,奈何这大官人与知县大人关系不错,平时也喜欢叫他们一起走走马,打打猎,调戏调戏小姑娘。时间久了,自然也都有些牵扯。

  以周兴的身份,这知县老爷的内院他也是不敢进的,只能通报一声在外面等。那些个赌钱喝酒的也凑了过来,脖子伸的长长的,像是站了一排呆头鹅,虽然这样并不会让他们早一点看到大老爷,但他们仍然这样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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