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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双目露出疑色,道:“可是为了城南矿场之事?”
“原来先生早就知道了......”
林远新神色一滞,又缓缓道:“近日林家霉运连连,波折不断,当真让远新焦头烂额......”
“的确是麻烦,这事一出,林家声誉可就损失不小了。”
“先生所言不差。这几日远新已是倾尽林家之力,用以维持各方安稳,但无奈依旧是见效甚微。”
林远新叹了口气,接着道:“远新本不想麻烦先生,但此番矿场上的闹鬼之事的确棘手,除非修真仙人,寻常之人着实难以应付......”
“林老爷如何这般肯定,在下就一定能够解决此事?”
易风过不由笑道。
“先生虽说年幼,但心胸豁达,谈吐不凡。数日前匆匆一聚,所说尽是至理大道。倘若真是寻常之人,岂能有这般风采?”
林远新谨慎道。
“林老爷真的高看在下了。在下只是一山野无知幼子,哪里有那份能耐去解决这奇异鬼事?再者,我听说四大家族之内都或多或少招揽了一些修真之人作为客卿,以那些客卿的实力,此事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远新闻言心中一颤,这人这般言语,应该不至于是直接拒绝。
当下苦笑道:“不瞒先生。林家先前却是供奉有两名客卿。但其中一名已在半年前的一次变故之中身亡,而另一名则是半个多月前经宗门召唤,赶回山门了。倘若林家确实能够解决此事,远新又岂敢劳烦先生。”
“原来如此。”
易风若有所思了半晌,道:“那林家何不借助于其他几大家族之力?至多付出一点报酬。以林家的财力,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先生有所不知。”
林远新叹口气道,“四大家族表面上虽说和气,但暗地里却一直争斗不断。此番林家出此变故,在这危难之际,其余三家能不落井下石便已然不错,又怎肯出手相助?”
林远新神色一正道:“此番矿场鬼事已然有近百名矿工伤亡。林家虽说势力不小,但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以远新揣测,这鬼事定然是人为算计。倘若只是针对林家,我林远新也不至于如此急切。但那些矿工百姓无故受此牵连,着实是不该......”
“我观先生一身寒衣,又无倨傲之气,言语随和,想必也是出身贫苦之地。念在百姓谋求生计的艰难上,远新厚颜请先生务必相助一番。至于酬劳,只要是林家所有之物,远新定然不会吝啬!”
“林老爷认为是家族势力之争?”
易风双目精光闪闪道。
“以远新愚见,的确是不无这般可能。那冰铁矿场地向偏南,直面帝阳与商炽骄阳,至阳之气浓烈,根本就不适合鬼物栖居。唉,针对林家,远新尚能理解,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纷争总是难以避免,但因这势力之争,连累到普通百姓,远新实在是心中难安。”
林远新见易风神色,自觉有些希望,当下忙道。
“倘若真是有人设计,那这般歹毒倒的确令人发指了!”
易风自小生活窘迫,尝尽了世间冷暖,对这普通百姓的艰辛最是清楚不过。在牛家坳的那段日子,虽说山中也是有些乐趣,但总是抵不过为生活奔波的愁苦。
易风经过了数年体味,对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孔所面对的生计压力再清楚不过,故而其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恃强凌弱之徒。
天地之间,万物俱生,都有存身世间委身生活的权利!那些非富即贵之人,虽说生活富裕,但绝对没有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资格!
这也是易风修真的最根本之道——争!
不求握他人性命于掌间,只求万事随意,不为他人践踏!
“如此一来,我倒也必须得走上一遭了......”
易风若有所思,牛家坳发生的那一幕幕悲惨情形,再次在其脑海闪现。仿佛在这一刻,自己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之气。
易风心中泛起一股厌恶,本来自己便有意入这林家成为客卿,此番这事一起,自己这最初的打算,就更加势在必行了。
这四大家族之中阴险歹毒之辈不少,以如今这般情形,日后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平民百姓。
林远新并不知晓易风此刻心中所想,只是听闻易风之言后,顿时大喜:“先生宅心仁厚,远新钦佩万分!”
“林老爷先莫高兴。既然对方能在阳气充沛之地驱使这等凶煞鬼物,修为自然绝非等闲。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拜得一高人为师,学了几年炼气之道。能不能应付了这般场面,还是两说之事。”
易风将话说得很有分寸,毕竟自己尚且年幼,一身修为也只是限于师父所授的那几门神通,于对付鬼物一途上还没有半点经验。虽说这几天将那摩罗镇元印修炼得较为熟悉了些,但那功法太过损耗真元。
以自己如今灵元虚丹的境界,拼尽全力也不过能施展三次。三次之后就是真元耗尽,神魂俱损之时。
那林远新听闻易风之言,笑道:“以先生神通,定然能够轻易解决此事。此事一了,远新以身价性命担保,林家所有珍惜贵重之物,任由先生挑选,以作酬劳。”
“酬劳之事,等此事解决了再说不迟!”
“先生这般快言快语,远新也不能再拘礼不化。先生看这般可好,先到我林家府内歇息一晚,明日远新再陪同先生一起去那冰铁矿场。”
“也好,在下正好有些事情想请教林老爷一二。”
易风稍微思量了下,便点头应道。
“先生请。”
林远新满脸笑意,便与易风一同出了农家小院,乘坐紫檀宝车回了林家。
此刻林家的府宅大厅内已是乱作了一锅粥。
林家的那些族内长老,在听闻林远新要将林家积蓄作为周转资金,维持林家产业之后,都纷纷怒气冲冲地聚到大厅之内,吵闹着要林远新给个说法。
对着族内这些叔伯长辈的怒火,林雪怡极尽解释,但作为一名晚辈,又是女流,人微言轻之下依旧压不下场面。
无奈之下,唯有将林远新为解决冰铁矿场鬼事外出寻访高人之事和盘托出,以转移众人注意力。
不料这消息一出,那些长老更是义愤填膺。
这家族挑选客卿之事,本该由族内长老共同商议妥当,再由族长定夺。林远新这般做法,无疑显得太过独断专权,完全不将他们这些长老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林雪怡更是一番好言解释。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林远新与易风二人并肩走了进来。
众人见林远新回来,也都坐在各自位置上安静下来,兀自沉默不语。
林远新在族长之位坐定之后,扫视了一番大厅,沉声道:“我知各位来此之意,但眼下林家生意不振,也唯有将族内积蓄调拨出来,救济一下林家分布各处的店铺生意,才能保证林家不至败没!倘若诸位有更好的意见,能够解决此番危机,远新自然谨遵各位之意,绝不妄作主张。”
座中众人低声嘀咕了一会,自觉没有其他办法,也都默然不语。
半晌之后,一名身材消瘦的老者忽然道:
“方才听雪怡那丫头讲,你此番出去是寻访高人相助,解决那冰铁矿场之事?那可曾得到高人应允?”
林远新见众人已是不再提及调用林家积蓄一事,心中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当下笑道:“自然。我已经将高人请了回来。”
众人一听,也都纷纷一喜。这冰铁矿场鬼事一了,至少可以稍微缓解林家此时的不利局势。
“那高人现在何处?”
“哈哈,不就在这坐着吗?”
林远新指着右手座位上的易风,大笑道,“风阳兄弟,跟林家诸位长老认识一番......”
风阳这个名字,是易风在来的路上告知林远新的,毕竟自己在那三宗试剑大会上所出风头太大,这夜天城内有各宗眼线也说不定,还是换个称谓比较好。
风阳,风阳,自己以本心为志,不屈于天地万法,刚直勇进,暗含大道乾阳之意,用这个名字再恰当不过。
众长老见林远新所说高人竟然是个邋遢的毛头小子,顿时大惊。
“什么!就是他?!!”
“这......这分明就是一个少年,能有什么本事!”
不仅仅是诸位长老,连带着林远新身侧站立的林雪怡也是一脸惊色。
这修真之人理应是气质闲雅,如那回归宗内的李固客卿一般,仙风道骨,风流倜傥,岂能是这般模样!
这少年一身破旧不堪的粗布麻衣,头发蓬乱邋遢,能有什么能耐?方才这少年跟随父亲进来,原以为又是父亲一时心软,从街上捡回来充当下人的无家孤儿,岂料竟是父亲口中的那名高人!
这副模样,与高人二字根本沾不上半点关联!
林雪怡心中也是大为不喜。
“远新,你莫非是在消遣糊弄我等?”
那名精瘦老者一脸怒色,站起身来道。
“二叔多虑了。这风阳兄弟之能,绝非等闲......”
“鬼祟之事,最忌纠缠不清。倘若不够谨慎,让一黄口小儿前去招惹,事后倒霉的还是我林家!”
另一名中年男子也是一脸凝重地道。
“这个远新自然知晓......”
“我且问这位小友,对于处理这冰铁矿场鬼物一事,小友可有把握?”
那名精瘦老者双目精光闪闪,向着易风问道。
“并无把握......”
此言一出,坐在身侧的林远新也是心中一惊,不明白易风在此关头为何会突然出此一言。
只是易风在吐出这一句之后,便闭目坐在檀木椅上不再言语,林远新也是不好当着众人之面一脸尴尬。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等候李固客卿归来之后,再处理冰铁矿场之事吧。”
众人都觉得这精瘦老者所言在理,纷纷附和起来。
“冰铁矿场之事多托一天,林家便多一天损失。难道众位想要倾尽我林家所有积蓄?”
林远新不咸不淡,冷声说道。
众人听到之后,自然又摇头沉默下来。
易风见状也是暗自摇头:“怪不得林家如今没落至此,除了林远新,当真是再无可堪用之人......”
“风阳兄弟的能耐,我比诸位都要了解。明日一早,我便陪同风阳兄弟去往城南矿场,诸位要是有兴趣,大可前去一观。冰铁矿场之事,我林家可是拖不起了......”
林远新想到最近林家的窘境,脸色不由得黯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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