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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震惊之下环顾四周,只见清风蓝月,树影斑驳,哪里还有半点异常动静。
这沉寂的气氛让陆九心中更是恼怒,这些年来都是大刀大斧酣然相向,何尝这般被动受掣过!
“都给我镇定点!”
见到身后的手下脸上现出慌乱之色,陆九心中不由的暴躁起来,“没用的东西!等老子抓到,定要活剐了他!都给老子聚在一起,不要分开!这小畜生心机不小......”
众匪寇听到陆九之言,都横刀围在一起,极为戒备地盯着周围,只是朦胧月色,哪里又能看出什么?
未知,永远是人们恐惧的根源。
“还有十二个......”
易风躲在一处山石后边,两眼精光闪闪:“有点害怕了吗?你们残杀牛家坳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山民,手起刀落剥夺他们生命时,可曾想到害怕?”
易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哀伤:“这只是开始......看来你们都畏惧死亡,既然畏惧死亡,那就好好体验一番,看看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
在观察了一番后,陆九发现自己又处在了一开始的进退两难之中,空有一身力气,却无计可施,连对手在哪都找不到。
这朦胧的夜色中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陆九只觉得在这蓝芒笼罩的月色山林之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默默盯着自己。
死寂的压抑!陆九不禁烦躁起来。
众匪寇此刻也都安静下来,骤然觉得这原本极为寻常熟悉的夜空山色,突然变得诡异,变得危机四伏。
陆九沉默了良久,正欲开口喝骂,突然一声怪叫划破夜空。
匪寇当即汗毛乍起!
一只夜枭在乱石林立的草丛中忽然一跃而出,扑棱着翅膀,贴着众匪寇的头皮嗖然而过!
“狗日的,给老子出来!”
一名匪寇忍受不住这股压抑,突然大吼起来。
“鬼叫什么!”
陆九话音刚落,一支泛着幽光的箭矢便不知从何处射来,夹带着破空之声,直直洞穿那名匪寇的喉咙。
那名匪寇哼也没哼便一头栽倒。
这下连陆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寒气直冒。
众匪寇畏畏缩缩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山风吹来,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方才在洞内饮下的水酒,也在这一刻随着汗液蒸发了出来。
“走,退回去!”
陆九低声喝道。
众匪寇本就强自支撑,如今听到陆九之言,均都暗自舒了一口气。
不料众人刚有所动作,又是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名同伴再次倒下。
“混账东西!”
陆九脸上的血色疤痕更加狰狞,他不由的想起数年前发生在边境铁岩关的骇人一幕。
数年之前,北宸修真国与兀离修真国因为银灵矿脉之争挑起战事。兀离国派出前锋大将墨云率兵攻打铁岩关,耗时一年损兵折将不能得胜,墨云便派出兀离国秘密组织血影卫中的域级杀手鬼影,谋刺铁岩关总兵颜洛。
那鬼影的行动在当时不仅引得铁岩关风声鹤唳,更是惊动了北宸修真国的王室皇族。
在那一役中,鬼影不但悄无声息地将颜洛击杀,更是凭借一身出神入化的刺杀之术,血洗整个铁岩关总兵府!
一夜之间,总兵府内上下近千人尽遭屠戮。死者脸上或是微笑,或是惊惧,有的甚至五官扭曲皱缩在一起,死状极其诡异。并且在每一个人的额头,都被一种利器刻上了血影卫特有的鬼头标志。
一时之间,整个铁岩关人人自危,对鬼头标志更是讳莫如深。也就是在那一役之后,北宸国兵败退出铁岩关,放弃了郴州一带的银灵矿脉所有权。
陆九仔细查看着周围,觉得如今这般形势与数年之前的铁岩关极为相似,仿佛在这一刻,连这寻常夜色都成了自己的敌人。
“一个山中的小畜生,怎么可能拥有这等刺杀能耐!”
陆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骇然。
荒草,落木,山岩......
“在那里!”
陆九猛地抓起一柄长矛,大力一掷。
那柄长矛嗡的一声便向着十几丈外的一处山岩射去!
易风只觉得劲风袭面,身前的大石便砰地一声被长矛击中,石片碎屑迸溅起来,砸得面部生疼。
“小畜生!”
众匪寇一见易风现出身来,抄刀喝骂着就追了过来。
陆九也是心中一松:“到底是年幼无知,哼!只要将其逼出身来,就什么都好办了......”
易风见众匪寇追来,冷哼一声,转身便向山林深处跑去。
身后的众匪寇怒火中烧,这么大一帮人,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弄了这么久,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当下都恨不得将易风大卸八块!
待到一片碎石空地时,易风猛地回头,劈手丢出一件包囊:“小心!”
“混账东西!”
一名匪寇心中恼怒之下,一刀劈出,那包囊应声而裂。
随即一阵散发出腥臭气味的液体便散落下来,溅得众匪寇一身都是。
“这又是什么!毒物?!!”
陆九心中一惊,但沾染那股腥臭液体的肌肤却没有丝毫疼痛之感,当下也不禁疑惑起来。
易风冷笑一声,紧接着仰头一声怪叫,仿佛野兽一般。
那帮匪寇惊魂初定,忽的又见易风怪异举动,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起来。
突然,大地一震,一道暴戾的震吼之声猛地爆发开来。
“血罴!!!”
陆九神色大变:“怎的大意之下到了这血罴的领地之中!”
众匪寇只觉得脚下山石地面一阵战栗,一个数丈高下的庞然大物便在一阵咆哮声中,从不远处的林立山石之内一跃而出!
庞大的气息弥绕之下,连附近的林木都翁然作响起来。
这血罴皮糙肉厚,天生巨力,相传乃是上古异兽通臂神猿和七炫银狼杂合而生。虽说经过数万年的繁衍,血罴体内的神兽血脉已经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那股天生巨力仍然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这帮匪寇自然对这血罴之能万分了解,当下顿时大乱。
那血罴狼首猿身,通体尺许长的血色长毛,数丈高大的身躯砸落下来,震得地面又是一阵闷响。
陆九惊骇之余,目光一扫,哪里还有易风的影子,心中更是惊怒。
那血罴一落下身来,双目紫光一闪,仿佛是嗅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暴怒地仰头一声巨吼,居然人立而起,握紧双拳向着胸前一擂,便咆哮着扑了过来。
一阵惨嚎当即响起。
易风躲在一块山石背后,双目精光闪闪:“幸好随身将那血罴胆带来......果然没错,这血罴虽说性情暴烈,但对幼崽却极为上心。那些人沾染了血罴幼崽血肉气息,自然被血罴视作仇敌......”
早在行动之前,易风便将这一切安排在了计划之内。仅凭自己一人,如何能够将这帮匪寇尽数诛杀?来到这落魂坡后,易风发现这落魂坡的地势极其适合血罴栖息,经过一番查探,便萌生了将匪寇引到此地,借助血罴之力的想法。
看着血罴在场中大发神威,一掌便将一名匪寇的头颅拍碎,易风也是骇然心惊:“这成年血罴,当真凶猛......”
易风记得当初猎杀那头幼年血罴时,牛家坳全部青壮年,花费半个多月布置陷阱,在折损两人后,方才将那为祸一方的血罴击杀。倘若当初面对的是这成年猛兽,还不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了。
“嗯?怎么不见陆九?”
易风惊疑之下,就觉得脑后一股恶风袭来,忙就地一滚,一柄大刀便当的一声砍在身旁的山石之上,火光四溅。
“小畜生,害老子不浅!”
陆九目眦尽裂,脸上的血色刀疤触目惊心。原来这陆九趁着场中混乱,悄然脱身寻了过来。
“你们该死!”
易风慌忙将手中短弓一掷,爬起来就跑。
“老子剐了你!”
陆九手中的大刀刀光一翻,将那短弓磕飞,也不顾及那边哭爹喊娘的手下,纵身掠了出去。
“这陆九刀势沉稳,尽是杀招,绝对不能力敌,还得想出个计策才行......”
易风闷头飞奔,脑中快速思索着。
这也难怪,军中之人常年杀戮沾身,自然所学之能尽是一击毙敌之术。
两人一追一逃之下,十几个呼吸后便到了数十丈开外。
“小畜生受死!”
易风只觉得后背一股劲风袭来,当下猛一转身,拔出腰间猎刀强自一扬。
当的一声。
一股大力骤然加身!
易风臂膀一麻,身形便不由自主地跌出数丈之外。
“杀我落魂坡十几个手下,死也应该瞑目了......”
陆九脸上现出凶戾之色,阴声道。
易风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站立起来:“你们屠戮整个牛家坳,残杀牛家坳五十七口人命,更是该死!”
陆九神色一愣:“原来是牛家坳余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和他们团聚!”
陆九刀光一舞,纵身便劈了过来。
易风硬接陆九那一击,胸口闷痛,尚自回不过神来,就见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挟带着一股刚猛劲风,向着自己便当头压下!
“这就是习武之人的威势?”
易风在这股煞气之中,手中猎刀本能一挡,当的一声,紧接着胸口就是一沉,被陆九一脚踹出,倒飞出去。
“小畜生反应倒也不慢!”
陆九方才那一刀用尽全力,在军营之中也是少有人能接下,没有想到却被一个毛头小子轻易破去,当下也是暗暗心惊。
“哼!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后手?”易风摇摇晃晃站立起来,笑着道,“你可曾发现,今晚你所有的行动和打算,甚至包括想法,无一不在我的算计之中?”
陆九兀自心头一颤:“此时此刻,还故弄玄虚!”
“哈哈哈,你自己看看手臂。”
见易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陆九惊疑不定,鬼使神差地觉得方才沾染那股液体的手臂之上,开始生出阵阵麻痒。
“我精心谋划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将计划的关键完全依托在一只畜生身上?你也太小看我了!”
易风擦了擦嘴角鲜血:“今日我来此,就是要把你们这些畜生清理干净,一个不留!”
“混账!”
陆九心中惊怒,大喝一声,举刀便劈了过来。
易风仰天大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随即左手一扬,一件东西便凌空飞了过来。
“什么东西!”
这陆九连连受挫,惊疑之心大盛,忙收势挥刀一卷,将那东西击飞。
谁知易风却突然一反防守之势,趁着陆九分心,突然欺身上前,速度竟然快得无法想象,直接将猎刀插入陆九心脏。
陆九双目圆睁,只觉得胸口一痛,就见面前多了一张满是鲜血的稚嫩脸庞。
“真以为我没有还手之力?你也没有料到我的速度能够这么快吧?还有,那包裹内只是寻常河水中加了点血罴血肉,没有毒......”易风哈哈大笑。
陆九恍惚之间,听到易风咬牙切齿的声音,眼中居然露出一股浓浓的恐惧!
“啊......”
陆九悔恨地一脚踹出,易风便凌空飞了起来。
“爷爷,孙二伯,易风给你们报仇了......”
易风只觉得脑中一沉,便顺着身后的山坡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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