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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走出餐馆时,原本早就停了的雪突然又下了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两人告别,程雪又送给了他一个吻,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般跑开,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她频频回头,走出几十米时她突然双手合成喇叭状回头大喊:“你真的不想做我的免费客人吗——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可别后悔呀——”
“不后悔——”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张星烁也大喊着回答,紧接着就欣慰地笑了,直到看着那个玲珑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他才转身离开,然后他打了一辆出租往家中驶去。
只是在打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刚要上车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了一个老乞丐,紧把着车门不让他走,看这老乞丐衣衫褴褛这么可怜,张星烁就动了恻隐之心,不顾出租车司机的劝阻给了他五十元钱,老乞丐这才罢休。
坐在车里,张星烁满脑子想的都是程雪,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承诺有些冲动、欠考虑,但他并不后悔。
真是个可怜而又美好的姑娘啊!他在心中感叹着,随即脑中就浮出了她那张喜极而泣的脸庞。就在刚才,就在当自己对她做出承诺时,她的眼泪瞬间决堤,就仿佛要用这不绝的眼泪去洗刷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不停地哭,即便张星烁在不停地安慰她;即便餐馆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还是哭,是啊,哭吧!痛快地哭一场吧!或许以后就再也不会流泪了……
终于哭够了,张星烁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说起了她自己的过去,张星烁这才明白她为何走上了这条路。
程雪在东北的山沟里长大,刚满十八岁那年她认识了一个三十岁的男子,男子是B市人,自称是B市一家知名夜总会的老板,还对她说自己如何如何喜欢她、要娶她回家做老婆。一直待在穷山沟里,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程雪傻傻地信了,把一切都给了他,但当她和那名男子来到B市时,她才发觉自己被骗了,那名男子的确拥有一家夜总会,但却不是想娶她,而是骗她来做小姐……她当然反抗,但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毒打和摧残,最终还是屈服了,她成了一名妓女。她曾想到过自杀,但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会伤心欲绝便失去了勇气,就如同在地狱里她一天天的熬着,终于抓住了一次机会逃了出来。
但逃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走,回家吧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待在B市吧,自己又缺乏谋生的手段,只能继续做妓女了……
那么这番情节老套的“故事”张星烁就这么相信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但他真的信了,而且没有一丝的质疑,因为程雪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说谎者是不会拥有这种晶莹而又纯净的眸子的!
所以,他不仅对她做出了承诺,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他还告诉程雪,自己过些日子会送她去B影下设的“影视表演训练业余班”学习,并嘱咐她一定要用心学,至于她不做小姐后的生活来源,张星烁表示自己愿意资助她……
要说张星烁这么不惜余力地帮助人家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那也不对,当然他肯定不是为了色,而是出于对自己未来的构想。如果那个邮件所预示的都能实现,以程雪的过人天赋如果能顺利成长,那么自己将来必定会受益非浅,这也算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就更不用说这场相遇是不是“偶然”的——其实张星烁已经强烈地感觉到甚至是确定,这就是十三号同学刻意安排的!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家。他付钱拿好设备下了车,不经意地往四周瞅了瞅,顿时就疑惑了起来——原来他发现在离自己家门口五六十米的马路边竟然停着一辆金色的宾利。要说在B市这样的大都市看到一辆宾利,这本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尽管这种车很昂贵、稀少,但令他不解的是,这种车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居住的小区,张星烁他们家所处的这块区域是B市有名的穷人区,能开得起这种豪华型宾利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有钱,可这么有钱来我们这干嘛呀?
于己无关他也管不着,只是寻思了下他便进了家门,可刚一进屋他就被吓得差点喊出了声。只见自家黑漆漆的餐厅里,伴着朦胧的月色,在一张餐桌的玻璃窗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静静地立着,俨然就是一个女鬼,似乎正聚精会神地向窗外看着什么,张星烁都进屋了她竟然还没察觉。
这女鬼脸上竟然有块黑斑,张星烁见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心说零儿这是干嘛呀?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扮女鬼玩?难道是在等我回家?可她干嘛不在南面窗户站着而非要在北窗户上望呢?这样我回来了她也看不着啊?
当下玩心顿起便也没细想,就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往窗户外瞅去,紧接着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金色宾利。
“切!我当你看什么呢,不就是一辆大宾嘛,有啥可看的……”张星烁突然说道,其实他本来是想大叫一声吓吓她的,但又担心黑灯瞎火的吓坏了自己的宝贝妹妹便没这么做。
零儿哆嗦了一下赶紧回身,一见是哥哥登时就舒了一口气,但也不知为何,平日里凡是两人这般见了都要对哥哥做出些亲昵举动的零儿,这回非但什么也没表示,脸色煞白不说,竟还有些慌里慌张的。
“你、你回来了?吃饭了吗?”零儿淡淡地问,说着就低下了头。
“我吃过了,零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不舒服吗?”零儿的这种反常神态当然是逃不过张星烁的眼睛,便问道:“是不是哥哥回来晚了让你生气了?”
“哦……没有……”零儿赶忙侧过身子,“我、我今天来那个了,没事的……哥哥既然已经吃了,那我就回房休息了,哥哥你也赶紧睡吧……”
“嗯,我这就去……”张星烁回道。零儿再没说话,两人就一起上了楼,张星烁留意到,零儿在上楼梯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地,回头又往那扇窗户瞅了瞅……
“零儿今儿这是怎么了?”带着疑问回到自己卧室,张星烁把身上的大小设备放到写字台上,又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下,便躺下睡了,今天着实太累了,所以他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为了尽快完成那个方案,张星烁很早就起了床,只是简单地塞了几口东西,便打开笔记本电脑敲起了字。
有了昨天的采景,这个方案再写起来就顺利多了,只花了两个小时一篇洋洋洒洒、充实而又详尽的方案便完成了,他不放心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问题了,便把方案文档复制在了U盘里。
然后他拿起手机,为了程雪进表演训练班那事,给自己在B影的导师挂了个电话,主要就开课时间、学习内容、学费等问题咨询了一番。还真是赶巧了,这一问才知道,正好三天后就要新开一个班,而且主讲老师还和自己很熟。张星烁心里暗自替程雪感到高兴,想着赶早不赶晚,今天就带她去把名报了,又和导师唠了一阵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之所以高兴绝不仅仅是因为赶上点了,而是出于自己对B影实力的充分了解,要说这种业余培训班全国那是比比皆是,但能达到B影这种接近专业程度的却少之又少,不然学费也不会那么贵——学期才三个月学费就高达18000元,不过张星烁却一点都不心疼,因为物有所值。
此时已将近九点,他赶紧穿上外套,带好U盘、相机和摄影机就出了家门——制作部有专业的输出设备,昨天的采景拍摄内容连同刚写好的方案,他要一并交给周仁审核。
打了个的来到公司,他直奔周仁的办公室而去,两人寒暄了一阵,张星烁就把方案递了上去。大概是没想到张星烁这么快就能给出方案,周仁显得有些吃惊,忙夸他有干劲、工作认真负责,但这方案只看了几分钟他就改口了,又称赞他有才华、创意非凡、感觉很到位,方案的内容很符合公司对苍井樱的定位云云。
自己的工作被领导肯定,张星烁自是很得意,就提出了让他看看自己的采景照片以及样片的要求,周仁立马就同意了,带着他就去了位于大厦16楼的也是全国最顶级的后期制作机房。
张星烁一进去就看花眼了,星启这个机房在他还是B影在校生的时候就听说了,早就想一睹真容,这下终于是见着了,他兴奋地都心跳加速起来。
只见一排排一列列足有百余台的各种设备,在眼前这间大概至少也有五六百米的大厅里展开,而且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缝,大部分设备不管是重要还是次要的都是世界顶级,这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机房了,这压根就是一个影视制作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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