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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云来到了了枫林院,果然在一处杂草丛中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这狗洞水桶大小,要想钻过去必须趴在地上,然后慢慢蠕动过去。
小云和张小鱼不好意思趴地上,眼见骑兵的声音越来越近,韩颂跺了跺脚,往小云屁股上一拍,原本正在爬行的小云立即趴了下去。韩颂又是一巴掌,也不管这小丫鬟疼不疼了,急急说道:“快点,快点!”
小云爬出了狗洞,张小鱼接着爬出。他们两人都是头朝外爬的,到了韩颂,他搬起一块假山上的石头,屁股朝外头朝内,一步步爬出的时候,正好可以把狗洞堵上。这样即使那些骑兵发现了这个狗洞,想要追上也不再那么容易。
韩颂屁股先出来,然后是头。
他拍了拍手上的雪渍,站起来转身说道:“搞定了!”
这一刹那,他愣住了。
他们从小院中钻出,又进了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很不平常,因为院子里站着很多人,站着很多捕快。
这个院子,叫做县衙。
三人站立不动,他们前面的是一群整装待发的捕快。县衙大堂门口,柳下悔正用力挥舞着手臂做着动员,然后他背后站着两名黑衣扈从。黑衣扈从身后跟着五名粗壮大汉,一身的结实肉足以吓到虎狼。
柳县令注意到捕快们齐齐转头的动作,他停下了自己的动员,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从墙角狗洞里爬出来的三人。
柳县令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挺着一个大肚腩,脸上堆满了肥肉。他停下了手中和口中的动作,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县衙?”
一群捕快一围而上。
“我……我们是……”韩颂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是三门镇人,一不小心进了县衙,请青天大老爷原谅我们的鲁莽,我们马上走。”
说着,韩颂拉着二人就要离开。
“慢着!”
柳县令身后的黑衣扈从摘下了脸上的面罩,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韩颂的眼帘。黑衣扈从远远站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韩公子,好久不见!”
左忧!!!
韩颂心头如遭电击,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人,他有一只奇怪的左眼,似乎只要看人一眼,那个人就会遭遇大事。在临安城红墙下,他看了一眼唐黑虎,然后唐黑虎就死了;他看了一眼韩颂,然后韩颂就头疼了。
左忧!左忧!
这是一个令韩颂胆寒的名字。
左忧又何尝不畏惧韩颂呢!他见识过了韩颂手中的黑气,他看见了数十位同袍顷刻间化为一堆白骨,他尝试着用左眼去击碎韩颂的心,但是却见到了无尽的黑暗,见到了黑暗中忽然迸出的焚天大火,为此,他的左眼几乎残疾。
好不容易修养了几个月才将眼睛养好,他怎么舍得用眼睛再次去面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敢再次对这个少年出手?
难道又要用嘴把这个少年说趴下?上次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韩颂颓然倒地,这事被自己同袍传的神乎其神,但他自己知道,只是这个少年自己支撑不住了,那一句话根本就是毫无用处,只是在自己极其危险的时候给自己壮胆用的。
现在又遇到这个少年了。
左忧心里有些恐惧,有些兴奋,有些愤怒。
他很想战胜这个少年,他很想报一眼之仇。
“临安一别,已经数月,赵大人正举国上下搜寻你,想不到韩公子竟然仍在临安郡,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在下很是佩服韩公子的胆识和魄力。但……”
左忧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今日韩公子怕是再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逃脱了。”
这时,他旁边的另外一名黑衣扈从往前踏了一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要来到韩颂的身前。
左忧的手突然放在了那名黑衣扈从的肩膀。
“为什么?”黑衣扈从很是不解。
左忧轻声说道:“关兄,你不知道这个小子的厉害,不要轻视了他,否则你会吃大亏的。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新的力量。我们现在这些人,对付他没有任何优势,他手中的黑气很是厉害,这群捕快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不需要指望他们。我们现在能做的是……”
黑衣扈从没有耐心听左忧说完,他肩膀一抖,抖落了左忧的手,然后一脚踏出,马上就要高高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给韩颂致命的打击。
左忧见他不听劝告,心下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让他就这么去送死。
他也高高跃起,一把扶住了黑衣扈从的双肩,硬生生地将他拉回了原地。
左忧厉声说道:“关学南,你他妈是想逞能想疯了!”
冬雪飘飞,窸窸窣窣的小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江南的雪花,总是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仿佛是沾染了江南女子的妩媚和妖娆,飘洒起来风姿摇曳,不似北方的那么潇洒和快意。
墙角狗洞旁,韩颂三人已经被一群捕快紧紧包围。捕快们没有听到柳县令的命令,只是拔刀相向,不过他们并不怀疑自己可以轻易杀死眼前的三人,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一男二女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那男的,手臂那么细,身材那么瘦。捕快们觉得,自己随便一脚都可以踢断他几根骨头,让他躺在床上几个月无法动弹。
“老爷……”
小云的声音有些颤抖,才离狼窝,又入虎地,一个不经事的丫环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然接近极限。
“没事,有我呢!”韩颂安慰道。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若说对付这几个捕快,那也很好办,只需双手往前一推,让手掌中的黑气尽情喷出,然后像收割稻草般地收割了他们的生命。但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因为他每次使用了黑气就会晕倒。
第一次使用黑气是在临安城的红墙下,那次,他休息了十多天才恢复。
第二次是在田府,虽然是对一只狗使用,但他还是晕倒在张小棠和张小鱼的床上。
第三次是在小巷,依然,他晕倒了。
韩颂明白如果现在使用黑气的话,仍然无法逃离这个地方。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把左忧和他身边的黑衣扈从杀掉,光是自己晕倒之后的问题,就足以使他小心谨慎。退一万步,如果能够把这些人全部杀死,那么两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能把自己带出城吗?
显然,不能!
而且,城里还有一堆骑兵,张小鱼和小云能够把自己运出城外,但她们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骑兵的速度。如果遇上那对骑兵,那么……
所以,他在等待,在赌博!
他在等人。
等谁?不知道。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逃亡,他已经慢慢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人想他死,有些人想他活,隐隐之中,似乎有两方势力在平衡着,在斗争着。
这点,从临安城那个救出自己的黑衣蒙面人就可以看出。那名黑衣蒙面人能够在王十一、陈庆眉和左忧的手里轻松地救下自己,显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如果想杀自己的一方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消息,那么不出意外,另一方也将马上得到自己的消息。韩颂在等,等想要自己活的那一方来人。想要自己死的人是皇帝和宰相,那么想要自己活的人呢?他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谁会来。
年轻而肥胖的柳县令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墙角下的三人,从赵大人的扈从和少年的对话中,他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赵大人要的人,不,是要的死人!
如果能替赵大人办成这件事,那么自己的前途将一片光明,休说是区区万两的赏银,就是到新州做京中大官,也不是难事。比起自己的前途,万两赏银算得了什么,这点钱,几年也就捞回来了。
想到这里,柳下悔嘿嘿一笑,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向身后的左忧和关学南走去。
“二位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左忧没有看他,只是答道:“再等等!”
柳下悔挺起腰来,碘着大肚子,突然注意到两个人身边原本站着五个黑衣人,此时却只剩下四个。他立即明白了,那人肯定是去找帮手了。
难道墙角下那三个人有这么厉害?他不会武,但他看得出,那三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柳下悔说道:“我看那三人身形单薄,瘦弱不堪,只消一阵风便能将他们吹走,根本不足为惧。二位大人如此,未免太过谨慎了。”
左忧心里暗骂:“你个屁事不懂的蠢猪,你要是见过了那个少年的手段,恐怕没吓晕就吓尿了!”
只是这名县令对他们恭恭敬敬,左忧也不好发作,只是淡淡道:“柳县令莫要轻敌,万事谨慎为先,有备无患。”
“是是是。大人高见!”
柳下悔悻悻而去,这次她远远地站在捕快们的背后,小心地大量着墙角的少年三人组。这三人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倒是那两个小姑娘,生的水灵灵的,尤其是左边的那位,蜜桃般的小脸蛋,仿佛一掐就能掉下一把水来,真真是女中极品。
赵大人只要韩颂一个死人,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能不能……柳下悔色心一颤,脸上的肥肉上下跳动,许久方停。
对峙中,雪越下越大,有寒风自北方来,怒雪飘舞。
“呼”的一阵狂风吹过,捕快们被吹的后退三步,一名陌生人放佛自天而降,轻轻地落在捕快们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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