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子宁一直痛恨自己说服不了大哥刘刚军,很多事实都是摆在那里的,但是他就是不认同,还打骂人。
有一次下课了,他找到杨友行老师。
他真心喜欢这个英俊而睿智的写作老师,喜欢他上课时讲的小笑话,听完后让人笑,还能让人思考。
他说过,没有脑子的人笑完就完事了,有脑子的人笑完了一定要想一想。
刘子宁要做一个有脑子的人,他听完后都要好好想一想。
他找到杨友行老师,把自己的苦恼告诉了亲爱的老师。
杨友行老师蹲下自己修长的身躯,让自己明亮的眼睛和刘子宁平视。
杨友行老师说:“你说服不了对方,这里面可能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的知识素养远远比你高,第二个就是他的知识素养远远比你低。
这个时候,你都不要同对方去争论了。
如果当你的知识素养确实比不上对方时,你随着学习经历的增多,你会感觉自己当初的可笑;如果当对方的知识素养确实比你低时,他会随着学习经历的增多,以后就会明白你。
所以,拼命要说服对方是你在时间上犯了个错。
时间是一个神,它会让很多人最后都会明白。”
“知识素养就是指学习成绩吗?”
“不,不,它是指你对整个世界里一切事物的理解程度。”
杨友行老师看到他像是明白了后,就要站起来了。
“那么您在课堂上说过知识分子要对世界里的事物有较高的理解,是不是当我理解了,我就会成为知识分子了?”
“不,不,这不是一回事情。真正的知识分子要有良知,要有担当,要有人性,要发出公正的声音,要承担人类进步的责任!
你看那个山东孔家,他们本来算是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但是他们现在为鞑虏歌功颂德,唱赞歌,拍马屁,换取各种好处,甚至带头剪了辫子,他们就不能算是知识分子了,算是有知识的小人了。
这就像是你真正的读者不会去看你的盗版,看你的盗版的不能算是你的读者一样。
当然,你还要学会保护自己,体育课上有教散打吧?你可以反抗。
千万记住:尽自己的良知去说实话,如果危害到自己的安全,你可以不说话,如果不得不说假话,你就说不伤害别人的假话!”
刘子宁想了想,忽然笑了,说:“本来潘婷比郑秀文漂亮,可是郑秀文好多次逼问我她们谁更漂亮一点,我最后只得说郑秀文漂亮了——这算不算不伤害别人的假话?”
杨友行老师故意弄乱了他的头发,说:“你这个小子比我当年强啊!”
刘子宁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又说:“杨友行老师,可是我以前发誓要当一名工程师啊!现在我又想当知识分子了,这如何是好?”
“哈哈,只要有能力、良知、责任,文科和理科都是一样的!”
“咦,我记得李子强老师要我们多学理科——”
“小子,去玩吧,我们都会进步的,到了现在都重要了——”
刘子宁快快乐乐地去和同学们打乒乓球了。
当然,汉唐集团的红星机加工厂没那闲心去制造赛璐珞乒乓球的挤压模具,赛璐珞的产量再大,也不会用在这个地方。
不知道是哪个技术员把巴沙木车成圆球,又在赤嵌小学里砌出十几个水泥台子,还在中间拉了麻丝网,告诉他们玩法,然后让孩子们用光板打着玩,结果很受他们的欢迎。
巴沙木木球的弹性惊人的好。
三个月后,台湾的游医们很不情愿地接受了考试,说实话换谁都不会情愿去考试。
要不他们改行,要不他们离开台湾,没有人强迫他们。
但是这和强迫没有啥区别,原因很简单,他们只能吃这碗饭。
汉唐集团如同在教育方面一样,又一次露出它极端强硬的一面。
游医们这时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你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听闻他们的巡警又增加了,听闻他们的巡警还多了一项检查任务:随时检查行医执照,听说以后还要检查卫生条件呢。
非法行医,这个有些吓人了,所以这次得好好考才行啊。
行医执照考试地点在赤嵌小学的五间备用教室里。
赤嵌小学的校务张德培乐呵呵地组织着这一场考试,他把这些大叔级别的医生都安排好了后,松了一口气,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让他有些紧张呢。
监考人员都是安排的各班的班长,他自己则在不停地巡视着。
在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人面前,这些大叔们倒是放松了,可是也不敢抄袭,教室外还有两个巡警啊。
校务张德培心想,他们真的都是一些大叔,难得还会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考生。
他在巡视的时候,特别看了看那人的名字,刘刚军。
他发现这个考生前半部分都没有答,一看内容都是简单地生理常识和医疗器械常识。
张德培是赤嵌小学的校务,他来赤嵌小学已经三年多了,他过去只认识二百多个字,到现在早都突破三千个字了,杨友行秘书长有一次笑着对他说,他可以当写手了。
张德培听了当然很高兴,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敢骄傲,汉唐集团的人知道得太多了,他问的所有问题,就没有他们回答不出来的!
所以他还是要多学。
当校务这一点好,工作干完了后,可以随便听课。
他喜欢听姜雪老师的数学课,她总是慢慢地讲,一道题,一道题地领着计算。
他不明白范伟业老师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总喜欢拿藤条抽人,他的课吓人,学生不敢走神。
他后来专门听特训班的课,二十几个人的一个小班里,他能够看到很多汉唐集团的人。
但是,他有工作啊,不能科科都听,只能在工作结束后才能听到。
他的工作主要就是管理图书馆,这里的书可真多,足有上千本了,他一生都没有见过么多的书。
他还要给老师们打开水,把办公室扫了,窗户玻璃擦了。
他还要把各科老师可能需要的教具备好。
他本来还想要给各科老师把茶水泡好,下课后好解渴,但是那些老师见他喜欢听课,就都说不用了,他们喝汽水也成。
他有一个朋友就是刘子宁,别看他们之间年纪差距了五六岁,但是由于他们两个是在学校时间最长的人,他们自然而然关系就近了些。
张德培住在学校的工人宿舍,刘子宁除了过年的几天回家,也基本都住在学校宿舍。
放假的时候,图书馆是他们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两人静静地看书,不懂的地方互相研究一下,还不懂就记下来问老师。
后来图书馆的书越来越多,他们不懂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这个没有办法,一天看一点吧。
当汉唐集团卫生部门委托赤嵌小学来完成这次行医执照考试时,刘海洋校长想都没有想,就让张德培来负责这次考试。
最后的考试顺利完成了。
张德培把试卷都封订好,又可惜地看了看那份叫刘刚军的试卷,这一份试卷到底是没有答前面的试题,不难啊。
过了几天,一个傍晚,刘子宁又来看书了,前一阵子怕是他们功课紧,确实越来越难了。
张德培见他是第一个来的,就轻声把那个叫刘刚军的考生的事情说了。
刘子宁有些伤感地说:“那人一定是我大哥了,他考试没有能通过,我娘来学校找我说哥哥在家里大发脾气——怕他又会不让我来念书了——”
张德培连忙安慰他说:“怕啥?我等有汉唐集团的规定,你大哥还能大过规定去?”
刘子宁叹了口气,一个人默默地看书去了。
图书馆里此时是雪亮的一片,怕是全赤嵌地区这个时候最亮的地方了。
刘刚军已经出离了愤怒了,他的双眼赤红!
我就是不喜欢那些与医术无关的东西,就是不愿答它,凭啥不让我通过考试?!我后面的医术答的好啊!!
爹爹刘建国正在试穿汉唐集团发放的医生深绿色大褂,感觉挺好,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兜子。
这一切都是白给的嘛。
爹爹刘建国当时还正在考虑怎么样把这些宝贵的图挂在墙上。
汉唐集团给这些考试通过的人发放这些个物件时,大家都乐坏了,好啊,这个图可太需要了,若是在别处,这都是要密不示人,家传百年的。
爹爹刘建国对大儿子说:“何气之有?一个月后还有补考,你若是再任性,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在谁的地头上听谁的,当年我家年年交那些税捐之类的,也没有见你这样生气!”
刘刚军气哼哼地说:“这如何能当成一回事情?凭甚要学汉唐集团的医术?我家可是祖传的,爹爹说过有三百年了,他们才到这里几年?”
“多学点也没见到累死人,我都能通过,你竟不过,真是岂有此理!”
“爹爹,我要去厦门开分馆,那里不要考试!”
“那里的税捐是多少,你真不知?!”
“爹爹,那我宁可去印度,我跟船!!”
“那里也怕会是汉唐集团的管治区了,你如何办?”
“——去欧洲,去欧洲!”
“闭嘴,你给我去好好复习,若是再来任性,休怪老夫施行家法!”
刘刚军见爹爹真的生气了,只好一句也不说,老老实实去看书了。
爹爹刘建国不理他了,却又扫视着四壁,想,那些图挂哪里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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