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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罗德门医生,军官先生。”
郝刚组长莫名的有些烦躁,这小子不卑不亢啊。
“剩下的人去哪了?”
“他们都逃走了,逃得很远。”
“包括管理蔗田的那几个?”
“这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可怜的病人。”
郝刚组长点点头没说什么话,他四处巡视着,忽然看到桌上有个打开的本子,好像是汉字,是用鹅毛笔横写的。是繁体字,他有好多字都不认识,但似乎像是药方?他更加烦躁了。
他又翻开一页看,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你要知道这个时候纸张的质量很差的。纸被撕破了。
那个罗德门医生喊了一声,急忙走过来,似乎要抢回去本子。
郝刚组长一个利落地侧后踹,那个罗德门医生飞出两米多,撞到了墙上。被踹飞的瞬间,可以听到清脆的骨折声。
郝刚组长慢慢走到半倒在地,靠在墙上的罗德门医生面前,蹲下,用冰冷的黑眼睛,平视着对方的充满痛苦的蓝眼睛。
他缓缓地说:“当年我上课看武侠书的时候,最讨厌我老师总是给抢去。我不是有意撕坏本子的,可你为什么要抢?我现在是安保队的一名组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主动靠近我,记住了吗?”
会闽南话的安保队员只翻译了后半句。
罗德门医生痛得喘不上气来,他知道自己的肋骨骨折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但心里永远记住这双冰冷的黑色的眼睛。
“向财务公司报告吧,让他们来清点收获。不过好像很穷……”郝刚巡视完几间房子后说。
随后,他们又去了学校,没人下车,因为那只是大竹棚,一些木头长条桌,凳子,一眼就看完了。
当到了蔗田管理者们的住宅区后,他们才懒洋洋地下了车,检查过十八间住房后发现,这些人收拾东西很细致啊。逃跑时间准备充分就是好。从地面上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还有马车,牛车等交通工具。
回吧,一天后回来才是重点。可建国安董事非要弄清几个关键数据再走,一天地等待会让人心里等得痒痒。
于是,大家都陪着建国安董事自己挑选的测绘小组到处跑。无聊地看着他们架着平板测量仪三角架和经纬仪三角架,一会树测杆,一会举红旗的,忙得很。
这期间没有明人敢上前来搭话围观,问什么时候我们这的平房可以动迁啊。最大胆的不过远远地观看。
再回热兰遮城时,已经黄昏。
赤嵌地区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在刘结首的家里。王牛小老儿当着许多人的面把所有的情况都汇报了。再加上非要跟来的王四的补充。刘结首得到了比较客观的材料,而不是那告示上用粗鄙不堪的字迹所表达的内容。
那字真是烂啊。用杨童生的话说,此字可以看出写字这人非常圆滑而小气------但这不是重点,刘结首考虑的是,这是一个机会,大结首和荷兰人一起跑了,他是否能在这次变化中搏得上位到大结首。他也可以承揽所有税源的!
“他们真的亲口说过减到三成税?”
其实告示已经被揭下来,被刘结首看了八十遍了。可是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是的。他亲口对小老儿说的。”
“才减三成?不像是成大事者-----”杨童生也笑着插嘴说,“由此让我迷惑-----莫如说,迎闯王,不纳粮。或曰,土地分予尔等-----”
刘结首回答道:“哈哈,说说而已,待得了天下,那不是予取予夺?”
王牛老儿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想必其余之人也是如此。
“如此我便信了,待一日后,听从他们安排。愿刘结首高升啊。”
“哈哈,小老儿有杨公子相助,何愁不成。”刘结首开心地笑了。
“何谓公子?一刀斩去,二十年苦读烟消云散-----此间能保家室齐全者几人?有何商议?彼大王换作此大王而已!”说完,杨童生起身出外,连个招乎都不打,摇摇晃晃而去。全屋人没有一个说不字的。
杨童生可是大家族的旁支,当年郑芝龙移福建之民于台湾时,便听从族长安排,也来到台南,负责给家族另开一枝,且做伏笔。
王四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真牛逼啊!难怪他耕田时有人帮,收获时也有人帮!读书人真的好厉害。
杨童生走后,刘结首变了脸色,说:“一日后,听从安排。可有异议?!”
屋内人唯唯诺诺。
穿越者的车队终于回到热兰遮城了,此时已是傍晚。
建国安董事带回了简单的数据,他粗略知道要打几口机井,才可以在后面的干旱中起做用。并且想在向董事会汇报工作时,如何向伍大鹏董事长表示一点点的歉意。那天,他不知怎么说话太直接了,是年轻的后遗症?
他真不是秀自己的爱情,看来只要人变年轻,说话就会直接,容易伤人啊。大鸟光膀子干他干不好的工作怎么了?自己一个应当是教授的人不也是在碾米吗?不该随意指责,对不起啊。
安保队的组长郝刚,运用了两副担架,这是从那个医院能找出来的不多的用品。他们把昏迷的那个家伙带上了,向热兰遮城汇报时把这个病人的病情细说了后,马军院长认为不是传染病,同意把他来来。
他们又把那个医生也带上了,还给他扎了个肋骨受伤后特有的包扎。大家都当过兵,还会一点战场紧急处理的。又给他辅上了医院里的厚床套,其实就是稻草编制的。
郝刚组长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他这一脚是用尽了力气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气大。
其实他是个被动失败者,从军队退伍后,他被分到一家国有建筑公司当了保安,此时公司正承办某国家重点项目。
可恨的是,当地人总是小偷小摸,于是领导火了,扣了保安不少钱,让他们狠抓一下。他们很随便就抓到小偷了,于是吊起来打。
小偷是郝刚抓住的,他不愿这样处理,提出送公安,可是被扣钱的队友不干的,说,尼马的,这群小偷害我们啊,扣了我们几百块呢。先打了再说。
于是打,结果打死了。这就倒霉了,网上一片怒骂,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于是领导开除他们。郝刚跟着沾包了。
后来他到北京作保安。当他应聘时,伍坚强队长亲自看了他的散打,果然有手段,这才聘用了他。当然郝钢也顺利地参加了穿越。
回到热兰遮城后,两个老外先享受了刚建好的热兰遮城医院中心。罗德门医生和那个士兵住进了热兰遮医疗中心。
原先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撤了,它要给将来的农业基地用。又把那几个伤员统统赶到平民区的教堂里了。老家伙们,你们照顾他们吧。
马军院长抱着双肩说:“一个个装着挺狠地,可一遇到受伤的,连阿猫阿狗的都送我们这儿,又开始装有爱心了。不知道救他们命会影响我们的药品用量吗?现在你们一个个像是活动医药库似的没病,以后这里的病菌病毒适应了我们后,我们怎么办?”
郝刚组长不好意思地说:“马院长,给你添堵了。那个年轻一点的荷兰人,我踹狠了点,听声音都知道骨头断了,您给看看-----那个昏迷的我本想扔了,但小猫小狗的也给看看吧,你要是说让我找个地方埋了他-----我也能做到。”
“别胡说,当个治疗范本用吧。”
马军院长检查了一下罗德门医生的身体,连个X光机都没舍得给他用,虽然穿越者们足足带了两台中型X光机,四台便携式X光机。
马军院长通过触摸式检查,发现这小子左胸第十一根和第十二根肋骨断了。
他对郝刚组长说:“没事儿,断了两根肋骨,这俩根肋骨作用最低,不用处理,一会给他挂个吊瓶就行了。”
然后他又对小马和小赵说:“你俩都说说,骨折防止内感染,配什么消炎药最好?怎么治疗?不许查资料。”
小马和小赵吭吭叽叽地想着。
旁边的乔美银心中偷笑。想做医生啊,第一件事儿,就是背药典啊。
小马给出的配药是生理盐水250毫升加4克磺苄西林,口服接骨汤,外敷神农镇痛膏。
小赵前俩天一直被抽调去打捞沉货,直到安保队回来才调回来,没时间学习,他勉强地说:“口服头孢吧?不用挂瓶……”
马军院长点评说:“小马的稳重,小赵的……也可以。你们继续努力,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了……”
说完他又征询似地问乔美银:“乔医生,您看呢?”
乔美银微笑着说:“嗯,再努力一点多背背,肯定行。”
郝刚组长在旁边一直看着,心中发誓,病死也不找这俩个家伙看病。
马军院长刚才对罗德门医生的检查,让罗德门医生疼得满脸大汗,立刻没有了四处观看的念头,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从他被抬到车上后,他就不停地四处观看,铁板做得车子竟能自行行走,好像还能被人控制,这是为什么?这些健壮的人拿着什么武器,刺刀不算什么,那火铳下方弯弯的东西是什么?那些人的帽盔不是钢的,会是什么做的?忽然他又看到了郝刚组长正在用冰冷的黑眼睛看他,罗德门医生马上感到肋骨剧痛,连忙闭上了眼。
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热兰遮城,天已经要黑了,远处看不清楚,但是城里却亮起了奇怪的东西。一种圆圆的像是球一样的东西发出灿烂的光茫,上帝啊,只应你才能发出如此明亮的光!
他连好好看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抬进了医疗中心。他看到原先的大仓库也变了模样。里面光亮无比,不由得不让他眯起了眼睛。
雪白的墙,雪白的天棚,雪白的床单,甚至……他刚要认真看一下窗户上是不是真是大块的玻璃时,俩安保队员把他从担架上掀到床上,手法粗暴。罗德门医生很是疼了一会儿。
但绝没有刚才那个穿着白长衣戴着高高的白帽子的人用力按时疼,等疼痛缓了一些后,他静静地望着这些穿着同样身服的人。
罗德门医生现在一点也没有害怕,甚至他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多学明人的语言。他听不懂这些人围着他说些什么,但他断定这些人一定也是医生。
而且他们一定是和明人有极其亲密的关系,虽然他们身高和动作、表情、语言都不太相同,但长像上他们非常相似。
还有地方也相同,他只是能感觉到而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还像呢?罗德门医生苦苦想着。
感谢老朋友yezhongye、酒后不乱性两位书友大大的持久鼓励,这真让人感动。欢迎新朋友wzwzwyh书友大大的认可。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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