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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昭心中尚有一些疑惑,太平道不至于在这个时候便开始筹划起义行动,不仅与历史不符合,也与现实的实际情况不符合。那么巨鹿方面派人来策应的目的又是什么?又或者会不会只是有人打着大贤良师的幌子,借以利用本地太平道的信徒?
他冷冷的盯着王政,深知王政虽然是一个关键人物,但毕竟知晓的有限,这会儿要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只能尽快找到邓茂的下落。邓茂做为此次主谋之一,又是日后名声在外的黄巾贼酋,必然会更清楚此次劫马案的内幕。
“邓茂现在何处?”
“啊?邓茂……邓茂……小人委实不知……”
“你想清楚了再说。”祖昭冷冰冰的打断了对方的话,闲庭漫步似的走到王政的另外一边,最后脚尖停在了短刀跟前。
邓茂冷汗连连,混着浑身湿漉漉的冰水,这会儿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脑海里不断盘算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是出卖了邓茂,只怕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就算邓茂被抓了或者死了,早晚还会有其他人来替邓茂寻仇,日复一日,这种担惊受怕永无止息。可如果不说,眼前这帮人肯定也不是善茬,活生生遭受折磨,这种苦痛未尝不可怕。
“王政,你若再敢隐瞒,谁也保不了你。只要你现在肯说,那就是戴罪立功,我们祖家保你无事。事后甚至可以再打赏你一笔银子。”祖湛脑子灵活,在邓茂迟疑的一瞬间,他就料到对方心中所顾虑的事情,于是连忙又补充的说道。
祖昭看了祖湛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同样很明白,王政一旦迟疑不肯说话,那便意味着对方心里必然藏着什么秘密。虽说祖湛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方案,但对于祖昭而言,只要确定对方是知道邓茂下落这一点就足够了,自己绝对有办法让其松口。
王政支支吾吾一阵,几次欲开口,最终犹是欲言又止。
祖昭没有再等待下去,他豁然弯腰拔出地上的短刀。
只这一个动作,让全场惊讶三分。而王政更是吓得胆都快破了。
“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可是……可是就算小人说了,要找他们怕是……怕是也不容易……”王政仓皇大叫起来。
祖昭没有停止动作,他把刀直接架在了对方脖子上,刀刃已然切出了一道血痕。
“听好了,这里不是官衙,我杀了你也不会传出任何风声。”他用强调的口吻威胁道。
“是,是,小人……小人不敢……”
“邓茂现在何处?”祖昭问道,手上更加用力,王政的脖子上立刻渗出更多血沫子来。
“小人……小人只知道邓茂说,叫小人下月月初,送一车粮食到县城东北三十里的地方,自会有人接应。小人……这次小人真的没说谎,小人也就负责送送粮食什么的。”王政几乎是带着哭丧的声音说道。
周围几名祖家子弟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东北三十里?是什么地方?”
“咱么县城往东北,那就快到卢龙塞了。”
“笨蛋,不是咱们县城,是令支县往东北去三十里。”
“那还真不清楚。记得好几年前倒是有人走商,令支县往东大概是一大片林子地。”
“王政,且再问你,”稍作沉思,祖昭不动声色的又问道,“你们在劫马行动之前,碰头的地是哪里?”
“啊?”王政暗暗叫苦不迭,他算是知道眼前这主还真是一个厉害的狠角色。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横竖已经闹成这样,无论如何结果是不会再变了。“之前碰过两次头,一次人多,一次人不多。都……都是在县城东北的荒野外。”
听到这里,祖昭想要知道的消息大致上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看好他。”叮嘱了这一句之后,他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
王政还在身后嚷着叫着,请求祖昭给一条活路。
祖昭心里早有打算,像这类鼠辈无甚益处,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反而还算是为民除害。他姑且不会考虑如何安置王政,暂时就关在庄上,或者明日移交到祖繁那里拘押,待到整件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后,再考虑是否要兑现祖湛的承诺。
回到中堂偏厅,祖昭没有落座,他背负着双手,伫立在厅堂上方,眼中闪烁着灼灼的光亮,脸上是近乎冷酷无情的坚毅。其他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众祖家叔伯、子弟,或站或坐,也许是祖家太久没有遇到过诸如此类的事情,对于大公子这几天的反应,着实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地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少年,会表现出要比成年还要城府的一面,岂不叫人诧异?
“大公子,此事当如何处置?”祖湛走上前来,郑重其事的问道。
“明日一早,叫人去县里走一趟,把此事始末通报给阿繁和文县尉。”沉吟片刻,祖昭不疾不徐的说道。
祖湛点了点,没有任何异议,按规矩办事也该是如此。
“暂时不要提及韩义公。”祖昭又补充的提示道。他知道韩当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就怕通知文县尉之后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岔子。
“这……好吧……”祖湛没有多想。
“另外,叫庄上的子弟们最近两天都做好准备。”祖昭接着说道。
“大公子,为何不等到下月月初,趁王政去送粮食的时候再行动?”一个名叫祖陵的叔伯正声建议道。
“对啊,虽说我们知道贼人藏身的大致方位,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仍不确定。何不放王政这条线钓鱼?”另外一名子弟附和着说道。
祖湛看着祖昭,他的神色也说明自己是赞同这个说法。
“今天才是二十七,若要等到下个月王政送粮食的日子,最快也要等上三五天。提早了会招人怀疑,太迟同样会有破绽。如今王政被我们拘禁,他失踪的消息很快会传到贼人那里,到时候非但不会上钩,甚至还会趁早溜之大吉,那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条线索便又断了。”祖昭镇静自若的解释着说道。
听完祖昭的分析,众人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虽说这话不一定十拿九稳,但绝对是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并不低。
祖湛暗叹:大公子果然有卓见。
这时,祖陵问道:“那大公子的意思,莫不是越快越好?”
祖昭沉着声音说道:“话虽这么说,但或多或少也应该有所布置。明日与文县尉、阿繁他们见过后,合计商议此事。毕竟涉及到跨县越郡,这其中肯定少不了要一番张罗准备。最好两日之后开始行动,务必要给贼子一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
祖陵叹了一口气,他年龄较祖昭大不了多少,身份地位也不及那些正房的叔伯那么高,不过好歹读过几年书,也熟悉击剑、弓马之术,对此次劫马一事多少是有自己的见识。听完祖昭的话之后,他仍觉得有些托大,于是忍不住说道:“兹事体大,要不然等天亮请示太老爷后再做定论也不妨。”
祖昭没有迟疑的说道:“此事自是要请示阿公。不过,该做的准备,相信即便是阿公也不会有异议。就先这样。”
众人没有再言其他,彼此又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下。
祖昭将祖湛、祖季二人叫到屋外门廊上,对他们说道:“此事十分突然,适才听韩义公所言,他是在市井上找到王政。市井人来人往,怕就怕会有隔墙之耳。正如早先我所说,若要将这些贼子绳之于法,必然要兵贵神速。”
祖季没想太多,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说道:“大公子说的没错。”
祖湛却有些不解,问道:“若这么说来,大公子该不会打算明天一早就行动?”
祖昭摇头道:“并非我祖家庄没有能力办这件事,只是庄上如此大张旗鼓的越境捕贼,实在过于招摇。所以此事一定要有本县县府的支持。天亮之后向县府汇报此事,再酌情安排,至少需要一两天时间。”
祖湛点头表示认同,祖季则有几分疑惑不解。
稍作停顿,祖昭又说道:“天亮之后,阿季你去一趟令支,找阿成、阿仲他们,把这件事告知他们。若阿成联络到令支本地愿意帮忙的故人,那则让阿成务必先行前去打探一下情况,就算找不到贼人藏身之处,最起码也要弄清楚具体路线。”
祖湛担心道:“万一阿成他们打草惊蛇,怎么办?”
祖昭道:“大队人马前去同样会打草惊蛇,人少反而更方便。毕竟提前布置和准备,一定要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行。贸然前去,只怕搜寻贼窝的时间就足够这些贼人逃窜了。”
祖湛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脸上仍有些许忧虑。
祖昭又道:“阿湛,天亮后你也去一趟安阳亭。此次贼伙人数不少,又有明暗之分,到时候帮忙的人越多越好。”
祖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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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266年-321年),字士稚,汉族,范阳逎县(今河北涞水)人,东晋名将。西晋末年,率亲朋党友避乱于江淮。313年,以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的身份进行北伐。祖逖所部纪律严明,得到各地人民的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使得石勒不敢南侵,进封镇西将军。后因势力强盛,受到朝廷的忌惮,并派戴渊相牵制。321年,祖逖因朝廷内明争暗斗,国事日非,忧愤而死,追赠车骑将军,部众被弟弟祖约接掌。死后,北伐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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