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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白樱这一招算不上什么奇妙招术,但对时机的把握堪称精准,程宗扬护身的左刀被她踢开,身前空门大露,正急忙回刀守住胸前要害,这个银发贱人却像算准了一样,攻向他小腹。
自己并不是一个很能下苦功修炼的人,占了生死根的便宜,修为还过得去,格斗的基本功就差得太远了。幸好这两天被孟老大狂殴,多了几分应变本能,在长针及体的刹那,竭力扭腰,硬生生挪开半尺。
虞白樱冷冰冰握住长针,正要痛下杀手,突然间脸色一变。她用来阻拦秋少君的六根断月弦尽数缠在少阳剑上,丝弦与剑身相触,立刻凝结出细细的霜晶,像冻在剑上一样,无法挣动。
银发女子曲指挑起丝弦,随著真气透入细如发丝的弦身,弦上白色的霜晶一路四散飞溅。就在这时,秋少君玄黑色的道袍传来一丝波动,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长剑一举,长声道:「气之始生,是曰太初!」
凝在剑上的断月弦同时弹起,宛如飞舞的龙蛇,试图从虞白樱掌中逸出。虞白樱艳目透出一丝寒光,五指按住弦身,娇叱一声,将弦身的震动强行压下。
「先天一气,无形无实!」秋少君并起左手食中二指,按在剑上,一缕微光游蛇般从剑身上一闪而逝,被虞白樱激飞的霜晶重新凝结在弦上,与此同时,六根断月弦从少阳剑上一一弹开,每一根弹出,都重重击在虞白樱掌心。当第六根断月弦弹起,虞白樱发际的玉冠「呯」然碎裂,一丛银发猛地飞舞起来。
虞白樱脸上掠过一丝红色,她退开半步,盯著秋少君。
秋少君仗剑道:「太初第二!」
虞白樱道:「你的九阳神功呢?怎么不施出来?」
秋少君老老实实道:「我不会。」
虞白樱齐腰的长发在身後飞舞,庭院中如血的月光彷佛凝聚起来,将她手中八根细弦染得血红。
程宗扬道:「虫小子,你很能打嘛!能不能干掉她?」
秋少君小声道:「如果说保命,我有点把握。」
「那好!你在这儿顶著!」程宗扬丢下一句话,反身跃入楼内。
这边打得天翻地覆,外面没有一丝动静,可能是那个银发女杀手用了什么屏蔽声音和视线的法术,可楼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奇怪了。就算月霜睡熟了,死丫头总不可能听不到吧?
程宗扬越想越是不妙,既然秋小子能顶得住,立即脱身到楼内探视。
程宗扬两个起落,跃过楼梯。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著,透出一丝灯光。程宗扬松了口气,看来两个丫头已经醒了,多半知道有敌来袭,把窗户掩住,才没有灯光透出。
程宗扬一把推开门,只见小紫双手支著下巴,正伏在窗口,看著什么。程宗扬正要说话,忽然一只玉手伸来,抓住自己的衣襟,紧接著手臂一抬,把肘下一柄利剑架在自己颈中,手法乾净利落。
程宗扬大叫道:「是我!」
那柄剑本来已经停住,他不叫还好,听出他的声音,利剑不但没有撤回,反而猛刺过来。程宗扬心念电转,月丫头这是逮到机会,要顺手替天行道了。
程宗扬拚命向後一退,衣襟「嗤」的一声撕开,接著举刀,间不容发之际才格住月霜的利剑。
程宗扬目光与月霜一触,几乎能感觉到她视线迸出的怒火。月霜银牙咬紧,美目盯著程宗扬,握剑的手掌捏得发白,似乎在等等机会,再给自己一个狠的。
月霜终於把剑收到肘後,扭过头不去理他。程宗扬悄悄抹了把冷汗,按道理说,月丫头昨晚处於昏迷中,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事,但她醒来之後,会不会发现身体的异样就不好说了。理智对女人来说属於奢侈品,她真要在这时候跟自己拚命,那肯定是个让自己笑不出的笑话。
程宗扬叫道:「死丫头!捣什么鬼呢!」
小紫回过身,把手指竖在唇边,小声道:「嘘……不要吵,有人来了呢。」
走廊内一片静谧,忽然一只戴著鹿皮手套的手掌伸来,轻轻推开房门。
看清门外的身影,月霜面露惊愕,小紫目光瞬时亮了起来,程宗扬却大叫一声,「干!」
程宗扬第一个冲动,就是想冲出去看看那个养虫的小子是不是被干掉了。
眼前的女子玉冠银发,美艳的面孔有著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气息,她身上皮衣如墨,肌肤如雪,凸凹有致的身材火辣之极,赫然就是天井中正与秋少君交手的虞白樱!
程宗扬心头猛跳一下,突然间又出来一个虞白樱,她是会分身法,还是这么快就干掉了秋小子,过来追杀自己?
当视线落到那女子发际,程宗扬想起虞白樱的玉冠被秋少君用先天五太的太初诀震碎,眼前这女子玉冠仍是完整的。而且虞白樱用的是断月弦,眼前的女子拿的却是一支碧玉杖。还有,虞白樱眉眼间冷冷的,蕴藏著无限杀机,眼前这女子却多了一分漠然,看著众人的眼神和看著待宰的家畜没什么分别。
小紫拍手笑道:「人家最喜欢双胞胎了!月姊姊,你看她们长得像不像?」
月霜微微侧过身,挡在小紫身前,「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刺杀我?」
那女子淡淡道:「我们杀人,从来不用几次三番。」
小紫笑吟吟道:「姊姊好厉害哦,能让姊姊出手,肯定要不少钱呢。」
程宗扬立刻道:「对啊,你们干这一行不就是为了钱吗?要多少钱大家好商量,何必打来打去呢?」
月霜狠狠瞪了他一眼,程宗扬叫道:「瞪我干嘛?谈生意也有错吗?」
月霜怒道:「败类!」
那女子冷笑著伸出两根手指。
程宗扬精神一振,有的谈就好商量,「两千……银铢?」敖润当雇佣兵,半年才拿到这个数,已经很不少了。
「两枚铜铢。」那女子冷冷说道:「岳贼的女儿,只值这个价钱。」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不是钱的问题,完全是岳鸟人为人的品德问题。看她们的年纪,岳鸟人死的时候,多半才十六七岁,这样一对姊妹花,与姓岳的那个禽兽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用脚趾都能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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