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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小心伏在屋瓦倾颓下来的缝隙中,他怕被两人感应到自己的目光,只把一只眼微微睁开一线,用眼角的余光窥视殿内的情形。
没想到两个都是爽快人,说翻脸就翻脸。卓云君那一剑去势极快,眼看就要从齐放鹤胸口透胸而过,齐放鹤杏黄的道袍突然一荡,掀起一片涟漪,胸前的八卦图案旋转飞出,挡住凤羽剑的锋芒。接着齐放鹤狭长的眼睛透出精光,反手拔出背后的大剑。
齐放鹤身材矮小,用的剑却又阔又大,一剑劈出,殿内的空气都仿佛被剑气带动,发出风雷般的声音。
卓云君右手长剑疾挑,击飞齐放鹤的太极图,接着左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指相扣,无名指、尾指翘起,玉白的指间腾出一团烈焰,弹指朝齐放鹤射去。
齐放鹤双手握剑,招式丝毫未变,朝卓云君颈侧疾劈,肩头快捷无伦地左右一挑,肩上两个太极图突然扩大,旋转飞出。卓云君掷出的烈焰被太极图一扑,立刻火消烟灭,化为乌有。
程宗扬这下可开了眼界,太乙真宗两位顶尖人物交手,那场面不是一般的精彩。卓云君剑法轻捷精妙,凤羽剑在掌中盘旋飞舞,剑脊上天然生成的凤羽纹光华四射,华丽无匹。齐放鹤的宽刃大剑招式却质朴之极,一招一式绝无花巧,直劈硬刺,与卓云君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更精彩的还是两人频频施展的各种法术。卓云君玉指轻拈,纤掌中烈焰一收,喝道:「断月金!」一道刀锋般的白光应声从掌中飞出,配合右手凤羽剑的犀利攻势,射向齐放鹤肋下。
齐放鹤狭长的眼睛似睁似闭,眼中精光偶尔一闪,犹如寒星。他袍服一震,胸前的太极八卦图从袍上飞出。上下通连,中间断开的离卦猛然张开,仿佛一张大口将白光吞下,化解了卓云君的攻势。
卓云君拇指、中指勾起,扣在一处,其余三指摊开,掌若兰花,一条青色的细藤在指间蜿蜒而出,瞬间化作一条长藤,藤身数以万计的细小花蕾同时开放,每一朵中都绽出金色的花蕊,每一支花蕊都映出黄昏的阳光,光华耀眼。
「商阳木!」
齐放鹤面无表情,身前八卦图一转,干、兑两卦迎向青藤,以金克木,将卓云君的法术破解得干干净净。
卓云君收回左掌,食、中二指并起,在空中一抹,喝道:「长冥水!」
一道暗黑色的水光在虚空中浮现,随着她玉指的动作夭幻舞动,刹那间拉开丈许。
齐放鹤跨前一步,太极图中的阴阳鱼微微错开,周围转动的八卦中,属土的坤、艮两卦凸起,挡住卓云君的长冥之水。
「斩蛟沙!」
「太初火!」
卓云君空出的左掌白金、青木、黑水、赤火、黄土五行轮番施为,相生相克变幻无穷,异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齐放鹤则是太极八卦包打天下,无论卓云君施展的是烈焰还是寒冰,他都是一个太极八卦图,火来水挡,土来木克,水出土掩,以不变应万变。
程宗扬估量一下,这两人的修为比自己可高明太多了,即便武二那厮,在两人剑下只怕也讨不了好去。自己认识的人中,能与两人一战的,也许只有谢艺。至于殇侯,那老东西深藏不露,自己还没有见过他出手,不好衡量。
两人交手小半个时辰,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卓云君姣美的面孔仿佛蒙上一层寒霜,冷冷道:「齐师兄闭关一年,修为大有精进。」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无论你五行如何变化,都在我太极之中!」说着齐放鹤须眉一张,厉声喝道:「弃剑!随我到龙池总坛,伏首认罪!」
卓云君心下恨极,她刺伤蔺采泉不假,但蔺采泉说自己抢夺九阳神功,完全是恶意栽赃。此举可谓一石二鸟的毒计,听说事情与太乙真宗镇教之宝九阳神功有关,齐放鹤即便不信,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卓云君深知这位师兄外淡内苛,一旦被他擒住,免不了受到严刑拷打。另一方面,蔺采泉透出九阳神功在手的风声,不啻于暗示众人,掌教真人亲自传经于他,好藉着王哲的声威,给自己押下一块重重的砝码。
齐放鹤剑势大开大阖,接连两剑,破开卓云君的攻势,沉声喝道:「教中元老均在龙池,你随我返回总坛,将原委剖析明白,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若曲在蔺师兄,我齐放鹤自会主持公道!」
卓云君挑眉道:「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吗!」
齐放鹤寒声道:「你若执迷不悟,莫怪我下手无情!」
齐放鹤大剑一挥,剑刃透出无数电光,重重劈在凤羽剑上。卓云君剑势越发散乱,忽然纤手一颤,凤羽剑被齐放鹤一记重手震得歪斜,接着脱手飞出。
卓云君悖然大怒,双掌一分,玉白的掌中现出一道细细的金色光芒。接着一片火红的光焰亮起,顷刻间化作一条燃烧的长羽。
齐放鹤失声叫道:「烈焰凤羽!」
卓云君美目光芒大盛,瞳孔深处映出那片烈焰飞舞的凤羽,然后清啸一声,玉掌张开,那条燃烧的凤羽箭矢般飞出。
齐放鹤抛开大剑,双手一合,拇指、中指相扣,食指张开,无名指、尾指蜷起并在一处,接着暴喝一声,道服宽大的袍袖中飞出一面金色的凹镜,迎向卓云君的烈焰凤羽。
卓云君露出惊骇的目光,「金乌镜!你竟然--」齐放鹤神情一瞬间变得狰狞,「死吧!」
那面凹镜仿佛一轮太阳,放射出刺眼的光芒,犹如无数利箭同时射出。这一下两人都是全力施为,烈焰凤羽与金乌镜撞在一处,巨大的轰鸣声使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卷起的气浪将两人同时掀开,接着「轰」然一声,大殿一角被气浪摧毁,泥土和砖瓦雨点般掉落下来。
两人同时向后飞出,倒地不起。齐放鹤道袍被烈焰焚毁殆尽,左手皮肉尽数焦枯。卓云君唇角鲜血长流殷红一片,脸色白得仿佛透明,淡青色的道袍被无数细小的阳光射穿,破洞间露出白腻的肌肤。
坛上的道君像在气浪中摇晃几下,然后倒落下来,在两人之间跌得粉碎。
塑像后的黑袍道人用衣袖遮住头脸,等气浪平息,才直起腰,用袍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土,一脸嘻笑地从坛上跳下。
「哈哈……哈哈哈哈……」吴行德发出一阵大笑,一面拂着衣袍,一面好整以暇地说道:「齐师叔,卓师叔,两位功力精深,弟子好生佩服。」
卓云君眼中透出一丝绝望,吴行德是蔺采泉门下弟子,自己与齐放鹤两败俱伤,若落到蔺采泉手中,必定凶多吉少。
吴行德走到齐放鹤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齐师叔。」
齐放鹤吸了口气,「扶我起身,擒……擒……」
吴行德拾起凤羽剑,笑咪咪道:「没想到齐师叔闭关这些日子,连金乌镜都炼了出来,难怪师尊说起齐师叔的进境,每每忧形于色。可惜啊可惜,齐师叔刚刚出关,竟然就死在卓教御这逆贼剑下……」
说着吴行德提起长剑,一剑刺穿齐放鹤的胸膛,凤羽剑血光乍现,硬生生将他钉在地上。
齐放鹤双目圆睁,口中喷出血来,手脚抽动片刻,脖颈一歪,死于非命。吴行德拔出凤羽剑,满意地看了看,然后扭头笑道:「卓师叔,小侄这一剑施得不错吧,是不是很有几分师叔你的风采?」
卓云君咯了口血,怒道:「欺师灭祖的逆徒!有种你连我一并杀了!我在地
下看着蔺采泉那老狗有什么好结果!」
吴行德提着滴血的长剑走到卓云君身边,一脸嘻笑地说:「师叔这是哪里的话?欺师灭祖这种事,弟子是不敢作的。齐教御明明是被师叔的烈焰凤羽重伤,又被师叔的凤羽剑一剑穿心,你瞧,师叔衣上还有齐教御的血呢。」
说着吴行德把长剑送到卓云君身下,一脸猥亵地将血迹抹在卓云君胯间。
卓云君玉颊一瞬间涨得通红,厉声道:「吴行德!」
吴行德行.淫笑道:「卓教御这身皮肉,真真是爱煞人呢……」
他提起凤羽剑,放在卓云君丰挺的胸前,剑尖伸进道袍被金乌镜射出的破洞中,下流地拨弄着里面白嫩的乳.肉。
卓云君美目中仿佛喷出火来,忽然身体一挺,朝剑锋撞去。
吴行德连忙撤剑,却慢了少许,剑锋划开道袍,在卓云君乳下挑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吴行德一脚踩在卓云君胸口,把她踢倒,狞笑道:「卓教御好烈性。嘿嘿,蔺师透出风声,说掌教遗命会在玄真观出现,就知道卓教御定会上当。才命小侄带了齐教御来,在此等候。」
吴行德踩住卓云君,一剑挑开她的衣带,一边舔了舔唇角,「卓教御花容月貌,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啧啧,师叔数十年守身如玉,今日却便宜了小侄。识相呢,小侄便给你个快活。若是不识相……」
正说着,吴行德忽然转身,厉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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