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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勋一见到李凤翔进来,就迫不及待地从桌子边站起来,问道:“李公公,有什么事情得让咱俩亲自见面?这要是被人知道了,犯忌讳。”
李凤翔也不看他,自顾自的把身上的行头卸下来,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然后一边走过去一边道:“咱家比你更知道轻重,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以为咱家想来见你啊。”
梁世勋听了心里更是一紧,见李凤翔走过来,忙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凤翔坐下,拿起茶杯想喝一口,又觉得太烫,就放了回去,抬头对梁世勋道:“有人要断咱们财源。”
梁世勋本来正端着茶壶想给自己的茶杯也倒满,一听李凤翔的话,端茶壶的手停住了。然后马上把茶壶放到桌面上,也顾不得倒了,疑惑的问道:“咱们的财源?京营?”自己和李凤翔最大的共同利益点就是京营这块财源。但一般人没资格来动这块蛋糕啊。
他见李凤翔点点头,果然是京营。就又问道:“难道是皇上发现了?”
李凤翔的手套已经丢在桌子上,一边用两手握着茶杯取暖,一边对自己的同伙说道:“咱们也别把皇上当傻子,皇上肯定是知道一点,但了解的不会很多。”
“那?”梁世勋有点搞不明白了,这京营除了皇上之外,谁有资格来断他们财路。御史,兵部?都不可能,他们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怎么敢来说自己。
崇祯元年的户部给事中韩一良就是个例子,宁可自己被革职为民也不敢说出贪污行贿之人。
李凤翔也不再吊梁世勋的胃口,笨人一个,只会瞎猜。要不是靠着祖宗福德,有这个爵位和京营的权力,自己也不会跟他合作。直接说道:“有人向皇上建议,按照城外勤王大军的汰兵之法,汰兵京营。”
“谁?什么汰兵之法?”梁世勋连问两个问题。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队友是猪,刚发生的大事都不知道。李凤翔很无奈,给他先细细说了勤王军汰兵之法的厉害,只要不是久经训练之兵,是站不了多少时间的,而这又是军队的基础,这策不可谓不狠。
其实梁世勋也不是很笨,心思都用到了寻欢作乐上面去了。李凤翔这一解释,他就明白了。
要真这么做的话,吃不成空饷了,要后续还有什么动作,说不定兵血也喝不成,外快也不能捞了。这块收入可是保定侯府最大的收入来源,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当下,梁世勋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谁?那个gou娘养的向皇上出这毒主意?”
李凤翔也恨的咬牙,一字一吐道:“中,兴,伯。”
梁世勋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一下面红耳赤,猛的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李凤翔被他拍桌子的动作吓了一跳,茶杯里的茶水也溅出了不少,没想保定侯反应那么大,不由说道:“不至于要拍桌子吧?”
梁世勋一听,咬牙切齿地对李凤翔解释道:“我儿子前两日就是被这厮给打了,身上都打出了血。这两日我专门在找凶手,没顾上别的事情,今天下午才知道是这个新封的中兴伯干的好事,正想找他算账呢!”
对李凤翔解释了之后,又像是发誓似的自言自语:“俺老梁家世代单传,这次不但打伤我宝贝儿子,还要断我财路,我跟他誓不两立!”
李凤翔一听梁世勋的事情,稀疏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对梁世勋道:“咱们这事,据我所知,是这个中兴伯推动皇上想这么干的。只要断了这个推力,皇上应该会不了了之。”
“要京营的收入分他一份,我不甘心!”梁世勋恨恨地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拉人入伙,一起发财。这也是明末文官最常用的伎俩,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李凤翔阴阴地说:“也不是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的。”
梁世勋一听,定睛看向李凤翔,用右手虚空一斩:“干掉他?”
“这中兴伯是海外归来的宋朝后裔,只因救驾之功才被封为中兴伯,颇得皇上宠信。但他在大明毫无根基,势单力薄。”李凤翔给梁世勋分析道。
“那就干掉他得了。”梁世勋一听,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但又有传言说他是神仙下凡。”李凤翔忽然又转口道。要不是中兴伯要断他财路,他才不想去惹这个麻烦。
“神仙个屁,敢打老子的宝贝儿子,敢断老子的财路,不要说只是一个区区伯爵,就是真的是神仙,老子也敢杀。”梁世勋一阵发狠。
“你要干掉他,咱家没意见,但一定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老子找几个人去妓院跟他争锋吃醋,当作失手打死他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不去寻欢作乐的主,梁世勋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也证明了新开门七件事的普及。
“无知。”李凤翔很是无语,给了他一个评语。
梁世勋不解地看向他,这个方法不好?
“你知道他一定会去妓院,你知道他住哪么,平时出没什么地方么?都不知道就胡乱说话。”李凤翔很是不满。
“请李公公教我。”梁世勋只好问李凤翔道。
“这个中兴伯一直是住在宫里面的,平时很少外出。前两日去了一次城外军营而已。最近据说皇上赐了一座宅子给他,就在定府大街,离你的府邸不远。应该马上就要搬出宫了。”
“那等他搬出来再干掉他?”梁世勋不肯定的说道。
“嗯,最好让他死于意外。回去我再打听打听他的消息,有合适的机会,我派人告诉你,由你来安排人手。”
“没问题,我手底下一帮人闲得没事干,正好让这帮兔崽子活动活动筋骨。”人命在梁世勋的眼里就跟蚂蚁一样,一文不值,踩死就踩死了。
两人又商量了下细节,才散伙,各回各家。
再说通州王城小巷的住户,男女老少,个个吃的不能再吃了才罢休,就当提前吃了顿年夜饭。乡里乡亲的,还比较朴实,没有出现吃不了兜着走的情况。
看阎家人的架势,就知道这护送阎应芳回来的不会是普通人,喝得高兴的时候,就跑过去敬酒。
这些人敬的酒基本都被顾百川和王鹏轮流喝了,但就这样,钟进卫还是喝了不少酒。
阎应元就更不用说了,没人挡酒,又是高兴的事,加上性格爽直,就来者不拒,也亏了酒量大,到酒席结束仍然没醉。
吃饱散伙的时候,已是夜色幕幕了。因为酒楼是同一坊内的,回家才没麻烦。只剩下酒楼的老板在边笑边算账,难得的一笔大生意啊!
回到阎家,阎老太和女儿,儿媳妇睡一个屋,自然也带着小孙子的。钟进卫和大舅子睡一起,秉烛夜谈。顾百川和王鹏就睡在他们隔壁,以防万一。
这一下就把阎家的房子都挤满了,幸好来的人少,要多的话,就只有去客栈住了。
不说阎老太和久别重逢的闺女说什么话,单讲钟进卫和阎应元,酒喝多话就多,阎应元讲阿奇小时候的事情开始,一直讲到阎应元自己成家立业。钟进卫对阿奇,对阎应元的事情,都感兴趣,听的津津有味的。
说到立业,钟进卫更有兴趣了,问这位历史名人道:“大舅子有啥理想?”
阎应元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土胚而已。想了想道:“当然是能建功立业,挣一个大大的功名,不再让妹子来承担家庭的重任。”
“具体的呢?”钟进卫知道阎应元是被阿奇刺激了,所以才有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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