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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钟进卫他们在废墟棚子里边吃边聊的时候,传旨宦官和两位锦衣卫就已到达通州了。
他们进到通州后,直接沿城门大街往城中走,来到通州县衙门口。
传旨宦官并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话,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催马上前,对迎上来的一个衙役道:“速去通知你们县令,皇上有旨给城内百姓,着他令熟悉城中之人带路。”
那衙役看这架势,不敢怠慢,忙飞奔入内禀告县令去了。
另外一个锦衣卫低声对传旨宦官说道:“不如咱们先入内歇息,吃了饭再去传旨?”
传旨宦官斜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是给中兴伯的未来丈人家传旨,他老人家正在后面赶来,要是怠慢了传回宫里,你我都没个好评语。”
锦衣卫听着也是,就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很快,通州县令带着衙门捕头迎出县衙,见到骑在马上的宦官和锦衣卫,躬身一礼道:“下官拜见上差。不知上差是传旨给那一户人家?”
那前头的锦衣卫说道:“通州西大街王城小巷第九户阎家。”
县令听了再上前一步,放低声音道:“请问上差,是为何事,鄙县所辖之地,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锦衣卫看向宦官,宦官点点头,表示无妨。锦衣卫就道:“阎家入宫的宫女有救驾之功,皇上允其还家,并赐其母为七品诰命。”
原来是这样,县令点点头。没想锦衣卫又补充道:“另有赐婚,将其许配给中兴伯为正妻。”
都是好事,县令的心也就放下了。不过对于中兴伯,也没有多大上心。因为大明封爵,这些年来一般都是外戚,就得个爵名,没啥权力。更何况那啥中兴伯的名号也是没听说过的。京师的事情没有这么快就八卦到通州。
当然,终归是好事。通州县令让那捕头给上差带路,然后又对宦官一行人说道:“几位上差办完差事,下官在衙门后堂设一薄酒,略尽地主之宜。”
宦官点点头,然后跟随捕头走了。
捕头一边带路,一边让一个腿快的捕快前头报信。
王城小巷,听这地址就知道不会是豪门大宅之地。巷道狭窄,只容得下一辆马车进出。
第九户人家,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捕快很快找了过来,“啪啪”的敲起了门。一边还喊道:“有人么,快开门,有急事。”
院中响起一个老妇的声音:“是找我家元儿的么?他已经去巡城了。”
“不是,是找阎老太的,您是么,快开门,有急事。”捕快听到声音,就停止了敲门,大声回道。
可能是里面的老妇觉得奇怪,静了一会,没有动静。
隔壁的邻居反而被声音给惊动了,开门看了过来,见是一个捕快,就帮着喊道:“阎嫂子,是县衙的捕快哥。”
捕快这才发现自己太急了,忘记报自己的身份。于是喊道:“我是衙门的赵二,快点开门,天使马上就到了,要准备迎接。”
里面的老妇听了邻居的话音,已经向门口走过来,这时听赵二一说,愣了下,不确定的道:“啥天使?”
这时阎家的左邻右舍又出来几个看热闹的,都是妇人为多,听着也感到奇怪,什么天使?
赵二急道:“就是钦差,皇上派来的,过来给您传旨的,有大喜事呢。”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仿佛赵二的话像是蒙人的,怎么可能,吓人吧。谁也不想接口,免得受骗。
阎老太这时走到了门口,把门打开,看着一脸汗水的赵二,露出焦急的神情,倒变的半信半疑,问道:“是咱家,没搞错么?”
“怎么会,西大街王城小巷第九户阎家,上差说的清清楚楚的,你是不是有个女儿进宫当了宫女的?”
阎老太一怔,心底涌出自己那个闺女的身影,想起离开家时候的不舍,不由得心中一酸,点点头。
“那不就是了,地址没错,姓氏没错,事儿也没错,赶紧准备吧,上差眨眼就到了。”赵二急道。
邻居一听事情是真的,一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老户人家就给后来搬过来的邻居介绍阎家闺女,那是多么的聪明伶俐,漂亮乖巧,从很小就能看出来有福分什么的,反正类似的话一堆。
阎老太听赵二催的急,一下也慌了手脚,急忙转身喊着:“儿媳妇,儿媳妇,快出来...”
左边一门很快打开,出来一个麻布粗衣,却很整洁的妇女,大约二十多点年纪,回应着阎老太的话:“婆婆,有什么事么?”她在里面关了门刚哄儿子睡着,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只是觉得有点闹哄哄的。
阎老太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赵二急的不行,入得门,然后直接指挥道:“钦差马上到你家传旨,赶紧收拾下你们客厅,摆香案迎接。阎老太的衣服也要换换,你们拿出最好的衣服赶紧换下吧,你儿子呢,赶紧去叫回来。”
赵二一下说了一堆,阎家的邻居都已围到了门口,看阎家两个好像都不知所措的样子,马上涌了进去,开始帮忙。打扫的打扫,收拾凳桌的收拾凳桌,还有几位老妇人就催着两位当事人都进去换行头。另外还有一位隔墙喊她儿子快去民壮巡防之地找阎家大哥。院子里顿时热闹一片,也乱成一团。
总归是赵二有点见识,当起了现场总指挥,指挥一群热心的大妈们布置起现场。
走的再慢,也不会比先来的赵二慢多少,正当院子里忙成一片的时候,传旨宦官和锦衣卫到了巷子口。
捕头听到第九户人家热闹成一片,心知没准备好,当下对宦官道:“上差,那边第九户人家就是阎家,眼下怕是没准备好迎接钦使。您看?”
“无妨,咱家也走累了,先在此歇一歇好了,站会再进去。”
没想这位传旨宦官那么好说话,捕头很是诧异。不过也不敢露出疑惑的表情,当下陪着三位上差站在了巷子口。
幸好,那边马上就静下来,想是准备的差不多了。捕头抬头看那边宅子的时候,刚好看到赵二从那户人家探出头了。一看巷口,马上缩了回去,在那边喊道:“到了到了,不相干的人先回去吧。”
马上一堆人涌了出来,各回各家,然后竖着耳朵贴着门听动静。
捕头见了就引导三位上差前去阎家。
阎老太带着儿媳在门口那站着迎接,儿媳手里还牵着一个二三岁左右睡意朦胧的小男孩。
三位上差翻身下马,传旨宦官在两位锦衣卫的簇拥下进入阎家。来到阎老太面前的时候,不敢倨傲,微笑问道:“这位可是阎家老夫人?”
阎老太可能比较紧张,不知如何开口,忙点点头。
“您儿子可在家?”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要在还敢不在门口迎接。
阎老太摇摇头,这才说话:“邻里已去寻他了。”
传旨宦官点点头,道:“圣旨有部分事情需阎老太和您儿子一起接旨。既然人未到,咱家就先歇息一下。”
后边的捕头心里连连诧异,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传旨宦官,就是刚才对着县令都没这么客气啊。看来阎家要富贵了!
再说阎家邻居那儿子,飞奔到西城城门处,问守门的一个小旗道:“军爷,今天西大街的民壮巡视哪里?”
那小旗见这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知道有紧急事情,就指了指城墙顶上的箭楼处,道:“刚到那处,你喊大声点估计就能听到。”
当下,那人深吸几口气,平了平呼吸,然后大声喊道:“阎应元,阎应元,听到快点回下,你家出大事了?”这人真没轻重,大事是没错,你直接这么说,会吓倒人的。
果然,箭楼那闪过一个人,探头朝下面声音处看去,一边喊:“小五,我家出什么事了?”喊声如雷,也透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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