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一路向南 > 第五十章 断肠天涯

?“吃醋了?”段从贴着她的耳根呢喃,柔软的鼻息缠着和煦的春风。“既然你说了那么多人需要我,那你呢,你需要我么?”

  

  程今夕没有看到他冷刀般的眸光扫过沈聿和她的脸,她只觉得脸颊上痒痒地,他的唇只需再近一毫米或许就会贴上她的。

  

  低哑的嗓音似有若无的撞进她的耳朵,刹时就赧然地红了面,低下头死死盯着垂落的裙摆。

  

  她是害羞么?卧槽,当然不是!

  

  这男人自打接她回来之后就跟犯了病似的,神经得够可以。时不时就玩心跳,玩刺激,玩热压缩,玩冷暴力,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中了邪的百变娇娃。

  

  程今夕在心中咒骂了无数遍“神经病去死”之后,哂笑着抬起头,压着嗓子咬牙切齿问,“大少爷,你又相玩什么?”

  

  直视着她一双圆溜溜乌黑如小鹿般的眼睛,段从挑眉笑道,“你觉得我要玩什么,你呢,刚才又想玩什么?”他反问。

  

  随随便便就跟一个男人说睡觉,胆子够肥,看来出了名厉害的段家的家教也并没有将她教老实。

  

  去你妈的反问!

  

  刚才干嘛关你屁事!

  

  程今夕压着心肝脾肺肾里的怨气,恶狠狠地又丢了个白眼,“我觉得你该吃药。”

  

  得,这一说,段从那神经病笑得更欢实了,嘴咧得,眼眯得,鱼尾纹皱得,跟朵大丽花似的。

  

  每当这个男人看上去特别开心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道理很简单,冰山哪会开心啊喂,简直天方夜谭。

  

  程今夕本能地想要后退,奈何手上受人牵制。看到沈聿默默不语在一旁若有所思,深知此刻他压根不想帮自己,也确实帮不了自己。

  

  欲哭无泪。

  

  唯有认命地被段从这个死变态一路拖走,凄凄惨惨戚戚地在心中替自己上了三炷香。

  

  ***

  

  程今夕回房后洗了一个澡,她发现自己的心还是忒大,无论怀着怎样复杂沉重的心情,只要跳入浴缸中必然就能安安稳稳地睡着。

  

  醒来的时候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浴缸里的水一如往常一样凉透。

  

  水下那只素白的腕子上红痕迟迟未消,可想而知当时捏住它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劲儿,甚至,可能怀了想要将它捏断的心。

  

  她跳出浴缸,一层层地裹上衣服,慢条斯理地吹干长发,一如她进来时那样潇洒完整。

  

  餐厅落地窗的帘子敞开着,洒进了一室阳光。

  

  窗台上的鸢尾含着紫蓝色的花蕊犹如娇羞的少女含苞待放。餐桌那头端坐着男子,逆光里,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姿态优雅至极。

  

  段从听到她的脚步身,施施然抬起头,面前的莹白骨瓷盘里盛着切割了一半的太阳蛋,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吃过早饭了么?”

  

  “吃了。”程今夕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苹果汁,打开冰箱门一看,里面七七八八红的绿的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零嘴,炉上的平底锅里还有剩着的两枚金黄黄的煎蛋。

  

  一时有些发愣。

  

  她坐在另一头,与他遥遥相望,“你什么时候也会做饭了?”

  

  “钟点工刚走,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倒是诚实,挺着脊背望椅背上靠了靠,捻着咖啡杯呷了口。

  

  中式煎蛋配美式黑卡,得多奇葩才能享用这样的“梦幻”搭配。

  

  程今夕想着瞬间有些蔫蔫地倒胃口,戏谑道,“我说呢,段大总裁是杀伐决断的博弈者,就算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天上下红雨,也不可能变成贤良淑德的家庭煮夫。”

  

  段从不置可否,勾起的唇角却带着隐隐的笑意,“看起来你倒是很失望的样子。”

  

  “关我屁事。”她咒骂,凝着他眸光炯炯,堆起一脸假笑,“如果你的记忆力跟我一样没有出现问题,我记得我去剧组前就跟你说过,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不要在这个房子里看到你……”

  

  “我没忘。”他一脸无辜,“可惜,我也没有答应你。”

  

  万年面瘫的冰山王居然也有笑得这么欠扁的时候,程今夕恨得牙痒痒。

  

  自从泰国回来之后这冤家也不知犯了啥毛病,放着金碧辉煌的段家大宅不住,跟冤鬼索命一样拎着两大箱行李非得搬进她的山野小别墅跟她一起同住。

  

  当初一楼的客房便是为了他特地准备,里头的每一隅装饰也都是她亲自设计亲手布置。可这两年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也几乎来时无声,去时无息。

  

  她也曾期盼过,失望过,示弱过,心灰意冷过,犹如每一个心中满怀爱恋,尝尽爱情酸甜的女孩,她希冀的,也不过是她搁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也能够如她待他这般,多眷顾她一点,。

  

  可她还是一次一次的失望,每个阳光普照的时候,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寂寞的,孤单的一个人。那个人用适可而止的温情,和恰如其分的疏离告诉她,他们只是兄妹,只可以是兄妹。

  

  啊,多么痛的领悟,他,曾经几乎是她心里的全部。

  

  可现在呢?

  

  程今夕冷冷看他,他的眼睛犹如鹰隼般锐利,可她却已经能够不偏不倚,不躲不闪。镇定面对。

  

  “那好啊,反正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买的房子,自然是你爱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她起身,捋了捋一头乌发,厌弃地瞥了眼窗台上兀自妖娆的鸢尾花,“不过,如果下次你要扔掉我的东西,麻烦提前跟我说一声,随便动别人的东西,真的很讨厌!”

  

  “你指得原本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花?”他不以为然。

  

  “不然呢,除了那盆金银花,你还丢掉了我什么东西?”程今夕没好气道。想起那盆侍弄了几月好不容易才成活的金银花,就这样暴遣天物地被人道毁灭掉了,她就心疼得不得了。

  

  喔?金银花?

  

  段从踱步到窗边饶有兴致地把玩起鸢尾花瓣,“这个比不上那金银花好看?”

  

  “好看毛线,”她瞥了眼,皱眉,“我不喜欢。”蓝不蓝紫不紫的,颜色诡异地看着就让人浑身发痒。

  

  “既然你喜欢,下次赔你一盆便是。”

  

  程今夕敛眸,闷声摇头,“算了,那花是去年阿布从南边一个小镇带回来的,咱们这冷,轻易养不活,本想等到花开了拿来泡茶喝,没想到就这么被你糟践了。养花就跟待人一样,要付出时间和真心的,你就算现在再赔我一盆,只怕我也没那心情了。”

  

  毫无怜惜地掐断一株花茎,淡绿的汁液染湿了他的指尖,他若有所思道,“今夕,你可知道金银花还有一个别名,叫忍冬?”

  

  《本草经集注中》记载:处处有之,藤生,凌冬不雕,故名忍冬。

  

  段从哼笑一声,什么劳什子金银花,这分明就是断肠草。

  

  断肠草全株附带剧毒,若不小心误食,轻则腹痛呕吐,重则昏厥毙命。

  

  阿布。

  

  这些年来竟都隐藏如此之深,虚以委蛇曲意逢迎,面似衷心温良,却心怀蛇蝎,出手便是要人性命。心机如此之深,心肠如此之歹毒。

  

  呵,好一个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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