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啊,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春夏秋冬,空气里都能闻出来朝堂的变化,那些急匆匆穿着谨慎的大臣,只怕已是明争暗斗了。
在这一年初雪的时候,我回到了太子府。
初雪仿佛比往年要冷一些,妙舞在屋里笼了两个火盆,我还嫌冷。
齐悯看着无精打采的我也是一筹莫展,我静静的坐在火炉的旁边,问道:“齐悯,你为什么一定要皇位呢?”
齐悯认真道:“因为皇上是随心所欲的。”
我点点头,火炉里噼里啪啦的火花,我想起了那些恩怨纠葛,想起了阿情殷红的鲜血,于是又问道:“阿悯,离开这儿吧,太危险了。你没有兵权,没有靠山,只凭太子这样一个虚名,有什么用?”
齐悯问我:“是阿情的事情触动你了?”
我点点头道:“兔死狐悲,免不了这样。”
齐悯笑道:“鹿死谁手还未见分晓,这么早便投降未免有失身份。”
我叹道:“有什么要紧,人生一世,怎样都是一辈子。”
齐悯问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我轻轻笑道:“我去哪里都一样,无所谓。”
齐悯笑了,望着炉火道:“算了,若不是真心的,我也不强求。”
我劝道:“阿悯,离开吧,我和你走。”
齐悯摇摇头道:“我现在反而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了,我已经做了太多,回不了头,更无法就此放下了。”说着,便离开了。
冬日还是寒冷,只是更加寒冷了。
若昀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我相处,只是我再也没了当初要打压她气焰的想法了,她倒是兴趣十足的和我斗。
初雪是结束了,只是随着化雪的寒冷一起来到的,是宫廷禁军。
在太子府的搜寻,搜出来的便是一些刻了当今圣上生辰八字的木偶,木偶上还有残余的冻了的苔藓,可见年岁之久。
再加上一些虚无的证据,便使人确定了致死阿情的刺客是齐悯派去行次的。
少数当权者的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刚好是这一日,若昀刚好到我的房间,趾高气扬的坐在椅子上,对妙舞说道:“给本宫倒一杯碧螺春。”
妙舞倒是轻哼一声,动也不动,旁边若昀的环儿假装劝道:“娘娘您又忘记了,太医嘱咐过您,您现如今有孕,不能多饮茶,不然对胎儿不好。”说着瞟了瞟我。
我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妙舞气得背过身去,我放下茶碗,笑道:“恭喜。”
若昀轻轻的笑道:“哪里禁得起姐姐一句恭喜,现下还未知男女呢。”
环儿插嘴道:“太医已经说了多半是男孩儿呢!”
若昀轻斥道:“环儿多嘴!”
环儿向我行礼道:“请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我依旧是没有表情道:“无妨。”
若昀笑道:“姐姐不必羡慕,日后姐姐也会喜得贵子的。”
我淡淡答道:“借你吉言。”
若昀见我一直是没有什么情绪,便几次想开口,最终有些怒道:“王云!你现如今是太子妃没错!只是本宫以后会是皇子生母!你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还能翻天?”
我轻轻问道:“连你也想要这皇位与荣华富贵?”
若昀嗤笑道:“你别在这装清高!本宫以后会高抬贵手,放你一马的。”
正说着,一个禁军头领进来,鄙夷道:“还做什么白日梦呢?等着两位娘娘的只有大牢和老鼠,两位娘娘,请吧!”
妙舞最先训斥道:“什么人,见了太子妃娘娘还不行礼!”
禁军笑道:“太子妃娘娘,还是去地下做梦吧。”
若昀刚要过去训斥,禁军一个推搡下,便跌在了地上,我连忙过去扶着她,悄悄道:“可能是朝堂有变,若想保住孩子就别声张。”
母亲的天性使若昀虽然狠狠的瞪了我几眼,却还是不说话了。
我们俩便被禁军带出去了,到处是雪水,冰凉着流淌,几位大臣正在清点财产和仆人,我和若昀则被关进了大牢。
若昀关在了我旁边的牢房,我自己关在一间,只是不见齐悯。
稻草的腐烂味使人窒息,只是待久了,我才恍然发觉并不是稻草的腐烂味,稻草只有霉烂的味道,这腐烂的气味并不是稻草,而大抵是那积年的死尸或是死老鼠。
若昀在隔壁低低的哭泣与时不时的尖叫在暗夜里根本无法入睡。
入夜许久,有人进来了,隔着那黝黑的牢门,我看到了还是恍若谪仙的阿晗,站在外面,不染尘埃。
我看到他,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说吧,不必进来了。”
阿晗看着我,问道:“晞儿,你还好吗?”
我轻笑道:“来死牢问我这句话是不是过于轻视齐朝的礼法制度?”说着,看着他,问,“齐悯怎么样了?”
阿晗停滞了一瞬间,说道:“八哥被关押起来了。”
我只是望着前面,问:“罪名?”
“意图谋反。”
我轻轻笑道:“当朝太子意图谋反,是不是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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