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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终于把孩子给生下来,她也累了一身是汗。指挥着众人做后续工作,用早已备好的包衣把宝宝包起往下一看,连声报喜:“恭喜恭喜,是个胖小子呢!”
丽珠急忙上前接过孩子,时隔二十多年,有当年她生产时候第一回抱染青的感动,不禁眼含泪花。香儿也是激动万分,凑到跟前左右端详后,笑道:“夫人,他像小姐呢。”
被这一说,丽珠也仔细看去,果然从那细小的五官里找到了女儿的轮廓,感怀地点头道:“嗯,是像染青刚出生那会的样子,真是个玲珑好看的宝贝。”
染青适时地出声打断她们两人的自我沉醉,她这么辛苦才生下,可得看看陪了她那许久又折腾的她死去活来的小人长什么样。可等到丽珠娘把孩子抱到跟前时,觉得有些目瞪口呆,这……这是她生的?怎么那么丑呢,脸上全是红的,皮肤皱皱的,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
而且宝宝双眼紧闭,头发僵在一起,哪里看得出他像谁啊,倒是嘴里的哭声嘹亮。而且很奇怪,丽珠把他往她身前一放,居然就奇迹似得闭嘴不哭了。
见了女儿一脸嫌弃的表情,好笑地说:“刚生出来的宝宝都这样的,过两天,皮肤就会转白转嫩了呢。”
染青闻言有些怀疑,却也没精力探究真假,看到孩子后,就一口气松了下来,绷紧了五个多时辰的神经也松散,人就累的昏睡了过去。
丽珠手指竖到唇边,示意大伙噤声,并且教香儿如何抱孩子后,就把宝宝递到她怀中道:“把孩子抱出去给沐泽和凌墨看看吧。”他们在外等了这许久,定也是焦急万分。
香儿喜滋滋地点头,抱了孩子转身而去,并把稳婆等人也喊了出去。
等门被关上后,原本喧闹的室内顿时变得安静,丽珠抚了下染青的脸,把她汗湿的头发给拨到一边,嘴角漾出感慨的笑容。孩子,好好睡一觉吧,当年娘生你时,可是疼了三天三夜,你把为娘折腾够呛才愿意出来呢。比起你,这个孩子乖多了。
当初染青出生时,她还沉浸在幸福与喜悦中,直到后来突然来了一位大师……
门外,香儿抱着宝宝走出来时,立即引来几道目光,全都集中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沐泽率先上前去细看,只见那小人儿皮肤微红,头发乌黑,不难发现眉眼细长,若是眼睛睁开,应是大眼。
“你们谁想抱抱孩子?”香儿笑着问,她刚跟夫人学会了抱,觉得甚有心得。却见两个本是专心凝看宝宝的男人,一听这提议,全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浮现不知所措,却没人敢上前。
香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两个拿起刀剑与人搏斗眉色都不动一下的人,面对一个小人儿却都露出了惧色。
“让老身抱抱呢。”突然旁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线,三人转头去看,原来是沐老夫人。沐泽微微惊讶:“娘,您怎么过来了?”昨夜染青突然镇痛,母亲已经睡下,也就没让人去打扰。沐老夫人从香儿怀中抱过孩子,才和蔼地笑言:“府里这么大动静,我又哪会不知情?想着可能就要生了,就往这边过来,还没到就听见孩子哭声了。”
沐泽看母亲就那么随意一夹,把孩子抱在了怀中,有些紧张地劝:“娘,小心呢。”老夫人怨怪道:“娘把你都拉扯这么大了,害怕娘不会抱孩子?”说完轻拍宝宝的背,柔声安哄,还果真有效,本在嚎哭的孩子,没过一会就歪在怀里睡着了。
沐泽这才放了心,走到香儿近处,轻声询问:“然弟怎样了?”这个称呼他叫习惯了,明知她的本名,依旧这样唤着。想到刚才屋内那么凄惨的嘶喊,不由觉得担心。
“累得睡过去了。公子别担心,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香儿说的煞有介事,因为这话是之前稳婆安慰她们的话,起初看到小姐那样撕心裂肺地喊疼,也是担心极了。
染青这一觉睡的很长,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眼睛睁开,看到熟悉的床顶,帐帘上仍是绣着小小的花骨朵,像那冬梅。昏睡前最后的记忆是看了眼宝宝,就安心入睡了,的确是很安心,她的儿子终于平安无事的诞生了。
屋里很静,不知丽珠娘和香儿哪去了,转过头却被身旁的小人儿给凝住了视线。看第一眼时觉得丑的样子,现在看来觉得欣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才过一夜就觉得宝宝脸上原本通红的色泽似乎变淡了不少,渐渐透出了些白润。
凑近去看,小鼻子挺高的,小嘴偶尔还撅起动两下,却依旧睡的安安静静,可爱的小手伸在外面,握成了拳。抬手摸了摸他小脸,触手肌肤滑嫩异常,染青忍不住笑起来,心里顿觉柔软。
忽然,发现宝宝睫毛轻颤,有苏醒的迹象,她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是打扰到他睡眠了吗?下一秒,宝宝闭紧的眼线睁开了一条细缝,然后慢慢睁大。等完全睁开时,染青愣住了,心里在颤动,谁说宝宝像她?他睁眼看着自己的模样,完全就是那个人的翻版!
睡着时看他眼线很长,现在完全睁开眼后,眼睛并没有很大,只是细长适中,晶莹黝黑的眼珠闪着光亮,犹如黑宝石一般。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丽珠和香儿走了进来。
目光转移,可见丽珠娘神色温柔,手中还端了个托盘,嘴角眉梢都是笑意:“算算时间,就估摸你该是要醒了,定是饿了吧,娘刚才特意去给你熬鸡汤了,里面加了参,先得把自个身子补回来。”
香儿的手中端的是水盆,她放在一旁后,搅了一把毛巾过来:“小姐,来,我给你擦擦脸和手,昨天出了那么大一身汗,可夫人说暂时还不能沐浴,只能简单擦一下。”
染青笑着点头,任由她服侍。那边丽珠已经抱去了宝宝,见他睁开眼,惊喜万分:“呀,居然睁眼了。你小时候都是过了好几天才睁眼的,这娃儿第二天就急着睁眼看了,将来定是个聪明孩子呢。”
染青闻言不由失笑,这孩子睁眼早晚,本是自然现象,跟脑袋瓜子聪明不聪明应该没多大关系吧。可娘那么以为,又如此高兴,也就随她,不去点破。
香儿端了鸡汤过来喂她喝,之前倒没觉得,此时鸡汤味一引,顿觉饥肠辘辘。很快一碗下去,肚子暖和又舒服,香儿还要去端,染青连连摆手。丽珠却不赞同道:“喝一碗哪够?你现在要多吃,一个人得吃两个人份啊,哪有刚生过孩子的像你这么瘦的?”
仔细一琢磨母亲话中的意思,立即就领悟过来,突然想到一事,“啊!宝宝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不会饿着了吧。”她居然如此糊涂,把这事给忘了。
香儿按住打算起身的染青,“小姐,你就别担心了,这事公子早就安排妥当了。觉得你可能要临盆了,就已经找好了奶妈,哪里会把小少爷给饿着了啊。”
听这么一说,她才放下心来。
※※※
这日午后,沐泽敲门走进染青屋内,手上拿了两件小衣服,笑道:“然弟,比比看,这是娘刚才在集市上给长安买的,看看合适不?”
染青接过衣裳,先看小的那件,唇角溢出笑来:“这衣服小了,长安的肩膀可宽了。”不用想也知这衣服是大哥自己买的,老夫人眼神可利了,不会买错衣服。
沐泽走到跟前,看了看道:“试试看呢,说不定穿得下,我看着挺好看的,要是能穿上,应该很可爱。”染青领他进了里屋,自从长安出声后,她的房间就专门隔了个小单间,作为宝宝的婴儿房。只是可能因为她怀孕时长期劳顿,只给孩子喂了两个月奶水就断了。
走到木床前,把手上的小衣服在宝宝身上比了比,果真是差了一点,于是轻声道:“你看,是肩膀不够吧。不过没事,拆开来接上一块布在背后,还是可以穿的。”这小家伙,不过才三个多月,就蹭蹭直长,连小鞋子都换了几双了。
以前若让她做这些女红,定是没耐心。现在却是能耐下性子来,心境与之前大大不同了,又是为长安做,看着儿子穿上自己做的衣服或鞋子,就觉的异常开心。
沐泽仔细瞅了瞅篮里的小人,笑道:“长安越来越好看了,大了定也俊逸非凡。”几个月下来,那小脸皮肤吹弹可破,双颊上肥嘟嘟的,若是眼睁开,可看到里面清澈如水一般。
染青心里柔软之极,自从长安出世后,不止她觉得安逸满足,就连大哥也话多了,三不五时就带些小玩意回来逗孩子。木床上的宝贝在梦中感觉被人触碰,不高兴地挥舞小手去拂,过没多久,就悠悠睁开了眼,看到是妈妈,嘴巴一咧就笑了起来。
正文卷234.家人
沐泽伸出手指去点了点小家伙,立即被他给握住,忍不住笑着夸奖:“哟,力气不小,长大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染青却道:“我只求他平安健康就好。”
经历了这许多劫难后,她对儿子别无所求,只求他能长久平安。这也是她给其取名长安的涵义。沐泽侧头凝看身旁女人恬静黯然的脸,她的嘴角带着纯澈的笑,像慵懒的猫一样,神情怡然自得。
心中微微一荡,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额头。却只一触碰,就猛然定住了。
染青微微讶异,抬眼看进炙热的眼神里。她与沐泽,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把他当成大哥一样尊敬。偶尔会看他眼中浮现淡淡的哀愁,以及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却假意装作没看到。
对别人,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拒绝,甚至动些心机消去他的情绪。可是这个人是沐泽,是她认定的大哥,她和长安的命都是他救的,此生亏欠于他无以回报。曾经想过在长安出生后离开,另找他处隐居,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更主要的是这个桃源镇她不想离开,几乎爱上了此处的宁静和悠然。
却没想到,沐泽会忽然之间对她动了心思,他这一吻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以前她或许还能假意不懂,现在她该如何是好?接受?不可能,她心已死,再不会起任何波澜,只想好好抚养长安长大。难道真的到了必须离开的地步了?
可凌墨自从过来后,已经与沐泽合计下,在这镇上开了一家与君望类似的酒楼,此时正当营业起步。因为一下来了三个人,沐家即便在桃源镇上还算富裕,但他们也觉不事生产白吃而羞愧,凌墨在来时他手头是带足了银两的。
轻声叹息,原本她真是打算在此落地生根的,可是……
沐泽在越距过后,就一直紧盯着她的脸,细看神色,没有恼怒却也没有羞涩。心中觉得苦涩,他这一生第一次爱上的女人,他以为早已错过了的女人,他想倾尽所有给她最好的女人,她,不爱他。
当初抱着奄奄一息的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心慌,怀里的人几乎就没了呼吸,身体冷的像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害怕他晚到一刻,她就停止了呼吸;好怕救不活她,那么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害怕历经万难救回来的人,最终还是要离他而去。
这许多害怕交织在一起,每天煎熬着他的心。不止一次感谢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以如此靠近她,明知她罗敷有夫,甚至有了那人的孩子,却在当初他就发过誓,若她过得不好,他定要带她离开。从她灰白黯淡的神情里,可看出她过得很不好。
故而,他的心又活过来了,并且开始有了憧憬与希望。刚才的情不自禁,可以说是情之所至。在众人眼中,她或许有着倾城容貌,可在他眼里,她只是街头那个见义勇为的然弟,眸光晶亮,双目纯澈的女扮男装的然弟。
曾经经历的场景,时常会在他的梦中出现,哪怕相处的时间很短,却也成了他最珍贵的回忆。一向清冷自持,到了她面前,总是笑容会变多起来。从没有想到白己竟也会如此孟浪,对她的感清,越来越无法控制,多相处一刻,便多一分。
几月前,她生孩子,他紧张得手脚都是冰凉的,等听到孩子哭声传来,不止额头,就是后背也汗湿了。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坎,他很怕她会过不了这个坎。
因为之前求医的时候,大夫私下里就偷偷告诉他,然弟以后生产会很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波及生命。所以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煎熬那五个时辰。知道孩子对她的重要,她们两个人谁都不能有事。等到出来报喜的人说她平安无事时,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对她的感情,不减反而递增了,而且绝对不止是兄妹之情。看她快乐的笑着,他安心,然后他的快乐也疯长。
“大哥,你快乐吗?”染青忽然淡笑着问。
沐泽一愣,点点头,又听她柔声说:“我也很快乐,很喜欢这个桃源镇,很喜欢这份宁静。”
莫名的话只在脑中一转,心里就开始有痛意泛滥,沐泽垂下眼,不让眸中的痛楚外露。她说得很隐晦,没有直言拒绝,却暗含了深意。是否,如果他对她强求,那么从此以后这快乐就会消失,而她也会舍下这个喜欢的小镇,舍下这份宁静?
是想离开吗?不,慌乱加剧,沐泽连忙道:“然弟,是大哥刚才孟浪了,你莫动别的心思。大哥跟你发誓,从此以后,你我只是兄妹,是家人,可好?”
染青眉宇间有了清愁,看着沐泽这般焦急,失了原有的淡定,微微觉得有些难过。他的心思很细腻,她不用点透,立即就明白她起了离意。
看着那双微带了祈求的眼,不忍拒绝,只好点头。
从今往后,我们是兄妹,是家人。
※※※
东云皇宫,神兽园。
一抹黑色身影置身于紫花海洋,他的身旁坐着一头金毛神兽。一人一兽,静静凝处,远远看来,是那般的孤寂。
此处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某人一把火烧得支离破散,却不过一年左右,那陌离花又随处蔓延,把整个园子重新铺满,再没被烧过的痕迹。
陌离,陌上花开后离别吗?母后,当初你把这种小花取名陌离,是否就这涵义?
“呜呜”,身旁的越影传来鸣叫,它仰着头看向天际,这是它最常做的一件事。当宫人来报说找不到越影时,他就知道它会在这里,果然一走进来,就看它飞在半空里扑腾着翅膀。
见他出现,越影就飞到头顶,等他站定在陌离花中时,它停落在身旁。这一段时日,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彼此成了彼此的依靠和陪伴。秦天策低头摸了摸它的头,蹲下身直接坐在了地上,轻声道:“越影,你也在想她吗?”
要不然,不会每天都来这里,因为是她把它从巨蟒口下救出,是她带它离开了神兽园。其实整个皇宫,无论是哪里都没有她的气息,就连她一直生活的凤染宫,也变得淡然无味。可是,还有回忆,还有许多许多的回忆。
每一个她曾经存在的地方,都留下了独属于她的回忆。
明明每想一次,就会觉得心头创伤在加剧,可是却无法不去想念。染青,我好想你……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秦天策没有回头,只是凝看着眼前的紫色小花。
“阿离……”半夏迟疑地唤。
自从他带着青妃的尸骸回宫后,就再没有与她说过话,曾经多次去找他,都被拒在了门外。是否她去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吗?
本以为这次又不会得到回应,却听到那方沉冷而淡漠的声音在说:“半夏,以后不要再唤朕阿离了。”因为,我是独属于她的阿离,再不是别人的。
心头剧颤,他喊她半夏?他不要她唤阿离?一直以为梦璃与阿离就是一体,那个离字是他们之间永不会磨灭的牵连。可是当他放下朝政远去他方寻人时,她就有预感,她失去他了,或许更早……
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喉咙嘶哑的再说不出话。她不喊他阿离,那该叫什么?皇上吗?是否意味着,从此以后,他是君,而她只是奴婢?
秦天策向后躺倒在地,眼前是蓝天,身下是陌离花,缓缓而道:“半夏,对不起,朕没法实现承诺了。阿瑞对你的心,相信你早已明白,莫要跟朕一样,等到失去了再来后悔。”沉痛的闭上眼,是啊,失去了,他永远失去她了。
半夏凝看着他良久,终于明白,覆水难收。
缓缓转身走出了神兽园,抬头看了看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是回璃宫吗?可如果他不是她的阿离,那这世上也就没有梦璃了,璃宫还属于她吗?
“璃儿。”
她顿住身形,侧转头。白色衣袂飘飘,俊颜依旧,双眸情深,他唤她璃儿。
瑞王缓步走到她面前,手微微抬起,轻声问:“璃儿,从今以后,你只做我一个人的梦璃好吗?”他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她进了神兽园,也听到了六哥的话,再看着她落寞的离开,神色茫然不知何处可依。
璃儿,怎会无所依呢?我还在啊,我一直就在你身后,只要你愿意停下来看看我。
半夏凝看了他半饷,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以前总把目光停在唯一那个人身上,可是此时,却发现,原来在那旧色的记忆里,一直还有他。
尤其是这段岁月,她每天的生活里只有他围绕,唇角慢慢溢出了笑,轻声唤:“阿瑞。”
作者有话说:这卷江湖篇基本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阿离与染青在此卷中就是一场分离与错过,再聚首就到下卷战争篇了。在开卷前,会放上有关寒玉的故事,就几章内容,不喜的可慎入,也可跳跃。
正文卷235.付出要有回报
寒玉想:要弄懂一个男人,可能要花上很久的时间,而有的男人,却可能是花一辈子也弄不懂。肖奈明明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可他在带她来到这个无名小镇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他变得……没有定态,有时无言,有时吊儿郎当,有时邪魅,眼中又闪着犀利的光。
时常会突然冷冷盯视着,像头要吃人的狮子,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却又在霎那,唇角戏谑的笑会浮出来。所以寒玉鉴定:肖奈不是个好人,或者说,他是个坏人。
就像那天在北邙山上,她与白熊搏斗最危急的关头,肖奈突然出现,两箭射死白熊救了她,却转身就用眼神在说,他是来索命的。
不顾一切的奔跑,只想谋求生路躲过他的致命箭,箭是躲过了,但并非他射不中,而是他在享受她死亡前的恐惧。本以为必死,却还能醒来呼吸这空气。
肖奈带她离开雪山,给她治伤,但都不是她要的。她只想回去,回那北邙山,去看一看姐姐最后停留的地方,不知道是想证实什么,就是觉得不去看一眼心里不踏实。
所以她一次次地逃走,却又一次次地被肖奈给抓了回来。最近那次,他抓住她恶狠狠地说:“你逃不了的,我既然为了你把一切都抛弃了,你就休想再逃离我身边!若你再逃,我绝对会像逮兔子一样把你抓住,然后毫不犹豫地要了你身子,你可以试试!”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虽然带着邪气的笑,眼神却冰寒。
对肖奈来说,他是亡命之徒,前半生只为了杀人和执行任务,而现在把这些赖以生存的本能给放弃了,那么付出就必然要有所回报。而寒玉,就是他索取的回报。
寒玉狠狠瞪着他,震慑于他的威胁,不敢轻举妄动。他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根本不会觉得用这种卑劣手段来威胁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对。
但在停歇了将近两个月后,以为他应该麻痹了,又动了逃走的念头。筹划周密,布下很多障眼法,甚至一路跑出小镇了,却被肖奈给堵在了路上。他很生气,整张脸都拉的好长,像捉小鸡一样拎着她领子就回来了。
一进门,把人给扔进了床内,随之他也压了上来。
寒玉浑身僵硬,恐惧从心头浮起,上一回他的威胁立即沾满脑海,此时他浑身硬的像块石头,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肌肤相贴之处,滚烫炙热。而他的眼睛就像野兽一样闪着寒光,那里除了愤怒还有欲望。
她不敢胡乱挣扎,怕毫无章法的乱动只会更加紊乱他的呼吸,挑起他的情绪。想想还是用语言来转移他的心思,于是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走哪条路?我为什么总是逃不了?”真是令她困惑。
肖奈轻笑出声,显然被她这问题给逗开心了,“你虽然有武功,却只是皮毛。而且很显然,你的江湖逃生经验短缺,不像我,怎样杀人致命最快,怎么徒手搏击最有效,怎样囚禁俘虏,怎样在荒山野岭追踪敌人,这些都是擅长的。”
讲到这里,肖奈眼中闪过精光,反问了一句:“你说我们悬殊如此之大,你怎么可能从我手中逃掉?”寒玉沉默了好一会,心底一直被压抑的痛恣意爬上了脸,幽声而问:“为什么你救了我,却要把我关着?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你不想活?”
寒玉眼神变得迷离,哀戚低语:“我活着,她却死了,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她给了我生的机会,我却害死了她。我只是想去那里看看,看看她最后等待的地方。”
东云皇贵妃入皇陵一事,早已轰动天下,她又怎会不知?主上没有救到她,他带回的碎骨是肖奈布置的那个假尸,这意味着主上并没有在那岩缝里找到姐姐,他去晚了!
“你逃跑是想回那北邙山上找她?”
“与你无关!”
肖奈把寒玉的下巴扳正,对视着,看见她眼中滚动的泪光,炯炯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你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她如果没有被人救起,在雪山上不是被冻死,就是饿死,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堆枯骨而已。”
虽然真相残酷,但是他还是必须要告诉她事实。
那个传闻他也听说了,既然东云皇帝带回的是他布置的假尸体的碎骨,那么宁染青可能真的没有被人救起,时隔这么久,都快半年了,就算是骨头,也可能都被雪埋了起来。
“胡说!你胡说!”寒玉大骂,哭喊:“她一定会被人救,说不定她有了气力,可以自己走下山,说不定她……”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沉声痛哭起来。
姐姐怀着孕,她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严寒和疲累,否则不会让她独自下山求援,但凡有一点力气,她都会坚持到底。如果没有人救她,她怎么可能有力气自己走下山呢?这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主上哀痛的对象虽然是错了,但是那哀痛却没有错,姐姐是真的可能去了……
那个与她一起发誓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姐姐,永埋在了那北邙山的雪里。寒玉觉得她很冷,似乎感觉到了那冰冷的雪掩埋的寒,冷的全身开始颤抖。
肖奈皱眉,他不太明白身下女人的想法。人之所命各有定数,今天你生,明天就可能是我死,生与死不过是在一线之间。
他不能理解寒玉对宁染青的那份情怀,就像不能理解现在自己对她的心一样。在他有生之年,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浓烈的感情,就算对头,他也一向只是尊敬。
而对寒玉,他已经越来越不会控制自己,她在他心里越来越不可替代,好想把她变为他的人,彻彻底底从身到心,可是还不是时候。
寒玉并不傻,看出了肖奈对她的那些想法,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之后的每一天,肖奈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总觉目光灼热盯在她身上,感觉就像猛兽盯住了猎物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一口,或者把她啃蚀殆尽。
肖奈的话本就不多,而他想事情的时候更是沉默,他不说话的样子更像一头理性和凶性并存潜伏着的野兽。寒玉越来越不敢直视他的眼,害怕那里面的灼热迟早有一天会崩掉,然后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不明白对肖奈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当初明明是恨他轻薄自己,却在后来慢慢地对他有些心动。这次明明一开始是那么恨他,可是现在却又陷入了这种暧昧不明之中的情绪里。
“怎么最近不想法子逃了?”这天,肖奈闲来无事,没话找话说。
寒玉轻哼一声,没去理他。
其实在无名小镇的生活,除了心头的痛,还算宁静。没有问过肖奈不做杀手了,靠什么生活,但看他虽然不是很富裕,却也不像穷光蛋,生活所需的日常用品,经常会见他买回来。
两人的相处很微妙,有些暧昧,却没有再进一步。肖奈就算目光灼热,却并未做什么有失分寸的事,最严重就上回他肌肉僵硬压着她,可最终并没付诸行动。
见她不说话,他唇角轻勾,忽然问:“想去雪山再看看吗?”
寒玉一怔,不太相信地转眸看他。肖奈又问了句:“想去吗?”见她还在发愣,直接转身,“不想去就算了。”寒玉在身后大叫:“想!我想去!”
肖奈停下脚步,黑色背影看着有些凝重,他喜欢黑衣,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因为他原本就是处于黑暗中的人,黑色可隐藏行踪,于是就成了他的习惯。
寒玉屏住呼吸盯着他,却见他没回过头来。傻瓜,他骗你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嘲笑。
“等我安排,晚点我们就出发。”沉黑背影坚定地跨过门槛,只留下一个傻女人在推敲他话中的真假。他是真的愿意带她回去?其实她有些知道肖奈不愿回去的原因,他为了她背叛了南绍,背叛了影门,所以行踪必须要销声匿迹,否则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北邙山,可能有着未知的危险在等他,可他却愿意为了她尝试。
第二日,他们就真的踏上了回程的旅途。肖奈说要安排,却只见他背了个包袱,牵来两匹马,就再没其他了。沿路他们遇镇不过,遇村避开,都是露宿在野外,寒玉没有叫一声苦,知道这样谨慎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半年多一过,跨越了冬天和春天,已经是夏天了。寒玉渐渐也知道了肖奈包袱中带了什么,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工具,还有就是干粮和换洗的衣物。干粮都是那种很难咬不易消化的,却很抗饱。野外求生的技能,说实话,她的确不如他。
如果当初在北邙山上,有他在的话,或许姐姐就……
越靠近北邙山,寒玉的心就变得越煎熬,总是莫名的就有悲伤,肆意在心里乱窜。到了山脚下,抬头看曾经苍茫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雪山,如今已被黑黝黝墨绿的丛林覆盖,只留了偶尔几点白色从缝隙中透出来。
这座山,即便是到了夏天,还是会有一些死角终年不融化。
正文卷236.确定
刺目的白曾经是寒玉的噩梦,现在噩梦重新展现在眼前,它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星星点点的,似乎在嘲笑着世人。**的树干上,因为长了叶子,远看黑黝黝,却黑中带了点白色,感觉看起来格外的苍凉。
姐姐,希望我不会在那片岩缝里找到你。寒玉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因为若到现在还能找到,那么除了尸骨还剩什么?可就算找不到,又能代表什么?这么久了,姐姐能等到人去救她,还是连尸骨都消失地一点都不剩?
肖奈看过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找片隐蔽的丛林藏起坐骑,从包袱里拿出一些工具,那工具有着弯弯的钩子,还有细长的绳子。他配备了两副,一副给了寒玉。在路上的时候他就跟她解释过,深山野林一过了冬,冬眠的动物就会纷纷出现,它们会藏在密林深处,伺机捕猎,所以现在这山危机四伏。
可话这么说,寒玉看着却觉北邙山对肖奈来说就像家一样熟悉,对毒草和各种天然陷阱了如指掌,手中的弯钩时不时地会出手,勾住一根树干,劈开脚下的杂草。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或许因为他身上本身就带着杀气,所以那些野兽都没有出没。
从北定往山上的路,寒玉只走了一半不到,所以并不熟悉。当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似乎已经到半山腰了,这速度还真是快呢。山上仍有寒气,即便没有那时的极寒,却还是感觉背脊骨透着凉。
不出一个时辰,她和姐姐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的岩区,由肖奈探路,居然很快就到了。
寒玉叹为观止。
“就是这里?”
“嗯。”
每一块岩石都没有改变。就连那岩缝里的果树都仍然在,只是没了那红的果子,也没有那个靠在岩石上休息的人。岩缝里,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仍有积雪。
站在岩区前面,寒玉想起了那离开时的情景。
姐姐苍白的脸,眼睛微眯,大声喝斥她离开。她又岂不会知道,姐姐是在给她找生路,下山的路连姐姐自己都不知道还有多久,不过都是估计和猜测。
她说,天黑之前,赶到山下,带着年轻会爬山的人上来救她。
她说,她会在这里等着,等着希望,等着奇迹出现。
“姐姐!姐姐!”寒玉忍不住对着荒芜的岩区四周喊起来。
肖奈远远站在一边,看她在岩石中激动地寻找,甚至拿了工具,把那地上的雪都挖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找了一遍,再找第二遍。
这个地方他来过,但是因为天色太黑,没有走到岩缝里去看,或许他真的错过了营救宁染青的最佳时间。整个山脉里,只有寒玉一个人的声音,她撕扯着嗓子再次呼唤:“宁染青,你在哪?”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姐姐的名字,以往她把她当主子,后来两人结拜了,她就成了自己的姐姐。其实年龄上她都稍长,但是姐姐就是有一种力量,可以抚平你的不安和害怕,让你勇敢,坚强。
寒玉忽然开始拔腿跑起来,肖奈紧跟在后。直到跑到一处突出的岩石那,寒玉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那块岩石。暴风雪、岩石、树干搭成的棚子、撕开的衣服……所有一切历历在目,她们躲在那里面,互相取暖,互相安慰,互相给彼此信心。
寒玉忽然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自己的不甘心,哭老天的残忍,哭心中的绝望。肖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靠着石头,安静等她发泄情绪。知道她憋了很久,每天都惶惶不安,时常眼中流露悲伤。
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寒玉精疲力竭地停下来,喘着气坐在了地上,肖奈才缓缓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寒玉抬起头来,仰视着他,“我找不到她。”
那神情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还有悲伤。
肖奈想了想,他决定撒一个谎。“这两个地方,我都有找过,很确定,但是没有找到她。”此处的确是没有见过宁染青,他都还回来捡起那些衣服碎片的,果然没有猜错,是她们留下的痕迹。
寒玉一听,连忙站起来,扯住他衣袖问:“你确定?你在那天找过这两个地方?”
“我确定。”
三个字刚说完,就被身前的女人一把抱住,她高兴地哭着:“太好了,你没有看到她,她一定是被救走了,一定是……她还活着!”
肖奈不会骗她,他也没有理由骗她,如果那天他真找过这两处地方,而没有找到人的话,很有可能姐姐已经离开了。太好了,就知道回来是对的,她一定要再看一看这地方,确定心里的不安究竟因何而来。
姐姐真的没死,宁染青没死!真是太好了!
她抬起头,梨花带笑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不会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动人,看得某人几乎忘了呼吸,心律瞬间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靠近自己。
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寒玉已经骤然发现自己的举动,笑凝在脸上,一低头见她双手正抱着肖奈的腰,惊呼一声,连忙把他给推开。心砰砰乱跳,脸颊迅速绯红,连抬起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整座北邙山仿佛凝固了似得,一片静默。
肖奈顿觉心在瞬间冷却,寒玉那犹如避蛇蝎一样急忙推开他的举动,令他心头恼火!不由冷哼了一声,而沉默中,他的冷笑,格外寒碜。
之前那美好的气氛,全然消失无踪。
天黑下来了,山中野兽出没会频繁,夜间不再适合下山。尽管肖奈伸手后,但多带了寒玉,他不想冒险。于是决定重走回之前染青呆过的岩缝那住上一晚,等明天再下山。
也许是北邙山顶有终年不化的积雪,寒玉觉得夜里特别寒冷,因为之前的尴尬,她也不敢找肖奈说话,更别提靠近他了。清晨醒来时,一睁眼就吓了一跳,因为肖奈正盯着她看,目光阴鹜又深沉。
有些不像以往那个还算温和的他,但又好像这才是他的本质。这样的他,令人联想起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肖奈一言不发的收拾工具开始前行,寒玉无言跟在身后。一前一后,美人说话,慢慢沿着来时的路,向山下而走。偷瞧前方男人的背影,他只埋头往前,牙根就没回头过来瞅她一眼,心里有数,他在生气。
忽然肖奈停了下来,寒玉心中在想事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在他背上。忽闻他短促的呼吸声,微觉讶异,从他背后走出,举目而看,差点惊叫出声。
那站在前方二十多米处的金色猛兽是……狮子?它的视线牢牢盯在他们身上,似乎正在蓄势待发。“你退后点。”肖奈手一拦,把她往身后推,他却迎了上去。
只见那狮子颈毛一竖,眼中闪过嗜血和兴奋的光。很快一人一兽就斗在了一起,尽管肖奈武功高强,但那狮子似乎也不弱,扑闪很快。
寒玉躲在树影背后,紧张地观察着场中的情景。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既然知道姐姐可能没死,为何不去找她呢?至少得知道她是否平安生下了宝宝。肖奈一直牢牢看住她,不给她自由,现在则是个最好的机会。目前他正与猛兽搏斗,肯定分不开心来抓捕她,而这里地势如此荒凉,或许正是她逃跑的一个好机会。
她一点也不担心肖奈会被那狮子吃掉,因为她对他的武功有信心,以他曾经杀手的生涯,如果连头狮子都对付不了,那么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了。所以要杀了那头狮子,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看肖奈的样子,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并没有尽全力,反而像是在逗弄狮子一般。或许他是因为太久没有动手,所以在见到猛兽时手痒了。
想到这里,寒玉不再犹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始跑起来。
狂风又开始呼啸了。
她不敢看背后,不知道肖奈发现她逃跑后会是什么表情,会是立刻愤怒地杀了那头狮子,然后追上来?那被他再抓住的话,他恐怕会撕了她。
他不管在哪里都有着可怕的追踪能力,目前对她来说,只能抓住这一点时间,尽可能的跑到他追踪不到的地方。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那个拼死逃跑的过程又在重演。
她发疯似的跑,不敢停下,不敢回头。越过小片小片的岩区,穿过茂密的草丛,在林中,一棵一棵参天大树在她两旁迅速倒退。火在她的肺里熊熊燃烧,烧得她一阵阵发疼。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当她再也支撑不住时,双膝软了下来,挨着一棵大树拼命喘气。跑到这里,她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了。她完全可以向他请求,带她去找姐姐啊。肖奈虽然貌似冷酷无情,但是对她却很特别,否则也不会把她带来了这里。
或许她请求,他会答应呢。
而且万一她猜错了,那狮子真的很凶猛,他看到她跑又一时心急,会不会被狮子给……一想到这,顿时心中慌了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看了看四周,想辨认刚才她跑过来的路线。
正文卷237.杀劫
“怎么不跑了?”头顶上传来冷冷的男声,她猛一抬头,倒吸一口凉气。
肖奈悠闲地坐在树枝上,冰一样的眼神冻得她一震。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可他衣冠却整齐,显然,他杀了那狮子!
眼前黑影一闪,肖奈就纵身跃到了她身前。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心里发毛,刚才跑的时候就在想,若这次被他抓住,恐怕他会撕了自己。“那狮子……”憋了半天,才没话找话的问。
却见肖奈冷冷一笑道:“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下自己为好。”还没等寒玉反应过来,他就飞身扑了过来,直接栽倒在地,还好地上有树叶铺着,后背落地并不太痛。
“嗤——”一声,领口的衣襟被蛮力撕裂开来,裸露一片雪白肌肤,惹得男人的目光更加灼热和烫人。“不!”寒玉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她没想到这男人会突然失去了理智。耳边只听又是一声布料撕扯开的声音,“现在说不已经来不及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她是真的惹毛了他!她居然敢!辛辛苦苦带她来北邙山找人,居然乘着他与野兽搏斗之际逃跑!真把他以前的威胁当成耳边风了。
寒玉使尽了力气,也无法撼动身上男人一分。男人的力量尤其在这种时刻,通常变得很可怕。她的声音开始不稳,求饶道:“我不逃了,你放开我。”
“晚了。”肖奈已经压了上来。
粗重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上,牙齿啃着她洁白的肌肤。这是他在梦中想了几百遍的温度和触感,今日终于借着她的逃跑的理由实现了心中的愿望。如想象中一样光滑,如想象中一样令他不忍离去。
就算明知道时间和地点都不对,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惶恐和不安,已经让他焦躁万分,所以他不愿意再等下去。这个女人,唯有全身心的占有了,她才不会逃离自己。
刚才的确他是太久没动手,想与那狮子玩玩,却没想到她会乘机逃走。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怒和悲伤,到了这样的境地,她居然还要逃?
寒玉拚命后仰着头,身上冷飕飕的,上衣大半化成了碎片,散落在四周,只余下最后一件亵衣,眼见最后一件也即将沦落,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停下来。虽然对他有着莫名的感情,可在当下他要索取她的身子,她觉得不被尊重的羞辱!
不管这个男人因为她的逃跑有多愤怒,但是请不要在这里就把她撕裂。
至少,至少不要在这里。“肖奈,求你!”
得到的回应,只是顿了一下,然后他道:“晚了。”心中的那道弦已经被挑起,他此刻只想彻底把她占有,那么她就再也逃不了了。
寒玉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不再挣扎,因为就算挣扎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却发现身上的男人忽然不动了,而且僵在了当处,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然后身上一轻,一件黑衣落在了她的身上,闻起来还带着血腥味。
睁开眼去看,见肖奈站在那里,脸色肃穆竖起了耳朵细听,露出了警觉的表情。“谁?”他低喝。心中一颤,立即披上衣服往四周看去,是有人来了吗?为何她什么也听不到?
不过下一刻出现的黑影,立即证实了肖奈那比狼还灵敏的耳朵。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随时保持在最警觉的状态,这是做杀手要上的第一堂课。所以就算他已经意乱情迷,被烦躁和急切给混乱了思绪,还是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
人影三三两两从山林中出来,成弧形包围了他们。
没有人说话,这些人浑身有着一种萧杀的气息。所有人全都身穿了黑衣,蒙着面,就像寒玉第一次见到肖奈一样。不对,他们身上的气息与他很像,是杀手!
她注意到黑衣人中有一个像是首领,肖奈的目光也只与他对视,手握成拳。他的武器或许扔在了追捕她的路上,此时他手中什么都没有,连之前那钩子都不在。
寒玉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比之前被他侵犯时还要白。被心中的那个想法给吓住了,这些人……是影门的人!而肖奈看的那个黑衣人,很像一位故人。
肖何。
不知过了多久,肖奈忽然笑了起来。笑完才问:“是来杀我的吗?上头下了命令?”
领头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奈,你该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而且……”
肖奈眉眼上挑,接下了他的话:“而且本来就要对我杀人灭口的吧。”这也是他在救下寒玉离开后,马不停蹄要离开的原因。他知道,就算布置了宁染青被杀的假象可瞒过天下人,皇后娘娘也不会留他这个活口了。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个道理,别人懂,他也懂。
“何,头也来了吗?”肖奈问。
寒玉心漏跳一拍,那人果然是肖何。
肖何并不惊讶肖奈能认出他,很早开始他们就一起执行任务,从未分开过。对彼此的熟悉和习惯,早就渗透到骨子里。这也是为什么肖奈能够在身体最兴奋和燥乱的时候,还能感应到他。是一种本能,由来已久的本能!
“奈,你不该回来的。”肖何拉下了脸上的面罩,暗了的眸色,似乎在低叹。肖奈闻言眼中精光闪过,心中盘算,来人一共是八个人,除了肖何的武功与他不相伯仲外,其他几人都不高,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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