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短暂的沉默后，总算克服了心理障碍，抬腿跨过小河，慢吞吞的走到女人身边。
她笑吟吟的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我。
此时我与她的距离极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毛孔。
随后，我又觉得这种距离有些不对劲，看着她那张脸时，这种不对劲又变得格外强烈。
本能的，我偏过了头，然后，又觉得不妥当，强迫着自己转过头来，道：“抱歉，我还是适应不了你这张脸。”
“不用说抱歉，我其实不具备情绪这种东西。
甚至，我不能算是一个生灵，更不具备独立的意志。
这只是进行血脉交融时的必然情况。
当然，如果她已经继承了这股血脉力量，那个时候再和你进行血脉交融的话，那她的情况就和你现在一样了，是具备情感与感知的。
不知道这样解释，能不能让你克服心理障碍？”
她笑着解释了一下。
她的解释其实是有些模糊的，并没有完全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是一个作家内心里构建起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故事，但当他真正将之付诸于文字的时候，却发现表达出来的东西流失了许多成分，就像能量传导的过程中会出现损耗一样，语言表达也是这样，一个人如果能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六成内容表达出来，那他就已经是顶尖作家了。
不过好在，我还是大致理解了她的意思。
与其他血脉进行交融，这是玄鸟血脉的一个特性。
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是正在交融。
眼前这个女人，更像是一个游戏里的NPC。
或者说，这是玄鸟血脉的一个程序，当与其他血脉进行融合时，这个程序就会启动，这里就会出现一个契合我审美喜好的NPC与我进行交互。
这只是针对无主的玄鸟血脉。
如果玄鸟血脉是有主的，比如说茳姚身上的玄鸟血脉与我进行融合，这个程序依旧会启动，我的意识依旧会被拉进这个奇特的地方，只不过与我交互的就不再是一个NPC，而是茳姚的意识，她的情况将和我完全一致，有思维能力，也有清晰的肉体感受。
如果是一个NPC，而不是末代玄鸟的意识烙印，好像……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我放轻松了一些，轻声道：“这种血脉交融……和血脉结合，不一样吗？”
“不一样。
血脉结合是，现实世界里，你们有夫妻之实，她孕育了你的骨肉，也就是新一代的玄鸟，新一代的玄鸟同时具备你们二人的血脉，这是血脉结合。
血脉融合则时，你们的血脉力量进行接触。”
“作用呢？”
“玄鸟血脉与不同的血脉融合，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也就是说，这是取决于你的。
总之，一定是有好处的，而且是双方受益。
只不过，融合的过程对精气神的消耗很大，所以过后你们将会产生极强的疲倦感。
很抱歉，在我的记忆里，从未和你的血脉力量接触过，所以我并不知道血脉融合对你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我在无主的状态下，只会本能的寻找最强的血脉去进行接触，融合……
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的血脉非常珍贵，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同时又是危险的，这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如果末代玄鸟没有陨落的话，它会进行思考，基于这种可怕的危险性，它可能会拒绝与您接触，但……我现在是无主的状态，行为全都源自于本能，所以，我无法抵触这种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明知道很危险，仍旧控制不住。”
玄鸟的血脉会尝试着和其他血脉进行接触融合。
这种融合，还有好处？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张体验卡！
先让你免费体验一下好不好，如果好的话，那么……彻底结合吧，你的血脉力量将成为玄鸟传承的一部分。
很神奇，很独特的血脉。
不过，这大抵就是玄鸟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具备这种特性，它怎么可能从一个连麻雀都打不过的弱小生灵，逐渐成长为天地间最强天生天养生灵之一？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这大约就是天地的平衡吧。
我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为什么……我的妻子，之前没有产生这种特性？”
“她的玄鸟血脉太稀薄了。
我只能隐约的感知到她，她……应该只有一两滴玄鸟的真血？
血脉太稀薄了，所以无法进入这里。”
“那你呢？你又有多少？”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很多很多。
或者说，原先很多很多。
但是现在……变少了。”
“变少了？
原因呢？”
“抱歉，我不知道，我并非是有思考能力的真正灵魂或者是意志。”
……
我明白了，这是个NPC，它有自己的面板，面板上的数据它自己知道，但如果这些数据发生了变化，变多或者变少，它知道自己的数据变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化。
说穿了，依旧是一个程序性的设定。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的妻子……得到了你。
那么，她该如何与我进行血脉交融？”
“很简单，你激发你的血脉，她激发她的血脉力量，交融自然而然就会发生。”
“明白了。”
我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对方，眼神清澈：“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做？”
女人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掌，出乎预料的柔软与滑腻。
就像是……握住了一团棉花。
然后她轻轻的抱住了我。
这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些强烈刺激精神的药物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感受，但我知道，这一刻我的感受……远超于它。
这是一种远远凌驾于灵与肉之上的极致体验。
仅仅是拥抱就如此吗？
如果……
“完蛋，上瘾了……
卫徽之，不，老祖，谢谢你，我爱你。”
这是我心里最后冒出的一个念头，然后彻底沉沦了。
随后……
轰，轰！
我们二者身上同时冲起两道惊人的血光，我的血光渐渐转为金色，而她的血光在几度变换后，竟然化作银色。
二者看起来，竟莫名的匹配度极高。
她就像是一个变色龙，在短暂的调整后，终于转化成了最适合我的颜色。
随后，两道血光渐渐靠拢，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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