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打起精神来迎接我们的新统领!”
位于圣军最后方,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兵痞,他们有的躺在地上,晒着太阳,有的则趴在那里,逗着蛐蛐,甚至有的人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在水边护城河里摸鱼,在一个黑脸大汉的嚷嚷下,大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对着只带了两个护卫的叶斌看了一眼,又该干嘛干嘛去了……
“咳,不好意思啊……”
黑脸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叶斌说道:“将士们散漫惯了,并不是有意怠慢统领大人的。”
叶斌嘴角抽搐,这帮士卒要是神农谷的,他非得让他们都下田种地,妈的,这样还能打仗?
“行了,叶某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黑脸大汉没想到叶斌竟然这么好说话,虽然按照规矩来讲,新统领上任还有许多事情要他这个人事官来宣读,可在这里,他却不愿意多呆一秒,如蒙大赦的抱了一下叶斌一下:
“兄弟……保重啊。”
看着黑脸大汉那欲言又止,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叶斌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汇聚而来的兵痞说道:“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走……我走!”
黑脸大汉仿佛看到了一群暴徒,脸色大变,忙不迭的松开了叶斌,面带恐惧的转身离去。
“新来的小子?你叫啥?”
就这一会儿,叶斌已经被二十几个形象各异的士卒包围,其中一个长着东方人面孔的年轻人叼着稻草,略带嘲讽的说道:“算了,你别说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记住也没用。”
“哈哈!”
那人的话让周围的士卒大笑了起来,一个个仿佛找到了新玩具一般,玩味的看着叶斌,从头大脚的打量,似乎在考虑要从哪里玩起。
在这群看似散漫,玩世不恭的士卒目光之下,本不是非常在意的叶斌,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对杀气极为敏感的他,很快便发觉,这群人玩味的表情下,竟然隐藏着滔天的血腥气息。
真正让他脸色变化的是那个开口的东方人……
“真的是你?”
那人一怔,有些好笑的对身边的人说道:“这好像是咱们第三百八十二个统领的把戏吧?”
“嘿嘿,那下子,你这种装熟人的办法早就被用烂了,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若是还是想不出讨好大爷们的方法,你就要跟你前面八百多前辈一样喂狗去了。”
叶斌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整个人都呆立当场。
他之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冒险在圣军潜伏,除了探听圣军底细,找机会削弱圣军实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上一次在圣军驻留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云瘸子,你竟然没死!”
叶斌失魂落魄的惊呼,引得一众恶卫侧目,他们面露奇色:“这小子真是有备而来啊,连云瘸子你这个已经快要被遗弃的称号都被人家知道啦!”
被称作云瘸子的那个东方人冷笑了一声:“知道有什么用?真是幼稚。”
叶斌心中激动,不亚于重生之际,那种震撼,简直难以言表,他甚至都顾不得隐藏身份了,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我是小斌啊!”
“小斌啊!”
云瘸子面带震惊:“竟然是你?”
叶斌脸颊泛喜:“想起来了?当初若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在那个地方活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可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
“可小斌又是谁呀?”
云瘸子震惊之色突然敛去,貌似委屈的说道:“兄弟,您认错人了。”
“哈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显然,他们早就知道云瘸子在逗弄叶斌,其中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鹰钩鼻小孩儿学着叶斌的样子,激动的说道:“云瘸子,你不认识我啦?难道你忘了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哦,哈哈哈哈!”
叶斌脸色一变,眼神骤然冰冷了下来,那鹰钩鼻小孩儿突然感觉浑身一冷,仿佛被死神笼罩,一瞬间,后背竟然被冷汗浸湿了。
“看来,你也忘记凤儿了!”
云瘸子狂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可能,你是谁?怎么知道她……她的名字,只有三个人知道,而除了我之外,那两个人都死了!”
“你是说铁拐王和麻哥?”
叶斌有些悲伤的说道:“他们都死了么?”
“你到底是谁?”
云瘸子的突然上前了一步,他虽然被称为瘸子,但却行动如风,丝毫看不出脚上有问题,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彻底收敛,整个人显得冷酷如冰,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云瘸子,是动了真怒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呢?”
叶斌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不会被人认识,可他明明已经自报家门了啊,为什么云瘸子装着一副毫不相识的样子?
“你说你认识铁拐王?”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云瘸子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人,他须发皆白,佝偻着腰肢,干瘦枯骨,仿佛随便一阵风就会被吹跑一般。
“严教官?”
叶斌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佝偻的老人:“您……您也在这里?”
“这个称呼……”
随着严教官的到来,周围的人顿时收敛了许多,一个个竟然挺直了脊梁,让出了一条道路,显然这个老人很受他们尊重。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啊!”
严教官那双浑浊的老眼,泛起了一丝追忆:“年轻人,我不管你怎么知道我们曾经的绰号,也不管你身后到底有谁,离开这里,不要让老夫再看到你!”
“您难道也不记得我了么?”
叶斌可以将自己的声音恢复成原样:“要不是您,我早就被铁手杀了啊!”
“铁手吗?”
严教官努力的回忆着:“老夫这辈子从来没救过别人,年轻人,你记错了!”
“不可能……”
叶斌沙哑着嗓子:“您不是说,我是因为长得像您那个已经去世的侄子,才出手相救的吗?”
严教官那褶皱的老脸充满了不可思议:“我侄子……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从来没有救过任何人,这怎么可能?”
阴风吹过,叶斌如坠冰窖。
严教官这个人从来不说谎,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为什么,他却否认救过自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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