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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距离》有个妹控的同人,这次又来了鬼父,好吧,你们把我这严肃的小说当和谐物的背景,这是要闹哪样!(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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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行的荷兰人
人造卫星“费城”是北约在地球同步轨道上硕果仅存的几个太空站之一,因为技术老旧,规模有限。早就不能赢得太空住民的青睐——不过它却也由此发生出了另一种用途,也就是成为太空娱乐业的中心。建设一个新空间站耗资不菲,远远超过地球上盖房子的花费,所以“费城”空间站也算是废物利用。
在费城空间站上,最受欢迎的项目莫过于博彩性质的空间赛艇运动。如今航天器的运动尺度已经以天文单位计,然而就观赏价值而言那是全无必要的——能够刺激人类的还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感。于是太空中的单人赛艇取代了被重力束缚的纯血马,而汇聚的赌资也由被重力束缚数字上升到了天文数字。主顾们通过太空站的舷窗向外望去,看见的是被航标灯规划出来的太空赛道,还有投影在虚空间的押注信息:
“一号,捷豹,赔率一比九。
二号,飞行荷兰人,赔率一比三
三号,美杜莎,赔率一比七
·····”
“看来庄家已经开始认同你的实力了啊,韩小姐。”
领队一脸谄媚的笑容,而韩莹秋则是自命不凡的哼了一声,暝上了自己一只淡茶而另一只黑色的双眼——要不是头盔遮住了她金色的短发,她肯定是要捋捋头发的。虽然赔率不过是一比三,但是她却认定这一次的冠军她也是手到擒来。因为她的驾驶技术可是专业水准的,跟其他的野狐禅不能相提并论。
空间赛艇的赛手是危险度很高的职业——在和平年代,他们的死伤率甚至还高于职能十分相似的单人战斗艇驾驶员。因为是用民用单人太空梭改装,这些赛艇都缺乏有保护的球形驾驶舱。如果能平安无事地赢得比赛,他们就能够从庄家那里拿到一笔可观的抽头(自然,就庄家的份额而言是九牛一毛),如果成绩不好看,那是完全没得赚的。而万一不幸发生事故变成了空间中的灰尘,那可是没有任何保险金或者补偿可以拿的。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之下,“从业经验丰富”的赛手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撞大运的愣头青。他们往往背负巨额债务,为了一笔签约费而坐上浸透了鲜血的座舱,比赛的胜负和赛手的存亡只能取决于运气,天赋,还有某种微妙的人缘。
然而韩莹秋却不同,她拥有单人战斗艇一级飞行资格,早就习惯了在外层空间辗转腾挪,是真正的内行人物。而且尤其占优势的是她二分之一的亚述血统,这给了她超过普通人的抗过载能力。
韩莹秋是一个拥有上合国籍的混血人——因为上合秉承的“三不政策”,国内没有与亚述人合法结婚的可能,当然也就不会有合法的子女。韩莹秋生理学上的父母是某位不知名的地球男性和某位不知名的亚述妓·女,社会学上的父母则是警察蒋玉成和外科医生王颖。蒋玉成在扫黄任务中解救了这名弃婴,并且选择了收养她作为养女,他以为这样一来这对聚少离多的夫妻就可以获得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等再过两年,我的岗位能调动调动的话,我就能经常回家了。”蒋玉成是这样对妻子承诺的,“我们再给莹莹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然而“调动”终究没动静,蒋玉成充满歉意地对妻子说,科里实在离不开他。这个时候韩莹秋已经开始上学了。
韩莹秋的危险之处在小学3年级的时候就表现了出来——在一次寻常的打闹中,她折断了同学的两根肋骨。凭借王颖精湛的医术,小朋友很快就活蹦乱跳了,然而这起事件却彻底毁掉了韩莹秋的人缘和性情,在许多普通的人类小朋友中间,她发现自己就是一头冲进了瓷器店的大象。大家对这个漂亮的金发小女孩又厌又怕,连老师待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当然憎恶这种处境,然而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她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这种地位去寻获一些清净和自由来。
蒋玉成作为父亲在她的教育中长时间缺席,他在电话中说是因为工作太忙,而韩莹秋则揣测他后悔收养了这么一个麻烦回家。她的养祖父是退伍军人,因此对韩莹秋的要求十分严厉,这种严厉要求并没有能够取得应有的效果,反而是培养出了某种“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态度。老师们私下里诉苦说,她不是胡闹的人,但是搞出的事端却比胡闹更加令人头疼。
作为韩莹秋主要的抚育者,王颖作为母亲的心态是十分复杂的,她总是觉得韩莹秋被亏欠了太多,所以宁愿付出事业和个人生活的代价来试图让她过得更幸福些。她越是付出,韩莹秋幼小的心灵却越发严重地被负罪感给笼罩——看来被自己伤害的不光是同学,还有自己的母亲。结果就是产生了某种犯罪倾向,并且演变为一系列极端的叛逆行为——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她的逆反行径已经让学校无法收拾。王颖和蒋玉成的选择是让她去上少年军校,期望严格的纪律生活能够改善她的脾性。
韩莹秋没有意见,实际上职业生涯规划系统也举双手同意——除却她的亚述人体制和养祖父的影响,她的基因也正合适成为一个战士。她接受了基因调整,反射神经和空间感知能力被大大加强了。同时强化的还有她的视觉,现在她的左右眼可以同时聚焦在不同的物体上,这有助于使用联合头盔提示系统,也能够更好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从走队列开始,她比大部分天军士兵更早地完成了一系列训练课目。从单兵战术到PA的使用,以及UFP和单人战斗艇的驾驶,一切都很顺利。虽然她还是不合群,难以管教,不过她的教官也承认——这个刺头确实是有天赋的。看到韩莹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大家都很高兴。
只有韩莹秋不高兴。
她接受军事教育唯一的原因是不敢面对母亲那双忧愁的眼睛,王颖对她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期望,以至于她根本无力去违逆这种沉重的爱。在表面的服从之下,叛逆的嫩芽茁壮地成长着。一方面她做出一系列让母亲安心的举动来,并且也确实努力地磨练自己的技艺,可是另一方面,她却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逆反欲望。
最后的结果就是:家庭和军校,义务教育和军事教育,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态塑造了她的思想,而把意识形态留给了种种内生的阴暗面。作为一个人,她的内容与形式完全是矛盾的。上合的一切制度就这样培育出了它的死敌。当她刻苦地训练和学习时,当她努力地完成科目取得成绩时,她的心里却想着:
等着吧·····亚述人的身体机能,充分优化过的战斗基因,还有系统的训练——自己迟早能够成为一个超级大坏蛋。
韩莹秋从少年军校毕业了,她进入了天军陆战学院学习。而成为一个坏人的机会似乎就这么到来了——在她即将毕业的时候,她的母亲王颖因为恶性感染不幸去世了,而她的父亲蒋玉成4天后才赶回家。
“对不起··我在船上····实在下不来。”他是这么跟老人解释的。
韩莹秋不需要解释。她拒绝了分配,偿还了全部学费和津贴——而且不用蒋玉成的钱。从办理手续,筹集现款,出走和消失的速度看来,这是她蓄谋已久的行动,并且始终没有放弃,坚持到了失效前的最后一刻。蒋玉成绝望地想,如果不是妻子的去世,她肯定会被分配到作战单位去,这样她的人生就会走上另一条轨迹了。
韩莹秋却在思考如果没有被蒋玉成营救的话,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够侥幸存活下来,结果也无非是被培养成一个雏·妓,然后在糜烂和悲苦中度过余生。作为一个混血种亚述人,操持这样的营生非常容易挣到钱,而且永远不晚。可是——她自己却没意识到——上合教育制度和人民解放军对她的塑造已经使她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做了。
她借了债,需要偿还,做什么工作好呢?——开赛艇吧,她在好莱坞电影里面见过那种充满了灰暗色调的运动,为了金钱而生死相斗,在赛场上不下于战场地搏杀!如果这样的营生不像个坏蛋,还有什么像呢?
韩莹秋喝了一口运动饮料,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要用赢到的奖金买些什么——在生活必需品按需分配的上合地面,她这样的年轻人是根本没法也没必要赚到这样一大笔款子的。虽然距离彻底还清债务还有一定距离,但是韩莹秋却宁愿把钱都花在各种匪夷所思的“爱好”上面,而不是用来还清欠款。她的心思可跟那些过一天算一天的家伙不一样——来日方长嘛····
赛艇船坞的赛手休息区是其实不过是坞舱的一个角落,坐落在引擎台架和消防栓的中间。在地球时代的赛马场上,竞争是那样地激烈,以至于大家都试图求助于某些赛场外的手段——比方说故意惊扰赛马,卸松它的蹄铁,甚至袭击赛手让他没法比赛。在外层空间,这样的事件当然也没法避免,所以每个赛艇队的坞舱是彼此独立的。目的在最大限度地避免彼此间的交集和种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不过,韩莹秋很不喜欢呆在那个狭窄喧闹的空间里面——她从军校跑出来,当然更希望能够接触丰富多彩五光十色的生活。至于有什么人敢找麻烦,她是不在意的,如果一天光是开赛艇的话,生活岂不是会减少很多乐趣?有几个不识相的家伙已经被她三拳两脚就卸脱了肩膀,她可不保证那些蠢人下半辈子是不是要靠机械义肢过活····
下一场比赛还要半个小时之后才开始,韩莹秋脱掉抗荷服,背上一个金属吉他箱就离开了坞舱进入综合区。很多赛手为了避免麻烦,在工作之外都是十分低调的。可是韩应秋却不,她故意穿着自己以前的藏青色天军礼服——当然是已经被改得不成样子了,领子上面别着高仿的蓝马克斯勋章,还在吉他箱上面泼上一片红颜料,好像是刚用它砸烂了一两个脑壳。不论是衣服的前胸还是吉他箱子上面,都印着“飞行荷兰人”赛艇的标志:一个白色的骷髅头,下面是交叉的双节棍。只要她穿着这样一身行头出现,当马靴在地板上踩出橐橐的脚步声时,肯定会吸引不少目光的:
“···cosplay吧这是?”
老卫星“费城”里面空间有限,因此这里总是显得十分狭窄。即使是赛艇区的街道也不例外。韩莹秋直接走进工作人员采用的便道,准备去营业区喝点什么带劲的东西,但是平时没几个人的工作通道今天却特别热闹,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白皮迎面走来,看上去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请问您确实是韩莹秋小姐吗?”
“当然。”她微微挑了挑眉毛
“我是本空间站的司法长官,”对方亮出了警徽。
司法长官吗?她可从没听说过这地方还有条子。空间站的地盘分划得非常清楚,谁要跟胡作非为,自然会有大佬们的打手去收拾他们。这种秩序形式让韩莹秋非常的满意——她最讨厌的就是警察一流,大概是因为蒋玉成的缘故。
“有人控告你是在逃的亚述奴隶,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韩莹秋剃开了自己的眼睛:“亚述奴隶,搞错对象了吧····”
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掏自己放在上衣兜里面的身份证——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祖国,不过这个祖国还是很有用的。只要把上合的身份证甩到这个白皮佬的脸上,保准他像个十一区职员一样鞠躬道歉。真理就在神话级歼星舰的作战半径之内,至少这一点是非常····
···但是,身份证哪里去了?
韩莹秋一时间有点慌乱。这时候她才想到怎么会有人找她的麻烦,虽说亚述人的活动能力很容易被看出端倪来,不过不过谁会把她跟逃奴联系在一起?···话说回来,不小心把身份证落在什么地方也是可能,自己还不至于没有这张小小的钛合金卡片就要吃牢饭:
“我是混血人。”她镇静地说,“不是埃尔夫,也不是奴隶。”
“那么接受基因测试如何?基因是不会说谎的,”鬼佬一副游刃有余的摸样,还仿佛轻视她般地画蛇添足了一句,“放心,一点也不疼的。”
司法长官拿出了一个针式采样仪,想要取得基因指纹只需要用这东西轻轻扎一下就行了。
“你那针头消过毒了吧?”韩莹秋没好气地问。世界上哪有当兵的怕过疼?嘴上虽然不乐意,她却还是干脆利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胳膊,撸起了半个袖子,对方将仪器压了上去——
“噗!——”
那个阴阳怪气的鬼佬瞬间把肺里的空气全都吐了出来——因为韩莹秋铁杵一般的膝盖狠狠撞上了他的两肋之间。他手臂一脱力,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不光是采样仪,还有一个小小的注射针头····
“条子!——你算计我!”韩莹秋怒不可遏。哪有取证的时候偷偷给人扎肌肉松弛剂的说法?这么说来····
“叮!——叮!”
韩莹秋又是一脚直取裆下,彻底把那家伙废了。司法长官的手下连忙射出两支肌肉松弛针剂,也全都落了空。这样拙劣的射术显然是没法制服一个娴熟的天军陆战队员的。沉重的金属琴箱炮弹一样破空飞来,直接砸扁了一个条子的鼻子,而琴箱里面的东西是已经被韩莹秋拿在手里了——
是根银黑色的金属棍,表面是磨砂,长有两米。韩莹秋把这东西轮动起来,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敢惹到我头上?!·····”
也许是被她这幅气势吓怕了吧——剩下两个北约片警连滚带爬而遁,可是根本比不上韩莹秋的脚力。紧追其后的韩莹秋是满脸的怒容,怒容里面却也透出了一丝笑意:她从小到大打过无数架,可是还没打过警察,现在自己处于优势,她的恶作剧性格又开始肆虐了···
然而韩莹秋一门心思要让那两颗不长眼的脑袋都吃一记本垒打,却没提防两台人形PA从巷子里闪出影来——伴随着引擎启动的“轰隆”一声,PA硕大的身躯几乎把通道整个堵上了,为首离她只有十米距离,它抬起左手,一张碳纤维捕网迎面罩了过来····
韩莹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兴奋的头脑好像瞬间冷却了。
也是啊···就算是要抓一个普通的亚述小鬼,也不至于如此托大吧。凭借几个轻武装的条子,还不被人三拳两脚打成残废?抓亚述人没有PA,那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和智商开玩笑——
···碳纤维的捕网已经飞到了面前——韩莹秋的空间感知能力让她甚至看得清捕网的一根根丝线····
——但是,要对付自己,这还远远不够!
黯淡的走廊里面亮起一团光芒,张开的捕网瞬间被斩得七零八落——韩莹秋手中的长棍顶端长出了一截银白色的光刃,长度大概是二十厘米左右····
“等离子切割刃?!”PA的驾驶员心下一凛。
韩莹秋露出邪气的笑容:“识货的话就陪我玩玩吧!····”
在24世纪的许多科幻战争电影里面,未来的天军陆战队员都挥舞着一种闪亮的光剑,像绝地武士一般的往来砍杀。当然,实际上这种武器闪耀的剑刃并不是真正的光,而是能达到3万度高温的等离子体。对于这种武器的可行性,导演们都持非常乐观的态度——因为UFP已经用上了这种磁力约束的等离子体作为武器。只不过由于偏转立场的推广,这种武器显得没有以前那样灵光了。PA使用的格斗钉刺虽然便宜,但是太沉重了,不能被主角拿在手里飞檐走壁,而等离子刀刃本身是几乎没有重量的,因此自然受到星际大侠们的欢迎。
但是不论理论上的实现是如何的简单,在可预见的未来,那种可以被陆战队员拿在手里面挥舞的等离子光剑还是不太可能投入实用。原因很简单:耗能太大,没有合适的动力。金属氢电池暂且不论,即使是储能效率最高的超导电池,也不可能做成手电筒大小用来驱动电磁约束装置。至于PA,他们宁可使用便宜的链锯剑。
手电筒大小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是一根长长的手电筒呢?
那根两米长的棍棒,其实就是一根超导电池。用磁力约束的粒子束从杆心探出来之后,这就成了一杆光束长矛——也只有韩莹秋这样的愣头青才敢把这东西拿在手里面抡得呼呼作响。不管陶瓷外壳是多么的坚固,超导电池一旦失超,电阻和电热就会以指数级别上升,然后在几秒钟内变成一颗电浆炸弹,用光辐射把倒霉的枪兵烤成灰烬····
然而目前看来这东西还没有失控的迹象——因为韩莹秋把它舞得风车一般杀了过来。
敢正面迎上PA的亚述人,驾驶员从来没见过的——这一次,PA的装甲已经不能给他带来太多心理上的优势。粒子束光刃的高温完全能够融化PA的碳化硅装甲,要是吃了这东西的全力一击,自己的PA很可能被一劈两半!····
当然,实际上韩莹秋没法对他来个一劈两半——因为她的粒子束光刃太短了。就算用了超导电池,磁力约束能够维持的刃长还是非常有限。20厘米的等离子束如果挥砍起来并不足够切断内部的PA内部的骨架,也够不着位置比骨架还要深的操纵者本人。
可是玩得兴起的韩莹秋忘记了危险,无畏对战斗力的加成永远是可观的:布袋弹就在她的脸颊侧面划过,不过在她看来,对方射来的弹药跟静止在空中的没什么区别。右手将长矛高举过肩,就像《伊利亚特》里面的英雄那样枪头对敌,然后就是奋起一跃猛力刺捅,笨重的PA这时候才想起交叉双臂保护正面,可是已经太晚了····
“通!”····
等离子光刃从前面进后面出,刺破面罩把PA插了个透心凉,一大团金属和陶瓷材料咣铛一声倒在地上。韩莹秋踩住对方的装甲,双脚一蹬就把矛杆拔了出来——这一套动作看上去轻松加愉快,可是做完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自己干掉了一台PA!···这还是头一回···不过感觉真带劲····
情况却好像没有什么好转——除了面前这一台,后面还有一台追过来呢!韩莹秋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通爆发之后,手脚似乎有点僵硬了,看来打PA并不是揍活人那么轻松加愉快的事情,再收拾一台恐怕有点难度,便打定主意走为上计····
“别跑!小妞!···你不是有两下子吗?···”就听见后面传来骂声。
攻守易形,韩莹秋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问题:两台PA的身上都没有警察标志,看不出来是谁派来的。抓个亚述逃奴会劳驾警察以外的人吗?难道说那几个条子不过是收钱办事,其实纯粹是为了对付自己?····兴师动众害一个赛艇手,到底能有什么目的?····
“切····”
韩莹秋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白痴:下场比赛压在她身上的赌注恐怕足够买她几万次的性命,光是这个就能让庄家动心眼!她从来不注意自己惹了多少麻烦,现在麻烦上了身,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们越是想抓自己,自己就越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在短时间内PA暂时还跟不上亚述人的脚力,尽量利用七拐八歪的走廊逃跑,赶紧打电话求救兵·····
可是····给谁打?····
飞奔中的韩莹秋脚下没停,可是脑袋里却好像突然不转个了:电话簿从头开始翻下去,一个一个名字蹦出来·····谁能在这个时候出手相救?赛艇队那帮人渣,能行吗?一起吃喝的酒肉朋友,能行吗?酒吧的老板和在空间站讨生活的服务员,能行吗?除此之外就只有···
“蒋玉成”
惨白的屏幕上,闪烁的黑色字体似乎向她投来嘲弄的目光。
····上次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是闯了祸之后找他来收拾残局?但是那次他没来成,来的是妈妈···
····是打伤了人找他要医疗费?但是那次他没接电话,后来汇钱的也是妈妈···
自己的记忆里面,这个电话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概率打不通——但是蒋玉成却从来没有换过号码····
——顾不了那么多了!至少他是个警察,是个体制内!只要能够联系上自己那个无聊单调又没劲的祖国,不管是那路神仙都叫他吃不了···
“砰!”一颗布袋弹从后面射来,把手机打成了两截,连通话键都飞了。韩莹秋暴怒地将剩下的半截手机一把摔碎在地上:
“好吧!····”
她决定不跑了——不光是因为手机废了的缘故。前面的气密门关得紧紧的,显然是早有安排,就算硬冲过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现在自己真是要作困兽之斗了·····
“就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她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怎么不跑了,小妞?····”
对面的PA发出嘲弄的笑声,看来是个捕捉亚述人的老手吧——现在就让你看看大中华区的军事教育水平。韩莹秋握紧了手里面的枪杆····飞扑爆头能够成功是因为攻其不备,这一回对方有了防备,该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通通通通!”
看来对方清楚碳纤维捕网扛不住等离子光矛的斩劈,决心先用布袋弹把韩莹秋打翻再说····韩莹秋在狭窄的通道里面全力上蹿下跳,勉强躲开了弹幕的直击——不过这样的高强度运动即使亚述人也做不到持久啊····
但是距离在接近!···只剩下5米了!再次从半空中落地的韩莹秋没有再次跳起,她把长矛的刃部高高举起,脚底一发力,身体像颗炮弹一样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这该是全力的一击了!·····
PA的铁拳从半空中砸下,看来是想把她打趴在地上——但是攻击落空了,韩莹秋的身体钻过PA右脚边和墙壁之间的空隙,光刃从右上往左下斜斩出一道半月形的轨迹,双方的身影交错而过····
····真蠢,就像武侠电影里面的老套镜头一样····
可是在双方错身而过的瞬间,韩莹秋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虽然20厘米长的对付PA的大部分部位都嫌太短,但是有些地方是足够了——比方说,腋下部位。据说阿金库尔战役中的英国长弓手随身带着一柄又细又长的匕首,专门从骑士老爷们盔甲防护不周的腋下进刀,直刺心脏一桶一个准。距离阿金库尔战役已经过去了几乎一千年时间,铠甲的防御弱点还是没怎么变化:PA的腋下部分是柔性连接,而且从这里可以直接砍到驾驶员的腋下——20厘米的光刃足够斩断肩胛骨,把整个肩膀和一部分肺叶都砍下来····
“通!!···”
没停住脚的韩莹秋被硕大的铁拳一记重击打得平地飞起——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足球一样在空中打着旋划出一道弧线来。她连着干掉了两台PA,终于被第三台打倒在地。在那样的重击之下,不光身体被打飞了,意识好像也被打成了碎片。她的长矛脱了手,刚想挣扎着站起来,就被一群没穿PA的打手乱脚踢翻。
“操,抓起来真费劲——你说她会不会真是个混血人?这身手整个是从地球人那里学来的····”
“别废话,真是又能怎么样?让她跑了我们全都完蛋,谁也罩不住你····”
当肌肉松弛剂的麻木感觉渐渐渗入她的躯干时,她的意识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逃离学校之后的种种往事走马灯一般地在她眼前略过,而自己的魂灵好像离开了肉体,正从半空中审视着这个瘫在地面上的皮囊。直到这个是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坏孩子,终究是当不成坏人的。原来自己的叛逆与任性终究是被好人娇惯的结果,在坏人的世界里是不成立的,因为她还图样,图森破,桑泰木奈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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