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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睡得正香,看来这些天确实有些累了。赵誉刚悠悠的叹了一声,在他身上搭了条毛毯,便悄然地走出了房间,向旁边的1195走去。
1195是滨河假日最顶层的观河风景房之一,也是在槐花市来说屈指可数的高级套间。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就在现在,就在此时,1195却发挥着他历史以来最重要的使命,成为了中纪委指定的临时审讯地点。
摇身一变,变成了审讯hb省超级大贪官彪德刚的羁押室。而与此同在一个楼层的1191号房间,却是指定临时住下了另一位神秘的客人。
谁也不会相信,那人竟是曾经叱咤风云槐花市长达二十多年的——原槐花市市委书记马吉昌!
彪德刚的一切对外联络还处于正常之中,他在赵誉刚进门之时,正拿着手机在不住的和人说着什么。
只是手机使用的是免提方式,并且连有新式的录音设备。他的每一句话,每说出去的、吩咐下去的事情,都会被详细的记录下来。
这也是赵玉刚考虑到突然对彪德刚采取了双规措施,这对hb省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也是易晓天的委婉提及,以及王浩的分析,赵玉刚这才网开一面,给了彪德刚一个安排工作,处理交接事宜的机会。
见到赵誉刚推门而入,本来坐在床沿上的两名纪委工作人员慌忙的站起了身,赶紧点头与赵誉刚打着招呼:
“赵主任好,赵主任来了,赵主任您坐!”
“嗯,不必了!”
赵誉刚摆了摆手,眼神慢慢的审视着依旧在打电话的彪德刚。
彪德刚完全无视赵誉刚的眼神,而是大吼一声,对着电话恼怒不已的谩骂了一句,随即猛地掐断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然后狠狠的向对面的墙上砸去。
“草泥马的,老子还没死呢,这就对我敷衍!怎么,赵主任是来看我笑话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主任,你有心了!”
手机‘啪’的一声被砸在了墙上,发出一声脆响,马上四分五裂的散落了一地。
赵誉刚对彪德刚恼怒的做法完全不屑一顾,他知道彪德刚的忍耐其实已经达到了极限。
这个时候的他,要是还能保持住以往,身为一省大员省长的威势,那才是不正常的。
其实能宣泄一下也好,对这样的人,赵玉刚知道,他们要是不借机做点什么,或是砸点什么,那简直就不知道怎么能发泄出来他们此时心中的那些怒气。
罪犯也是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罪犯。其实他们的心里才是值得研究的,他们往往都有着自己独特,而又非常畸形的心理形式存在。
彪德刚出身于槐花市,是从槐花市政法委书记,一步一步的走上hb省省长大位舞台的。
对于这样的干部,对于这样从基层走上来,完全靠着自己的实力与能力爬起来了的干部,说实话,赵誉刚从心底里是佩服这样的人的。
而无论你是怎么爬上来的,只要上去了,必有高人一等的魄力。
要知道,想要做到彪德刚如今这样的位置之上,那需要付出多大的辛苦与努力。
赵誉刚甚至感叹,自己穷其一生,最终也没有历任一省的省长,主政一方,封疆一域。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能力问题,其实更是各方面中和原因的考虑。
能成为一省之长,靠的绝不仅仅是你自身的能力和人脉,其实还有各方势力相互较量与妥协的结果。
“怎么,彪省长,难道你还没有想通?你放心,我不会问你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你继续,想要做什么都行。”
赵誉刚看着恼怒不已的彪德刚,认真地说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两名纪委工作人员,认真的吩咐道:
“彪省长想要什么,或者是对外与谁联系,你们都不得干预。就做个透明人好了,明白吗?
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你们是来服侍领导的,要认真为领导服务。毕竟有关于彪省长的问题,上面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吗,那彪省长就依旧是hb省的一省之长!”
两名工作人员眉头紧皱,他们参与审理了众多**大案,省级部省级的干部也接触到一些,但就没见过赵誉刚这么办案的。
由于这两人身份特殊,又都是中纪委正厅级别的预审员,所以就一直自持身份,对彪德刚很不待见。
无论是说话还是问话,从来都是一口命令与审问的口气。
虽然说他们问的是名省长,但是对他们来说,省长,特别是这种犯了错误的省长,那在他们这些京官的眼中算了毛啊。
他们见过的副省级省级干部多了去了,不说以前下到各省地去办案。单单就算在京城,各大部委中的副部级乃至于正部级的大佬他们也见得多了。
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一位身为阶下囚的彪德刚,在他们两人看来,这就是个早晚要吃‘钢豆’的货。
就算他关系硬,身后有人挺,恐怕也要终身监禁,想要再出来,那也得十年二十年以后了。
我怕你干个毛啊!
彪德刚就算死也不相信自己会事发,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我是谁,我可是‘梅花三弄’中的老三,谁能耐我何!
可是现在即使想死,那也死不成了。环视着1195好长时间了。他对这个套间简直太熟悉了。
无论是刚进门的浴室,还是一进门厅的挂衣柜,再或者小会客厅中的沙发、茶几乃至电视,工作台,他都是熟悉的。
而至于身边的这张床,说实话,这张床根本就是马吉昌为自己亲自定制的。其舒适与柔软的程度,完全都是根据他的特别爱好而精心设计的。
说白了,这里,其实就是彪德刚来槐花市的行宫!
这里,留下了彪德刚无数次美好夜晚生猛虎威的痕迹,甚至专门用于对这个小套间进行维护的客房经理,都是马吉昌精心挑选出来的槐花市形象大使。
而至于究竟是哪一年的形象大使,说实话,对这些小环节,其实彪德刚早就记不清了,他也无心去记。
因为槐花市每年都要举行形象大使的选拔活动,而每次活动后的形象大使都会来这里临时兼任自己专门的客房经理数日。
所以说,他对于究竟现在的客房经理是谁,早就以印象模糊了。
甚至于他只能想起那些个玲珑美玉般的妙人儿,哪一个让他感觉更为舒爽,却是记不清了人到底长得是个啥模样,姓甚名谁!
而隐约能记得起来得,他也早就玩腻了,并且给予她们一定的高官厚禄,暗地里收为了自己敛财的工具,比如蒋小雅,冯程程之流的。
这是彪德刚与马吉昌最为得意的一种敛财方式。
他与他都知道,这种方式,是最过瘾,往往最有效,还最能令人**的。
特别是两男两女一起4p的时刻,那时候自己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乃至太上皇,藐视一切,权倾天下......
可现在,即使想死,看看面前原本由槐花市的形象大使,而摇身一变成为了两名虎虎生猛的中纪委的工作人员——客串而成的,名义上为自己服务的客房服务人员。
看看周围特意临时软包的墙壁,再看看那个小小的茶几,工作台,就连原本大理石的窗台,都被厚厚的软绵层层的包裹住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想做什么,在这些经验丰富的中纪委预审员的面前,他们早就提前想到了。
彪德刚从事政法工作多年,一直是hb省政法干线中的骄楚,对于审案的手段,对于预审员们的那些花花肠子,他是太明白不过了。
所以对于这两名中纪委工作人员恶劣的态度,彪德刚不仅不感到生气,反而感到了解,认同。
他喜欢换位思考——理解!
只是对于他们这一套不打不问,也不审的方式,而只是拿出一份份罪证确凿,让你无法逃避的证据,一份份的丢在自己面前。
这就让本来还自持身份,自命不凡,自认为自己身后有人支撑着自己的彪德刚,无论是精神,或者是心智。
越来越慢慢地被摧毁,被瓦解,被一点点的泯灭。
他甚至无法去辩解什么,因为人家根本就没问什么,即使有时候自己看着一份份的证据摆在自己的面前,他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顾,故意狂笑与不屑的模样。
其实他心中知道,他就是故意要做出这样的模样,他一遍遍的说:
这是污蔑,这都是伪造的,是有心人为了针对我,刻意制作的。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这一份份罪证,简直就像一道道惊天的霹雳。
其实早就把他给震的晕乎乎的,早就让他心中如同滔天骇lang般的翻腾不已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去做,曾几次,十几次,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自己能有多少次,下意识的、乃至于无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电话想要拨出去。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拨打,那个他就算忘记了他自己亲爹娘的电话,也不会忘记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恼怒,震惊,胆怯,甚至是悔恨,以及祈盼与渴望的奇迹出现!
可一晚上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一切还是老样子,依旧风平lang静......
可真的是那么的平静吗,这一晚上究竟会发声多少的事情,而又发生了多少的事情。
彪德刚不知道,也无法去知道......
他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很烦躁,更有一丝强烈的期待。
一大堆让自己近乎于马上就要疯狂,马上就要无法承受的纷乱糟杂;一大堆恩恩怨怨,指桑骂槐;甚至幻想自己被推到了无数想要找他寻仇,想要他死活的复仇者中去......
他有种身子漂浮到了半空中的感觉。
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他不敢睁开。
一睁开眼,就是他原先审理的那些冤假错案,甚至是由他错误的决定造成的众多失去田地、而无生活依靠的普通百姓们的殴打......
或者是那些女人,被自己凌辱,乃至于被自己玩乐遗弃了的怨妇,再竟还有马吉昌的老婆,那个给自己孙子生了个大儿子的女人。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彪德刚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称呼那个女人,是叫他孙媳妇呢,还是侄媳妇,或者是自己的小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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