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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78年1月25日,就在俄国全民公决准备就绪,将要开始投票的前夜,彼得堡发生剧变!民意党控制的全俄肃反委员会发动政变,包围了国家杜马所在的塔夫利达宫,逮捕了正在那里开会的所有非民意党籍的杜马议员。
随后全俄革命委员会发布通告,宣称国家杜马背叛了人民的信任,准备将国家出卖给罗曼诺夫王朝,已经失去了继续代表人民参政议政的权力,因此全俄革命委员会决定将其解散。
同日,全俄革命委员会和彼得堡革命委员会、莫斯科革命委员会等十二个由民意党掌控的省级革命委员会同时发布通告,宣称国家杜马当中的反动势力勾结罗曼诺夫王朝,准备剥夺农民的土地和自由,将他们再次变成农奴!现在阴谋已经被革命委员会粉碎,但是反动势力不会就此罢休,内战即将开始!
在通告当中,全俄革命委员会还宣布在俄国全境实行革命戒严令,由全俄革命委员会及其派出机构全权掌握军政司法大权,实行最严厉的革命保卫措施,严惩一切反动派。并且号召工人、农民参加全俄革命委员会的武装——全俄工农红军,以保卫1877年革命的果实,同国内外反动势力斗争到底!
而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剧变发生在塔夫利达宫事件的次日,漏网的俄国社会党、俄国社会革命党和俄国立宪民主党的领导人不甘心就此失去权力,煽动不明真相的数十万彼得堡群众上街游行,企图挑战民意党的统治地位。随即遭到了终于民意党的全俄肃反委员会部队和新组建的俄国工农红军(由全俄革命委员会控制的军队和“劳动大军”改编而来)的血腥镇压。机关枪和步枪射击的声音。在彼得堡市内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真是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零星响起的枪声当中,大明驻俄罗斯大使张佩纶脸色苍白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民意党怎能如此下作,如此无耻,如此不择手段,如此滥杀无辜……他们不是口口声声代表工农,怎么转眼就把彼得堡的工人杀了个血流成河?”
蒋肇聪轻轻笑了一笑,抿了一口咖啡。“涅恰耶夫这手玩得漂亮!本来还以为他会等到全民公决结果出来再发难,没想到他在公决开始之前就下手,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幼樵兄,能出这等手段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啊!”
“何止不等闲,简直就是猛如虎狼,恶如蛇蝎!若让此等贼子掌控了俄罗斯,必是我中华巨患!”
蒋肇聪叹了口气,“幼樵兄,你以为现在还有谁能不让涅恰耶夫和民意党掌控俄罗斯吗?”
这位“老老蒋”为人是有些油滑,算不得一个合格的革命者。顶多是个投机分子。但这不等于他不懂革命的道理和手段。他毕竟和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革命者相处了多年,按照这个时空后世中国社会党和中国民意党人的说法。他可是马克思、恩格斯、涅恰耶夫忠实的学生和朋友。
蒋肇聪虽然干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是如何做成大事业的社会革命屠龙术他是看都已经看会了!
在他看来,眼下社会革命的路子基本可以分成群众路线和革命党路线两条。前者依靠的是民众的力量,从街头抗争到群众起义,都是靠煽动群众,靠群众的声势感染反动军队而成功的——如今的美国革命、英国革命,早先的波兰革命、法国革命和美国**革命大致都是这样的路子。走这种路子上台的政治派别往往有崛起太快,根基不稳,太过依赖下层民众的问题。这样依赖下层民众的政权也往往被下层所累,要么采取种种媚下政策,造成国弱民逸,对于邻国倒是不构成什么威胁。
而民意党的路线虽然也依靠民众,但是却强调党的绝对领导!党的建设才是革命成功的关键。一个团结、强大、勇于斗争并且服从中央的党才是革命的基础。简而言之,就是组成一个由职业革命者为核心的,集军事、政治、密谋、经济、宣传、工农运动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全能革命机器。
然后依靠这部革命机器,采用最冷酷,最无情,最坚决的手段碾压一切对手——因为并不是真正依靠群众而是领导群众,因此这部革命机器是不被任何传统的道德和思维所约束,甚至不必考虑群众暂时的看法和意见。可以放开手脚采取一切他们认为必要的措施同内外部敌人进行斗争,如此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身拥有的力量和潜能。
而这样一部革命机器的敌人,却往往受到各种来自内部、外部和民众的约束,不能放开手脚斗争,甚至没有办法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集团——实际上任何统治集团,哪怕是朱济世控制的大明朝廷,和民意党相比都是四分五裂和矛盾重重的。
想要打败民意党,除非拥有几倍乃至十几倍的力量!
“除非大明、罗马、德意志三大帝国联合起来共同围攻民意党,否则民意党肯定会成为俄罗斯的统治力量。”
“靠罗马帝国不行吗?”张佩纶显然已经忘记了大明帝国的立场,完全站在民意党的对立面了。“拿破仑四世不会眼睁睁看着民意党胡作非为吧?”
蒋肇聪哼了一声,“说起来这次民意党可以如此做大,还不是拿破仑四世上了涅恰耶夫的当?要不是他承认了全俄革命委员会的合法性,涅恰耶夫能那么快的把几百万前线的俄军都遣散了?在这个过程中,被民意党吸收进‘劳动大军’的退伍兵恐怕不下100万吧?以民意党如今的势力,罗马就是出兵几十万都难以将之剿灭了!”
张佩纶点点头,“拿破仑四世做事情的确有些轻率,不过谁又能想到民意党会如此不择手段?”
“涅恰耶夫的《革命者教义问答》里面早就明明白白说了,只是世人都当成笑谈而已。实际上俄国今日的苦难还不是因为民意党而起?要不是他们刺杀了亚历山大二世,俄国会轻率投入战争?”
张佩纶长声一叹:“只可惜世人不到祸及其身之时,恐怕是很少有人会知道民意党之恶的。我这个使臣如今可以做的,也只有据实上奏,希望能让天子和内阁能早做防范。”
……
“涅恰耶夫干的漂亮啊!雷霆手段,杀伐果决,只是两日两夜就把社会党、社会革命党和立宪民主党清理出局,大权独揽了。”
朱济世骑着马,侧脸对身边作陪的朱国雄说道:“这等事体就是为父当年都做不出来啊!”
听这位大明太上皇帝的语气,似乎是在羡慕万里之外的那位俄国革命家。没错,的确是有点羡慕!
朱济世自己虽然也闯出了诺大的名堂,但终究走了一条和传统封建势力妥协的资产阶级革命道路。用了30年时间慢慢改造社会,发展经济,最后还是凭着中国雄厚的家底才将中国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峰——1848年的中国可不是一穷二白的1948年,那是gdp世界第一、白银拥有量世界第一。光是全国流通、窖藏的白银数量就超过全世界白银总量的50%,而且此时白银的购买力又是极强的。朱济世只需要利用建立近代金融体系的办法将这些白银一点点转化为资本,就足够推动两次工业革命了——如果换成1948年的中国,朱济世的路子可就行不通了。
相比之下,民意党依靠一个强大而团结的党,革整个社会的命,将一切权力都集中起来,然后再以此为基础压榨出全社会的人力、物力、财力,才是真正彻底的革命路线。不出意外的话,二三十年后,俄国民意党就可以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打造出一个强大的工业化俄罗斯了。
“父皇,这个民意党行事乖张,无所不有其极,绝非是富国强兵的正道,如何能和父皇所创之伟业相比?”
“是为父不如民意党才对。”朱济世摇摇头。
这是实话,民意党的敌人沙俄比满清强大太多了。而且民意党拥有的财力根本不能和当时已经是超级富豪的朱济世相比。朱济世接着巨大的财力和英法帝国主义的支持,又拨弄满汉民族矛盾,高举复明兴汉的大旗,还有一个为王前驱的太平天国,去碾压一个“见贼才逃是为上勇”的满清,自然不费什么劲儿。
“父皇,既然民意党早晚是个祸害,咱们是不是应该联合拿破仑四世……”朱国雄又将话题跳到了干涉俄国内战的问题上去了。“拿破仑四世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定会出兵干涉的。”
“拿破仑四世?”朱济世笑着摇摇头,“除非他把胡安从南美调去俄国,否则他的干涉多半会一败涂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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