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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州府,曲江县城。
僧格林沁和赛尚阿并肩站府衙书房的巨幅地图前面,各自拿个烛台照着亮。这是一幅粤北韶州府的地图。杨秀清所料不差,清军的眼睛现在只盯着广东,太平军离开梧州、永安州北上的消息,甚至还没有传到曲江县的粤海大营之内。
两道烛光之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清军诸军名号,就收缩在曲江县城、芙蓉山、宝盖岭、浈水北岸等处,勉强摆出一个防守的态势。
之所以是勉强,同韶州的地形有关。这韶州从地图上看,似乎是沟通五岭南北的咽喉,一夫当关的地形。但是这一夫当关的地形却是对北方南下的军队而言,而不是对从广州北上的军队来说的。
因为韶州防御体系的核心就是韶州州治所在的曲江县城,这座县城位于浈水、武江和北江交汇之处的一个地形极为狭窄的三角洲上面。而且城池坚固,说是座要塞都不为过。
然而要防守住这座要塞的前提是掌握浈水、武江和北江,如果僧格林沁手中有一支可用的内河舰队,韶州的确是万夫莫开。
可是现在,满清的广东水师已经全军覆没,大部分船只都被明军缴获,航行在北江之上的战船,清一色都打着日月同辉旗!
更麻烦的还有如今已经是洋枪洋炮逞凶的时代。曲江县城的城墙再牢靠,也挡不住明军的重炮!根据福建水师的报告,明军水师拥有西洋巨舰数十艘,全都装备有32磅和24磅重炮!这曲江县城的城墙肯定挡不住这种火炮的轰击。
明军只需要将重炮通过北江运到武江和浈水对岸架设起来,轰开曲江县城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所以这曲江县城是不能死守的,必须要把战场放在曲江县城之外。
“鹤帅,你看这里,芙蓉山、宝盖岭、冷水坑……咱们同逆明决战的战场就摆在这里,如何?”
僧格林沁用手指戳了下地图上。曲江县城以西的一大片地带。在韶州来说,这里已经是比较开阔的地形了。特别是芙蓉山以北,宝盖岭和冷水坑以南有一小块平地,可以作为两军决战的战场。
“这里……背靠武江?”赛尚阿皱起了眉毛。
“只能背水一战了!”僧格林沁重重点了点头。“要不然就得弃了韶州,把战场摆在五岭之北的郴州或是衡州了,那里的地形比较开阔,有利于马队活动。”
“不能退出广东。”赛尚阿想都不想就摇摇头。“皇上绝不会同意的,这韶州不能放弃。没有韶州卡在广东的咽喉上,朱逆的声势可就更大了。说不定会分兵取广西、福建,甚至会泛海北上袭扰江南。”
“那就只能在武江西岸同逆明军决战了。”僧格林沁皱眉道,“就不知道咱们麾下的几万绿营兵能不能战了。”
这一战,只能用绿营兵!僧格林沁是无论如何不舍得动用自己手下仅存的几千八旗兵了。
……
“王上。郑郡公的兵动了,今天下午离开英德向北开拔,五万三千大军沿北江水陆并进。”
夜幕下的广州明王宫内,明王朱济世的书房里面灯火通明,苏玉娘拿着一叠最新的军报正逐条念与朱济世听。
“作战计划有了吗?”朱济世和身旁的左宗棠对视了一眼,淡淡地问。
“只有一个草案,大军沿北江而进。在芙蓉山附近登岸,先据守芙蓉山,再占宝盖岭,在宝盖岭下架炮轰击曲江县城,因此郑公想调6门32磅长炮北上。”
“等他的兵据住了武江西南两岸就调半个重炮营北上。”朱济世吩咐道,“再给郑公下令,要他做好在芙蓉山、宝盖岭一线同清鞑决战的准备。”
“僧格林沁会选择决战?”苏玉娘不大相信地摇摇头,“要我是僧格林沁就北撤了。”
朱济世哈地一笑。看着苏玉娘道:“玉娘,僧格林沁可不敢不战而弃韶州府,弃了韶州府,他们满清在广东的地盘就丢光了!”
“若太平军攻入湖南呢?”苏玉娘蹙着秀眉道,“湖南有难,僧格林沁一定会北走的……不如让郑公据住芙蓉山同清军对峙,待其北走再尾衔追击攻入湖南吧。”
“左相。你看呢?”朱济世笑吟吟望着左宗棠。左宗棠捋着胡子笑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如就让郑公自己决断吧。”
他顿了下,又对朱济世道:“王上,现在广东大部悉平。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两件,一是扩军;二是科举……另外,王上的年号也该早定了,总不能一直用永历年号,属下建议从明年起用光复年号,以示光复中华之意。”
朱济世想了想,点点头,“年号就是光复了。”他又对苏玉娘道:“去告诉总参,郑公怎么打都由他。”
苏玉娘行了个军礼,就转身离开。屋子里面只剩下朱济世和左宗棠两人,朱济世低声道:“左相,这决战打得起来吗?”
左宗棠摇摇纸扇子,笑道:“怎么打不起来?问题是在哪里打?韶州还是郴州或者是衡州。若在韶州打,郑公只有三成胜算,若在郴州、衡州和太平军会攻僧格林沁,那郑公就有十成把握。王上,您可不能任由郑公在湖南做大,失了君臣恩意。”
“左相是要本王亲征?”朱济世试探道。
左宗棠点点头,“若僧酋北走,王上务必统兵北伐湖南。若僧酋不走,王上也不要动。待郑公兵败后再出兵收拾局面。”
……
此时此刻,郑洪正坐在北上的战船上,看着北江西岸举着火把北上的大队兵马,心里面略略有些感慨。现在包括兰芳军团和海军在内,明军的总兵力不过十万出头一点,自己麾下就聚集了五万三千!这半国的兵都由自己一人将着,真正是明王以下第一大将,当年朱洪武麾下的徐达、常遇春大概都没有自己现在这样的地位吧?
而且朱济世的心胸器量比之洪武皇帝大了许多,未对自己有任何猜忌,反而放手任自己一展所长,自古为人臣者能有这样的际遇,也不负平生了。
“公爷,您叫我?”有些生硬的福建腔官话声音,将郑洪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转头一看,正是那位名叫郑永一的军官。由于太平军提前离开了梧州、永安州,所以洪仁玕没有返回广州,而是同郑洪一起北上,预备在湖南和洪秀全碰面。而郑永一自然也没有回广州,留在了郑洪军中。
郑洪一笑:“永一啊,我听人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延平武王(郑成功)之后?”
“在下是延平武王之弟,田川七左卫门之后。”郑永一恭谨答道。
“哦,原来如此。”郑洪其实不知道郑成功还有个日本弟弟,不过他的“郑家”人丁不旺,只有一个儿子还未成年,也没有亲兄弟可以相帮,于是便有将郑永一招揽至幕下的想法。“这样吧,你来当我的幕僚吧,以后有机会我也给你一个营头带一带。”
郑永一却脸色微变,愣愣地看着郑洪道:“郡公大人,在下是明王的直臣……”
“怎么?你担心王上不肯放?”
郑永一正容道:“郡公大人,在日本,延揽将军直臣几乎等同谋反!郡公现在手握数万重兵,当谨慎行事。”
郑洪的面孔板了下来:“永一,你当王上是同你们日本幕府将军一样器量狭窄之君吗?让你到我麾下你尽管来就是了,我会写信给王上要人的。”
郑永一叹口气,拱了拱手道:“属下遵命。”不过嘴角处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
郑洪捋着胡须笑了笑:“这就对了嘛。永一,听人说你是精通兵略的,对韶州一战,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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