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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心想你这话也说得太满了,君洛那种人都没用,还能有谁有用?他耸了耸肩,说:“嗯,回去,不过驿站关门了,我们怎么。”
司蔻倏地掏出一个东西,摊在手心:“当当当当!”
罗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传送石。他诧异道:“你也有?”
“从君洛那里偷的啦,反正他要那么多也是浪费。”司蔻笑嘻嘻地抓住他的胳膊,两人身形一闪,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消失了。
回到原来呆的那座山中,司蔻抽抽鼻子,失望道:“咦,还没来啊。”
罗维在一旁心不在焉,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心里打转,就是他忍不住想问司蔻,卫蘅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出这个问题,如果直接问,无异于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然而他又实在想知道,司蔻无疑是目前他所遇见的与卫蘅最亲近的人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罗维在心中盘算了又盘算,想着如何迂回地问出来,司蔻突然回头:“维哥哥,我要先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罗维道:“你也要出去一趟?”
“怎么,就许君洛去,不许我去呀。”司蔻笑嘻嘻的,“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你会不会被人发现呀。”
罗维见司蔻双眼闪着有些希冀的光芒,看样子她是想去一个地方,并且已经想很久了,只不过也许是碍于自己这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在,不方便走开。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当个拖油瓶,反正这山中隐蔽,自己再不济也有道符之术,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于是说道:“没事,你想去哪里就去吧。”
“真的没问题?”司蔻不放心道。
罗维点头:“君洛的结界也还在,能有什么问题?”
“那我走了。”司蔻眉开眼笑。她伸手在君洛设下的结界上戳了一下,“这样结界如果被人闯入,我也能知道。”
罗维点头,目送她身影消失。
“终于清静了。”确定司蔻走了之后,罗维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声,这些天光听见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了,耳朵里灌满了她的声音,乍一消失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觉得好像太安静了。
一夜没睡觉,此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他简单地洗了个脸,补了几个小时睡眠,感觉神清气爽。拿出桃木剑,继续开始这一天的体魄练习。
砍着树,突然感觉腰间的血红玉佩有些发热。罗维把手按在玉佩上,在意识里问道:“你有话说?”
夏魂的意识兴冲冲地道:“你握剑的姿势,如果改成那样握,会不会更好一些?”
罗维依言而行:“这样吗?……”
果然感觉顺畅了许多,有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是之前从未体会过的,也许这就是纯修体魄、单纯感觉肉体的反馈,所带来的好处。罗维谢过夏魂,又开始不停练习起来。
司蔻走的第十天,罗维才意识到已经是除夕了,星元三四八一年马上要来临。这个新年,是真的要一个人过了,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
他练习一直到半夜,然后静静地坐了一会,等着三四八一年到来。多事的三四八零年总算过去了,不过将要到来的这一年,看样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万籁俱寂,除了腰间的血红色玉佩隐隐发热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踪迹。罗维开始静静地思考一些问题,譬如妖界增援来了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做。不能让他们打开第五星域,这是肯定的,他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
这样一想,他就有一种自己忍辱负重、舍小我而成大我、异常伟大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但总是聊胜于无。人总归是群居动物,他做不到像真正的妖族人那样抛却情感,一旦知道自己被人群抛弃了,还是会有些不好过。
罗维不禁开始想,妖族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群体呢?寿命长得出奇,辈分观念淡薄,并且他能想象,妖族人应该是独来独往的多,并不像人类这般彼此亲密。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枕着胳膊躺倒在雪地里,双眼望着天空,什么也不去想,只做短暂的休息。
休息过后,他开始借着漆黑的夜色慢慢在山林里穿梭,找东西吃。司蔻走的时候,以为万事俱备,什么也不用担心了,罗维也这么以为,但司蔻走之后他发现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自己身上没有食物了,都在司蔻那里。
司蔻那种神经大条,又是去做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应该是暂时想不到自己可能会饿死了。罗维压根没有指望她,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踏过君洛设下的结界时,罗维犹豫了下,但还是走了出去。这半夜三更的,还是新年夜,谁会来这山里?他就不信自己的运气会有这么差。
寒冬腊月,动物全都消失不见了,鲜少见到有在外面跑的。罗维好不容易捉住了几只拼命往洞里钻的兔子,就地收拾干净了,放进收纳符,想着回去用火烤一烤,还是可以吃好几天的。
然后,他又从树上摘、从地上捡了一些已经冻得冰凉的果子,甚至打劫了好几只松鼠储存过冬干粮的地方。数着战利品,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往回走去。
然后,他的注意力被雪地上的一串脚印吸引了。
脚印一直蜿蜒向山下延伸,罗维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仔细观看。很杂乱,细看并不是一般大小,并且两只脚印之间的距离非常短,不是一个人踩出来的,从脚印数量来看,至少有两三人。
他伸手摸了摸脚印里的雪,眼睛不禁眯了起来。雪被踩得很严实,丝毫不蓬松。现在正在下着雪,如果人已经走了很久,脚印里应该会落上蓬松的新雪才对,但如此严实,只说明一个问题,这几个人刚走不久。
这山里怎么会有人,并且还是好几个人?
这是应该引起重视的,罗维站了起来,看向脚印来的方向。看不出是从哪里来的。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新年夜突然想上山来玩玩的,八成是和自己有关系。
这时候,就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一是做个缩头乌龟,老老实实回君洛的结界里,如果一旦有人闯入,君洛会感应到,然后也许会赶回来。二是沿着脚印追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维没有多少犹豫就选了第二种。这与理智或冲动什么的无关,而就是一种基于内心本源的选择,他生来就不是那种会做缩头乌龟的人。
沿着脚印串向前走,是下山的方向。罗维边走边猜测,他们究竟是本来就在山里,还是从另一边上山的。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不仅是自己,君洛和司蔻也在这山里待了许久,不可能察觉不到山里还有另外几个人。
一只小鸟突然从树枝上飞了起来,带起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和雪落下的声音。罗维下意识地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只是一只小鸟而已。他这才明白自己其实是十分紧张的,只是自己并没有察觉。
还要不要继续向前走?罗维咬咬牙,都决定这么做了,岂能半途而废。他沿着脚印继续往山下走去。
最大的一种可能性,是有几个人来搜山,没有找到什么,然后下山了。罗维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一推测很正确,因为他们没有理由知道自己一定在这座山里,大约只是例行公事的搜山而已,所以只有几个人。
脚印最后果然蜿蜒伸到山下,罗维没有犹豫就跟着脚印一直走了下去,直到隐隐约约能看到山下道路的轮廓,然后他知道自己猜错了。
让他内心发凉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山下全部是一排一排、连绵成片的营地,铺天盖地,看不到尽头,将整座山全部包围了起来。看着那密密麻麻像蚂蚁一般攒动的人头,罗维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生理性的不适。
营地很静,除了一面面写有“庆”“雁”国号的旗子在风中飘扬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静,令人心寒的静,仿佛猎人张开了陷阱,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看来庆雁两国所有的兵力,都被调过来了。
而最重要的是,在整座山周围,一面淡蓝色的半圆形护罩正在成形,仿佛要把整座山牢牢罩在里面。山脚下,每隔几十米便站着一名星力强大的高手,手上凝着星气,协力将这面护罩建造起来。罗维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胆敢穿过那护罩,滋味会让自己生不如死,而类似于传送石之类的东西,也会因为护罩的星力干扰而失效。
这是要把自己困死在山上。罗维有点纳闷自己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面护罩的存在,然后意识到,这是因为它是淡蓝色的,与天空融为一体。
现在发现了,但护罩也已经建造得差不多,没有任何缝隙了。
罗维远远地站在山上,与山下的百万大军无声对峙。在铺天盖地的大军营地面前,他就像蚂蚁般渺小,似乎随时能被信手捏死。他不知道山下的人有没有看见自己,但他们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默默地停在那里。也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要有这面巨大的护罩就足够了。
罗维有点想笑自己的愚蠢,其实那串脚印仔细一想就能发现不对劲,按一般情况来说,以修星之人的本领,边走边清除脚印是很简单的事,完全没必要留下脚印打草惊蛇。但这并不是一般情况,而是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看见那串脚印,让自己跟着脚印一直到山下,看到这天罗地网的一幕!
他们不怕自己看见,也不怕打草惊蛇,相反,他们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因为星力护罩已经建造好了,他们就是要让自己知道,现在插翅也难飞了,不是自己乖乖地出去投降,就是困死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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