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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今天我无意间提及摘星的时候,谢宛是什么表情。”罗维笑道,“我看他迷上咱们的云麾将军了,唔,他官位是低点,但也不是不能擢升的。我觉得这桩姻缘倒是不错,你看呢?”
不料庆昭帝闻言却大吃一惊:“万万不可!”
“啊?”罗维眨着眼睛愣住了。
庆昭帝也觉自己刚才太着急了,不像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她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移开眼神:“反正就是不行的。”
“为什么?”罗维难得兴起这种做红娘的念头,却被庆昭帝果断地打回去了,心中自然有些悻悻,说道,“我觉得那谢宛不错,是个有血性的男儿,人品也端正。你是不是觉得他一个七品小官,出身贫寒,配不上摘星?没事,我带他来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我哪里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庆昭帝垂下眼皮说,“只是……总之就是不用了,你别在这上面费心了,她……不会答应的。”
“怎么?”罗维一头雾水,突然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莫非她喜欢女人?”
这下轮到庆昭帝眨着眼睛愣住了:“女人也可以喜欢女人的么?”
罗维一头汗,觉得要教坏她了,连忙纠正:“不不,我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哦。”庆昭帝说道,她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点呆呆的表情,怔了一会儿,然后说,“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她不会同意的。我知道原因,但我答应过她,绝不说出去。”
罗维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另有意中人是吧?”
庆昭帝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都写在你的脸上啦。”罗维逗她,唬得她神情非常不自然地用手摸摸脸。
“是谁?”罗维颇有兴趣地追问。
庆昭帝瞪了他一眼:“我说了不会说出去的。”
“我又不是外人。”罗维做了一个很严肃的表情。
“反正不能告诉你。”
“你越这样越让人想知道啊。”
“反正……不能告诉你!”
一阵闹之后,罗维还是没打听到摘星的意中人究竟是谁,他悻悻地走出大殿,心中设想了上百种可能,但每一种都和上一种一样不靠谱。
好奇心旺盛伤不起啊。
罗维想起谢宛,唉,可怜的谢宛,还没萌芽就要被抹杀了么。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和他说什么。
年轻人就该享受爱情的甜美与苦恼的嘛。
罗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想法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子。
在摘星手上吃过亏之后,雁国迅速给前线派了增援,而与此同时,庆国的援军也源源不断地从天都城和附近各城镇流向龙邺城。
罗维不断向前线派遣年轻将官,其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超过三十岁,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身于定南书院。他们在军队中纪律严明,对战事所提出的想法虽略嫌稚嫩但却极有创造性,老将们起初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开始认可了他们。
这一部分将官在军中被称为“学院派”,而出身于定南书院的摄政王罗维和云麾将军穆摘星,自然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学院派的领袖和代表人物。
罗维坐镇天都城中遥控指挥,前线战事陷入胶着状态。雁军曾一鼓作气攻下了附近的好几座城镇,大肆破坏其中的房屋和建筑工事,屠杀民众,但很快又被庆军反推了回去。
罗维接到战报后,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忧心。前线的表现可圈可点,但雁国的战力,他再清楚不过。相比于安详富庶的庆国而言,雁国可谓是一直处于强敌环伺之中,天然的劣势让他们形成了全民好武的风气,随便一个人拉上战场就是生力军,这是庆国永远都难以比拟的。
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拥有源源不断生力军的雁国,会逐渐地占上风,最终把庆国活活耗死。罗维合上战报遥望出云城方向,或许出云城里的那位一直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一直这么不温不火地耗着,不出狠招。
但庆国却是耗不起的,二十余年安定的日子让昔日的军事大国也开始有些倦怠了,士气都不像巅峰时期那样高,前线有些军士已经开始想家。
罗维开始做亲自出征的准备,庆昭帝有些担心,劝他不要去,但他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六月十一日,摄政王率大军开始向前线龙邺城进发,陛下留守天都城。前线将士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是精神一振,欢欣鼓舞。
第四天正午,罗维率大军抵达龙邺城,迎着明晃晃的烈日,开始安营扎寨。而这一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似的不胫而走,逐渐传遍了庆雁两国的每一个角落。
雁国皇帝听说这一消息之后,只是不经意地一笑:“庆国现在掌权的,从朝中到军中,都是一群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小毛孩子,什么学院派,贻笑大方。”
雾狐懒洋洋地在一边用手指理着自己的头发,那模样真像是只梳毛的狐狸。他从鼻子里嗯出一声,没有再说话。
突然有小太监不要命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信件:“陛陛下,战报!”
“慌张什么?”皇帝皱眉,俯身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战报。
只是大略地浏览一下,他神情立刻变了,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把信纸丢给了雾狐。
雾狐接过来一看,战报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庆军用十一门奇怪的武器猛轰雁军营地,雁军死伤惨重。那东西看起来像是大车上装着一个黑漆漆的筒子,隐约听得庆国士兵们管它们叫星光大炮。
雾狐合上信件,狭长的绿眼睛里光芒一闪,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西极的龙炎神殿就是被这东西轰平的?”
皇帝闻言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应该也不可能吧,做完了西极的国主再去做庆国的摄政王?”雾狐自己笑了一声。
皇帝嗯了一声:“现在应该怎么办?”
“现在不正是把我给你的那批人调去的最好时机么?”雾狐懒洋洋地说。
皇帝精神一振:“你肯让朕动用那批人?”
“没什么不可以的。”雾狐用手指捻起一缕棕发,拿到眼前看了看,“死了再重新弄一批就是了。”
翌日,一群戴着兜帽的黑袍人出现在死伤惨重的雁军之中。他们不仅拥有强劲的防御力量,能为整支雁国大军提供坚固的星力护罩,挡去了星光大炮的轰炸,更有能使对面庆军的星力护罩减弱的能力,庆军登时陷入苦战之中。
庆军撤去了星光大炮,变了阵型,开始直接冲杀。雾狐提供的这批黑袍人虽然厉害,但直接对敌能力几乎为零,雁军只能把他们紧紧地保护起来,但饶是如此,还是被锐利的庆军先锋杀掉了一些,双方继续陷入僵持之中。
各自损失了至少两成的兵力之后,双方主帅都下令撤兵,雁军回到大营之中重修防御工事,而庆军也回到龙邺城之中,紧闭城门,加固城墙,在高高的城墙之中开始休养生息。
一个深夜,君洛现身在龙邺城一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他淡金色的长发在微弱的月色下映射着些许的光泽。
君洛眉头微皱,脸上忧愁之色难以化开,似乎是正为上次在出云城发现的妖力波动而忧心。迄今为止,他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妖力波动究竟是自谁而起,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坏了妖界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大计划。
不过,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妖皇的二魂一魄一定是在襄音身上,不可能会在别的地方。所以即便出云城那妖力源头让他忧心,但也有限。
他收回注意力,看了看周围环境。龙邺城中气氛森严,虽是深夜但却毫无慵懒气息,而是充满着一股铁与血的荒凉味道。全副武装的守卫在城中巡逻,满脸戒备。
几条街道之外,是昔日的龙邺城官府,如今已经成为摄政王暂住的地方。官府中彻夜灯火通明,有人影在其中走来走去。
君洛眯起了眼睛。
“从前不明白你为何非得去做什么摄政王,原来竟是这个意思么?”君洛低低地自语,“带领人类自相残杀,倒是个好主意……如此我就帮你一把。”
随后,他衣袖轻轻一挥,看着远处的军营燃起了火焰,而守卫纷纷歪倒在血泊中,这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很快,庆军营中便骚动起来,众人惊诧地发现军营被烧了,守卫被杀了,死伤近千人!
不能忍!雁国力拼不取,竟然会想出这样的阴毒法子,庆国上到将官,下到军士们,集体愤怒了,涌到官府请求即刻出兵夜袭雁军,教训教训这群南蛮子。
罗维虽觉得雁军中应该不会有那般厉害的人物,能溜进戒备森严的龙邺城中放火杀人,并且还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此时除了雁军之外,放火之人也不可能会是其他人。因此答应了众人的请求,趁着漆黑的夜色,大军一路开出城门,向着雁军驻地而去。
雁国军队在睡梦中被吵醒了,本就一肚子火,前来偷袭的庆军口中又骂骂咧咧着许多脏话,问候着雁国人的全家,这下子雁军也是彻底怒了,双方不要命地相互冲杀起来,一时间血流成河。
罗维待在防护森严的大军后方,看着前方的景象,把目光移了开去,不想再看。
也许是他知道自己是妖族的原因,他总会用一种置身其外的目光来看待这场战事,然后情不自禁地觉得,大家同样是人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打来打去,损失千万条人命呢?
但打与不打,却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即便他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
骤然之间,他感到一阵头痛,随后周身力量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但他现在力量微薄,即使波动也有限,很快就停歇了,只是发梢又开始微微转为银白,所幸没有人看到,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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