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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呆子!”林少艾笑了,明艳无匹,哪有半分方才气冲冲的影子。
罗维眨眨眼睛,愣住了。
林少艾说:“靖王若是觉得你有威胁到他的实力,就不会执意要求要比武,必会想出别的法子来,怎么也要娶了我去。但我这么一闹,他必定觉得你稀松平常,现下恐怕在那里偷着乐呢。”
说着,脸色一黯:“先前我与你置气,跑去参加那百花宴,没料到生出这么多事端来,我……靖王来下聘实非我所愿,只盼你能把他打败了,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罗维笑嘻嘻地说:“在一起怎样?”
林少艾顿足,眼风狠狠地剜了过来,不说话了。
她想了又想,终是觉得不放心,又开口说:“要不,我去学学那传气之法,把我的星力传你一些。”
罗维连连摇头:“大小姐,别说那东西难学又不好用,你伤筋动骨也只能传我一点点,更何况我与你修的也不是同一系啊。”
林少艾一想也是,便又犯难了。
“不论如何,我总不会让旁人娶了你去就是。”罗维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说。
林少艾点了点头,双颊终于还是抹上了一层嫣红,眼帘轻轻地垂了下去,那模样看得人心头一热。
还没等罗维有什么动作,林少艾忽然抬起头说:“我再去找姑姑商议商议。”
说着,倏地没影子了。
罗维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哪还能追上她。
他笑了笑,就自己踩着一地落叶,慢慢往司空府的方向回去。
眼下看来是走不了了,林少艾就是他的克星,他算是看明白了。
不管是在比武场上,还是在情事上……他都终究败给了她啊。
不管怎样,眼下不能让靖王娶了她去。只是,自己这身份,又能隐瞒多久呢?
就算放弃九转聚星石,自己终究有一天还是要回到庆国做驸马的,这层假面也会被狠狠地撕开,露出千疮百孔的真相。
他忘不了林少艾看着自己本尊时,那冰冷的神情。
罗维慢慢地走着,双眸幽深,晦暗不明,左眼的颜色微微发浅。
没办法啊,已经难以自拔了,哪怕是下地狱也想和她多待一天。
如果是一定要下地狱的话……我希望你,和我一起沉沦。
钟玉下朝时,又看见了钟灵坐在花厅里看书的身影。
他像被灼伤了眼睛一般,猛地偏过头去,脑海里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出现了梦中的情形,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钟灵抬头,看见了他,笑着招手说:“二哥。”
钟玉脑海中倏然热血上涌,那花瓣般微微开阖的双唇像是一种邀请,让他忍不住地想起梦中那温软、潮湿、光滑的感觉。
他咬住了嘴唇,像要咬出血来。
不能失态!他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今日上朝时一直神不守舍,心中一遍遍演练着见到她应该如何应对,怎么当真见到了,还是乱了方寸。
“怎么?”他粗声粗气地说,竭力掩饰着声音中那一丝渴望的沙哑。
钟灵不明所以地闪了闪眼睛,说:“没什么啊,打招呼。”
钟玉僵硬着声音说:“我还有些事,就不与你多聊了。”
说着,逃也似地走了。
钟灵诧异地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疯子。”
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看书了。
钟玉回到房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就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仿佛身后有什么妖魔在紧紧追赶。
他愣了半晌,最后用手抚上了额间的天眼。
没有事的时候,天眼是闭合的,并不显形,额头光滑得和其他人一般无二。
“出来啊!”钟玉狠狠一拳捶在自己额头上,“有妖魔在我身上作祟,你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算个天眼吗?”
静静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钟玉一拳砸在门板上,门板应声而碎,出现一个整整齐齐的圆形大洞。
他瘫坐在椅子里,双眼微光闪烁,竟是一副要流泪的模样。
早该知道,哪有什么妖魔作祟,只不过……是心魔而已。
钟玉抬头望着天花板,把心中苦涩咽了下去,随后整了整仪容,换上便服,往钟将军住处去了。
钟将军正在院子里练着招式,见小儿子来了,便收了刀,问道:“今日怎么有空来?”
钟玉平时政务繁忙,没有事的时候,就在自己屋子里修炼,甚少会主动前来向钟将军请安,因而他有此一问。
钟玉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否修习上遇到什么困难?说说,为父或许能帮你。”钟将军冷着脸说,然而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关心。
钟玉深深吸气,鼓起勇气说:“上次父亲与我提的亲事……”
“不错,是与你提过许多次了。”钟将军诧异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父亲再拿那画册来我看看罢。”钟玉垂首说。
钟将军挑眉诧异一笑,吩咐家仆将那画册拿来了,交给钟玉。
钟玉翻开,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画像随即出现在眼前,或娇媚,或清丽……然而看在钟玉眼中,也只是索然无味罢了。
也颇有几个和钟灵有两分神似的,让钟玉心意一动,但转念又一想,弄个替代品来又如何?还不是对着替代品,天天想着本尊。
这样一想,他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随意又翻了几页,手指随便一点:“就她罢。”
钟将军接过去一看,大皱眉头:“长得倒是很好,出身也配得上。只不过比你还大上三岁,这样的年纪还没许人家,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你当真喜欢?”
钟玉心不在焉地说:“是。”
钟将军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这个儿子长大之后脾气就多少有些古怪,要给他娶亲他死活不依,如今总算松了口,还是赶紧操办了完事,免得他后悔。
横竖娶进门来,要是真有不妥的话,随便寻个理由休了,或是再找两房小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钟将军便道:“那为父明日就前去提亲,如果她一切妥当,就早日给你把婚事定了,你也就早一天成家立业。”
钟玉胡乱点着头,说:“好。”
钟将军手中翻开的画册里,那女子巧笑嫣然,眉目间尽是风情,就连在画师笔下,也不难看出她胸前有对硕大的半球,仿佛还在颤巍巍地晃动。
画像旁写着一行小字:“定南书院秦副院长孙女,秦婉儿。”
秦婉儿觉得自己的人生反正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自从十五岁及笄之后,家里就开始不停地给她说亲。前几年,她觉得自己风华绝代,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因此眼界也高,这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后几年,她年龄渐渐大了,轮到人家挑剔她,这个觉得她年纪太大,那个觉得她脾气不好。
这么一来二往的,秦婉儿的婚事也就被无限搁置了,直到现在年龄已经二十有二,也始终没能定下一户人家来。
在天都城,这算是大龄未婚了,有的人开始怀疑她是否有什么暗疾,也就更加不愿意上秦家求亲了。
秦副院长对这个孙女是早就没有了办法,早几年就放下话来,她愿意嫁人就嫁,不愿意嫁人,也随她怎么折腾。
秦婉儿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心已经开始淡了吗?可哪个适龄女子不想着这码子事,她如今二十有二了,还是处子,说夜里寂寞时不想着点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然而,想嫁人吗?秦婉儿觉得那些腌臜的男人譬如罗家的那个罗进,她看一眼就够了。而不腌臜的,长得端正家境又好的男人,又看不上她,嫌她年纪太大。
这么骑虎难下的,秦婉儿也只好一天天地耽搁下去了。
然而,今天她在房里闷闷地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却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小姐!”侍女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人来提亲了!”
秦婉儿翻了白眼,说:“又是哪个穷酸汉?替我回绝了去。”
侍女喘着气说:“这回可不是穷酸汉是钟家啊!”
“哪个钟家?”秦婉儿疑惑地问。
“我的好小姐,您莫不是高兴得糊涂了。”侍女直跺脚,说,“还能有哪个钟家?不就是那满门荣宠,出了皇后娘娘和临江王妃的镇国大将军府嘛!这回可是大将军亲自来提亲!”
秦婉儿顾不得纠正说是未来的临江王妃,连忙趿着鞋子跑了出去,把侍女甩在身后。
侍女抿着嘴唇一笑:看这副模样,只怕小姐怀春得紧呢。
秦婉儿直接就跑到了前厅,从后门悄悄地溜了进去,此时所在的位置正是前厅的大屏风之后,屏风把她的身形遮住了,教前面坐着说话之人看不见她。
秦婉儿这才顾得上把鞋穿好。本想径直跑到前厅去看看,但此时她却又有几分羞涩了,于是没有从屏风后出来,只是悄悄地在后面听着。
只听镇国大将军钟飞的声音说道:“……确实是有些唐突,只不过犬子执拗得很,忽然非说要求娶您家的小姐,因此在下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来叨扰了。”
钟将军这句话实际上是把黑锅扣在了钟玉头上,他总不能说是钟玉死活不肯娶亲,忽然间松口答应了,因此他急急忙忙地就来操办,生怕钟玉后悔了吧?
但秦婉儿不知道,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中一动,脸也有些红了起来,心中暗道:“不知是钟家哪位公子,竟对我情根深种,而我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秦副院长的声音,也问出了这一同样的疑问:“不知是贵府哪位公子,这么看得起敝孙女?”
钟将军谦虚道:“说来惭愧,正是在下那不成器的小儿子,现下在朝中领个闲职,枢密都承旨钟玉便是。”
秦婉儿唬了一跳,差点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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