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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接住了。”罗维呆呆地说道。
施小烟迅速地坐起来,瞪了他一眼,夺人的凤目好像要滴出水来。
她解开了绳子,罗维又吹了一声口哨,将绳子放了回去。
施小烟看着他,忽然凑了过来,面纱下的嘴唇慢慢接近了他耳朵。
“小姐,你要干什么?”罗维立刻偏了偏身子,警觉地说道。
施小烟睁着水汪汪的双眼,吹着热气,嘴唇靠在他耳边,忽然大叫一声:“啊!”
罗维恍若无觉,只是红着脸往一边避让,惊慌失措地看着施小烟。
施小烟松了口气,自己好像是有点多疑了。不过,万事还是谨慎为好。
罗维后背满是冷汗,施小烟这一声差点把他震出心脏病,幸好对着的是自己那只还在失聪中的右耳,他才没有吓得跳起来。
这女人委实太精明了,竟然三番两次对自己的听力产生怀疑。
罗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看向施小烟。
算了,她既然这么厉害,说不定可以在山洞中找到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咳……”
一声轻咳从洞口传来,施小烟这才发现屠超与易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洞口,一脸窘迫地看着自己。
施小烟回头,猛然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保持着凑近罗维耳朵的姿势。
“牧仲”眨了眨眼,显得十分迷茫。
施小烟恶狠狠地说道:“咳什么咳!”
“没,没有。”两人唯唯诺诺地道。
施小烟这才注意到洞中景色,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惊叹。
这声叹息落在三个男人耳朵里,罗维固然是没什么反应,其余两人却是齐齐一震,心中一跳,不由得想道:如果她是在自己身下发出这种声音……那该多么的撩人心魄。
这么一想,两人杀猪般的目光就投向了罗维,看得罗维更加迷茫。
施小烟兴致勃勃地跳了起来:“走,进去看看!”
罗维背起了药筐,跟在后面。
四人队伍,由施小烟领头,向着山洞中而去。
“……谓之彼女,盛世清平。”
临江王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喃喃地念出其上拓印的八个字。
“舅父,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钟将军问道。
在自己的亲舅父面前,他收敛起了自己残忍易怒的一面,变得更像一个普通而略有心计的十三岁少年。
“近日陛下下令修葺旧皇城,役夫们从地底掘出一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一段话,其余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只有这句话还有些清晰。”
钟将军叹气说道:“现在城中都传疯了,说这是先皇们留下的谕示,他们已预见到将来有一位清平公主必将继承大统,又恐民众被礼教所束缚,不愿接受女帝,才留下了这样的字句。”
“荒唐。”
临江王冷冷地道,握起的双拳上青筋迸出。
“臣也知这必然是清平公主的计谋。”钟将军沉声道,“但现在民众的情绪十分激动,毕竟王爷您也知道……清平公主素有善治国之名。如今许多人聚集在皇城大门外,要求联名上书,劝陛下早立帝女。”
“舅父,她只不过是比我大几岁而已。”临江王低声说道,“若是我有那样的机会,也能写出第二篇《富国十诫》。”
当年年仅十岁的清平公主,正是因一篇《富国十诫》,被无数人传扬,奠定了有治国才干的美名。
钟将军知道临江王一直耿耿于怀,便安慰道:“王爷,已经过去的事,没有办法,咱们该想想现在如何应对才是。”
临江王阴沉着脸不说话,要不是这个事事胜过自己一头的亲姐姐,他何须扮出一副假天真样?恨只恨不是自己比她早生几年,恨只恨父皇只宠爱她,对自己这个嫡长子连看都懒得多看!
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等待遇?
临江王淡淡地说:“舅父,你领兵去皇城大门外驱赶暴民。”
钟将军一怔:“可……”
“无妨。”临江王道,“父皇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意思,是怕他们聚众造反。”
钟将军点头,转身欲出门。
临江王又叫住了他:“灵表姐现下在书院上学?”
钟将军凝神思索半晌:“没有,好像一早就和她二哥一道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唉,这丫头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临江王嗯了一声,陷入沉思。
“叫她回来?”钟将军觑着临江王脸色,说道。
“不必。”临江王摇头说,“既是与钟玉表哥在一起,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哇!”
施小烟猛地尖叫起来,下意识地往罗维身边靠,满脸惊恐。
四人已经往山洞中行进了相当长的时间,手指中都凝聚着一股浓郁的星气,在黑暗中发出各色的光芒,用于照明。
罗维恍若无觉,抬头看着洞顶,自言自语道:“会发光的蛛丝啊……还真是少见。”
施小烟听得他如此说,方才放下心来。
在他们面前,横亘着一道仿佛是水晶帘子的东西,从洞顶直垂而下,许多晶莹的小珠子垂坠其上,带着些微的荧光,缓缓晃动。
随着罗维的话语,从“水晶帘子”上爬下了一只通体透明、五彩斑斓的蜘蛛,慢慢吐出了带着荧光的蛛丝。
“看样子这个洞穴有些年头了。”罗维边走边说,“许多生物已经在这全然黑暗的环境中产生了变异……”
他忽地停下脚步,看见身边施小烟疑虑的眼神,自悔失言,怎么把前世的名词都一股脑倒出来了。
“家师常说的疯话,我怎么也一不小心说出来了,抱歉抱歉。”罗维抓着头发笑道,不经意间又把黑锅扣在了宗政头上。
“尊师学识很渊博呢。”施小烟若有所思地写道,显然是已经理解了罗维那句话的意思。
罗维附和着搪塞过去,心中不禁对施小烟有些刮目相看。
不知又向前走了多久,耳边已听见潺潺流水声,是洞穴中常见的地下河。
“你们看,里面有鱼。”易冲停下脚步说道。
施小烟怕罗维听不见,拍了拍罗维肩膀,三人都转身看着浅浅的流水。
罗维心中一动,说道:“你们看这鱼有没有眼睛?”
施小烟疑惑地探身看看,露出惊讶神情,对他摇了摇头,又写道:“竟然没有,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说明这种鱼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千万年来,已经不需要用眼睛了。”罗维看着地下河说道,“而这水是从洞穴深处流出来的,这说明……”
施小烟心念如电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罗维看着她表情,继续说道:“说明洞穴深处没有光,也就是没有出口。”
“我师弟若是逃进这山洞,没有出口,一定会被我们找到。”施小烟满脸喜色地写道。
罗维摇摇头说:“也不尽然,不知这山洞中有没有岔路,他也有可能从别的岔路回到洞口,又出去了。”
施小烟点点头,神色顿时有些黯淡下来。
“总之先往里走吧。”罗维道。
不知又向前走了多久,罗维装作一副疲累的样子,假意说道:“施姑娘,尊师弟这么能耐,能上天下地?再找不到他,只怕要掘地三尺了。”
施小烟眸光一凝,心道:“不好,好像被他看出破绽了。”
她出山之时老师便千叮咛万嘱咐,目前人间的妖物最多只有三两个,还不至于让天下大乱,让她千万莫要告诉不知情的普通人,以免引起人心惶惶,反而让那妖物听到风声,藏匿得更好。
眼前的牧仲,自然也属于“不知情的普通人”中的一个,所以施小烟才哄骗他说寻找师弟,而看牧仲这副样子,好像有点开始怀疑他们寻找师弟是真是假了。
“是啊。”施小烟勉强笑笑,写道,“他是宗门同辈中最厉害的一个,只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宗门宝物逃走了。”
“哦。”罗维点点头,又恢复了一脸呆气的样子。
施小烟转向了屠、易二人,背对着罗维,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别再妖物妖物地说来说去!”
两人连忙点头称是。
罗维暗中笑笑,脸上仍然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钟将军领兵将皇城门口请愿的民众驱散了?”
清平公主微蹙眉头,说道:“父皇没有怪罪他随意对民众使用武力吗?”
暗卫首领叩首道:“钟将军说是临江王怕有人蓄意聚众谋反,命他领兵前去勤王的,因此陛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清平公主颌首,一双素手轻轻敲击桌面,黑玛瑙戒指与榧木桌面相击,发出清脆而优雅的响声。
“如今朝中风向如何?”她问道。
“朝中的大人们仍然力荐临江王,但民间风向已然倾向于殿下您。”暗卫首领答道。
公主叹道:“没有人在朝中说话,终究不行。”
“殿下,定南书院又一批院生将要毕业了,您何不去……”暗卫首领问道。
“不必。”公主摇头道,“再怎么选,也很难出现宁远将军或枢密都承旨那样的人物了,靠芝麻大的小官一步一步攀升上去,我等不了那么久。”
“那么,您想……”暗卫首领问道。
公主眸光一沉:“左相抱病多久了?”
暗卫首领一怔:“从星元三四五七年起……已然二十年了,左相一直在家乡称病不起,殿下,您莫不是想……”
“那件事可有线索?”公主突然问道。
暗卫首领立刻垂头答道:“是,此事属下率暗卫情报部调查多年,现下已有了一些眉目。在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左相府中唯一幸存的小孙女,疑似被定南书院院长路大人救走,更名换姓,在定南书院中修习。”
“如今叫什么?”公主问道。
“摘星。”
“这……好像是什么宗派的遗址。”
施小烟与罗维一行四人,在不断的跋涉之后,终于发现山洞走到了头。
施小烟无计可施,看见脚下有一块小石头,一气之下要将它踢飞,却把自己的脚撞得生疼,小石头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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