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天上人间 > 第四十八章 鬼店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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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离边缘的人

  贾平凸

  第四十八章

  整装待发,突然接到江哥的电话,他说水木年华的老板程健康找我有事,要带程健康来见我。江哥和水木年华的老板程健康是同学,也是知心朋友。

  我敬重江哥的为人,别人我可以找理由拒绝不见,但是江哥一定要见的。我开百乐门歌舞厅,江哥对我的支持最大,店里的话筒、话筒线以及修修补补这样杂七列八的小事,都是江哥抽空免费帮着干的,为店里节省了一大笔开支。店里有事,他就是再忙,也随叫随到,那份热心劲让他的伙计们子误以为百乐门有他的股份。他和惊涛一样,有空就来百乐门巡查一遍,就是亲姊妹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程健康开门见山说明了来见我的目的。他母亲有病在医院住院,住了一个月了。他忙不过来,想让我接过水木年华干两个月,帮他正正门头。自从去年十月份店里闹鬼以来,店里生意就一般,也就能维持个不挣不赊。条件很优惠,这两个月扣除水电费和服务员工资,剩余的收入全部归我。

  江哥听程健康这么一说,认为是好事,他粗略算计了一下,这两个月不济每月也能挣个万八的,就毫不犹豫的带程健康来找我了。

  程健康希望我把百乐门的小姐和服务生带过去一部分,同时希望我接手以后,能够住到店里去,让那些闹鬼的谣言不攻自破。他不知听谁说的,我天胆,从来不知道害怕。

  他吓破胆了,从来不敢一个人呆在店里。冬天听见北风从店里的窗户“呜呜”穿堂而过,就吓的尿裤子了。他母亲没有办法,风雨无阻,天天到店里陪伴儿子。这一年来,水木年华晚上就没有人敢在店里看门。客人一走,所有人争先恐后离开这里。

  程健康小算盘打的贼精,我接手水木年华,表面看起来他吃了大亏,损失了两个月的收入,还得倒贴房租。其实他一举三得:百乐门的老客户我能给他带过不少去,直接带动经济效益,这是一得;百乐门的小姐和服务生我能给他带过一部分去,这是二得;晚上我住店里,闹鬼的谣言不攻自破,门头自然正过来了,这是三得。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赞助李秋菊上大学,一年没有两万块钱拿不下来,南方的生活费高;儿子在国外一年也得三万五万的,我得为这两个孩子打算。

  犹豫再三,决定征求大伙的意见,听听他们怎么说,反正时间也不长,两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服务生领班说,只要我住店里,他们都敢跟着我住店里。我个女人都不怕,他们怕什么,世界上根本没有鬼神,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小姐们说,能挣着钱,在哪里上班还不一样?跟着丸子姐吃不着亏。我什么时候去,她们立马就去。闹鬼?有丸子姐在,怕什么?

  万事皆备,只差我这“东风”了。

  和老公商量,老公说,大主意我自己拿,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和艾里森商量,艾里森说,只要我干,他就全力以赴的支持,不能让我觉得没有了惊涛,就没有依靠了。

  我给江哥打了个电话说,我干。希望他做证人,和水木年华老板签订两个月的合同,到时候不要看见买卖红火,再反悔了。口说无凭,合同为证,这是必须的。

  程健康签合同时明文规定:这两个月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什么风声,晚上必须住店里。黑纸白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让我签字画押,摁了手印。

  邪不压正。怕什么,住就住,不管什么东西,它都怕人。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不信,也不可强信。

  程健康到底怕什么?一个大男人能吓破胆?整天神神叨叨的,疑神疑鬼的。店里这里挂块红布,避邪;那里不接语,掐块桃木枝插着,神鬼不敢进门;胸前带着朱砂,鬼神不敢靠近。哪里那么多道道?

  程健康越犯嘀咕,传传的越厉害,演绎成各种说法,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人们亲眼所见一样。

  “在下雨阴天的晚上,有个白色的幽灵在四楼走廊里飘来飘去,说那个女人溜冰,横死在店里,阴魂不散……”说的像真事一样,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刚盘点完东西,就接到二哥电话。二哥说,我不仗义,在水木年华当老板也不跟他说说,他来给我捧捧场。我听他黏黏糊糊的,口齿更加含混不清,就知道他又喝大劲了。他说提前预约,明晚上他的伙计们子都过来给我捧捧场。

  消息传的飞快,我的许多好多朋友都打电话来证实江湖传闻的真假。这个说来捧场,那个说来捧场,刚过来,就有很多老客户扑着来了。冷清了八九个月的水木年华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这个店没有经理,只有一个带小姐的妈咪。这个妈咪可能认为我的存在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怕我顶了她的饭碗,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保持一定距离。小姐不够用,让她打电话调,她磨磨蹭蹭的,跟我磨起洋工来了。

  妈咪都是干小姐出身,老油子了,年龄大了,人老珠黄了,媳妇终于熬成婆婆了,就笼络一些小姐,跟在她身边,周旋于歌舞厅,领着小姐们选台,给嫖客和小姐们穿针引线拉皮条。

  妈咪的工资有的是老板支付,有的妈咪挣提成。提成的话,小姐们坐台费提百分之十;出台小姐打一把快炮,妈咪提百分之三十;包宿一般提二百。

  妈咪老奸巨猾,在风月场里跌打滚摸常了,什么事没遇到过?什么人没看见过?成道号了,她们经历的男人比咱走过的桥还多。

  妈咪在试试水深浅,想在关键时候拿捏把,给我个下马威。妈咪的工资由店里支付,也就是说,这两个月我得支付她的工资。拿我的钱,不好好和我配合,这不是找剋挨?不干拉到,小姐我自己就管理了,这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

  犯不上和这种人生气,我不再理睬妈咪,不稀点她。我打了几个电话,小姐三三两两立马结伴而来。

  她一看这阵势,马上换成了笑脸,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丸子姐长,丸子姐短,会说流道了,阿谀奉承个不停。也不摆架子,也不摆谱了,料理打算头头是道。

  总算应付过了客流高峰期,我累的声嘶力竭,嗓子冒烟。歌舞厅真不是人干的营生,哪晚上不熬到半夜三更?还经常跟着生气上火。

  客人走净了,夜深人静,跟我过来的四个服务生都围围在我跟前。我看得出,他们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这是一座好久没人敢居住的传说中的“鬼宅”。

  老公和艾里森一起来了,他们是来声援我们的,今晚他们也要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度过第一个夜晚。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地拥抱了他们俩,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家人亲。艾里森告诉服务生,今晚将和他们一同睡在服务生宿舍。服务生个个喜形于色,有壮胆的了,他们放心大胆的回宿舍睡觉去了。

  刚熄灯不久,老公就鼾声如雷。我刚换地方,认生,急忙睡不着,翻过来,覆过去,好不容易迷糊着了。

  “吭吭吭…”有个老头在窗外咳嗽,接二连三咳嗽个不停,声音清清楚楚的。

  恨死人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咳嗽声把我惊醒了。我拉开窗户,隔着保护网向外瞅瞅,街上哪有个人影儿?

  是不是流落街头的要饭的病了?在门口或者墙角起不来了?这些人无家可归,破衣滥调的真可怜。在各个大城市里经常有这样的流浪者,他们大多数精神不正常,靠捡拾垃圾桶里的食物果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年四季露宿街头。

  “谁在哪里咳嗽,还让不让人睡个踏实觉了?”我趴在窗户里面大声吆喝。

  没有人回应。

  刚迷糊着,咳嗽声又起,“吭吭咔咔”咳个不停,躁死人了!谁这么缺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真想上门外去看看,说他一顿,或者赶走他。我一个人去的话,叫人赖着怎么办?看着老公睡得那个香甜,实在不忍心把他叫起来。算了吧?凑合一夜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咳嗽声消失了。我才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跟艾里森说起这事。艾里森说,他也清晰地听到了窗外老头咳嗽的声音。

  我们俩查了外面的监控录像,哪有什么人在这周围?艾里森笑着说:“可能在哪个边边角角,正好是监控录像的死角,照不到很有可能。”寻思寻思艾里森说的有道理。

  这个老头,咳嗽了一夜没睡,不知道身体有无大碍。老人年纪大了,风餐露宿的,有病有灾也没人管,怪可怜人的。家人遍寻不着,一定也很着急吧?

  我和艾里森到处寻找这个可怜的老人,打算给他几个钱,让他去药店买点药吃,赶紧好起来,这么“吭吭咔咔”到几时是个头?我们连沟沟旮旯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踪影,也许是走了吧?

  晚上二哥他们如约而来,他的钱最好挣,小姐们前呼后拥,亲热的围着二哥转悠,逗二哥开心。二哥自己选了俩陪侍小姐小丽和东东,伙计们子一人选了一个。

  小丽是我从百乐门带过来的,她最会讨二哥欢心了,给二哥添茶、倒水、点烟,把二哥伺候的眉开眼笑。东东是水木年华的,她不摸二哥的脾气,仗着自己长的漂亮,嫌弃这个丑,那个寒颤,二哥烦她烦的要命,不知什么时候递给她一百块钱的陪侍费,把她撵出来了。小丽陪侍到底,二哥因为喜欢小丽,给了小丽三百块钱陪侍费。

  小丽这个小姐心数好,知道让服人。她好心好意的问东东:“二哥给你陪侍费了吗?”

  东东猴精,没说给,也没说没给,含糊的问:“怎么了?”

  小丽实实在在地说:“做个台都不容易,没给的话我给你百块钱,二哥给了我三百。”

  “好啊!”东东没皮没脸地说着,从小丽手里接过这一百块钱。东东见钱眼开,钻钱眼里去了,只认得钱,不顾道义。

  东东拿了陪侍费,自己在小姐房炫耀被二哥撵出来了,半个多小时挣了一百块钱,骂二哥瞎了眼,看中小丽这个丑八怪。

  小姐们是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就瞎搅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很快传传小丽耳朵里去了。

  小丽不依不饶的想跟东东要回那一百块钱,说破天,东东就是不给,钱到了手里,想要回去,没门。东东是属母狗子B的,光放进不放出。

  俩人抬杠起来了,骂骂咧咧,越说越不好听。小丽气的忍无可忍了,一脚踢在东东腿上。

  东东觉得当着这么多小姐,挨了一脚,咽不下这口气,面子上也过不去。开始打电话找人了,找道上的“大头”,他们觉得小姐之间打打闹闹,屁大小点事儿,不稀插手,推辞了。找小痞子,我有言在先,来了我能全部把他们放到,再打电话报警,交给警方处理。东东看我说的斩钉截铁,不知水深浅,不敢惹火我。只好打电话叫了一个管小姐的“大姐大”,希望她来为自己挣口气。

  这个“大姐大”讲义气,听说自己的小姐妹无缘无故被打,老板护向自己带来的人,召集小姐们从四面八方打的过来,在水木年华门口集结,气势汹汹的带着十几个小姐闯来了,说要为东东争回这口气。

  听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这个“大姐大”顿时泄气了,觉得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带这么多小姐来店里胡闹,做的有些过分,一个劲向我赔礼道歉。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件事她不管了。

  她说话公平合理,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东东的错,这钱东东就应该还给小丽;说东东不说实话,欺骗伙计们子,不仗义!这一盖棺定论让东东无地自容,再无立足之地。

  东东一看没人支持她,趁大伙说话的空当,拿着钱,扔下所有的伙计们子不管不顾,自己偷溜了。

  小家子气,为百块钱,得罪了所有人,欺骗了伙计们子,真为东东不值。这些小姐往这集结,光打的钱就不至一百块钱。为百块钱,兴师动众,看这事闹的,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真不知道东东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这钱一定得给小丽要回来,不能惯些熊脾气,滋长不良风气。除非东东不回来上班了。

  她这人小算计,看到水木年华这几天买卖兴隆,一定会死皮赖脸的跑回来的,到时候有办法修理她。

  叨叨完了,客人们也都走了,“大姐大”抱拳向我告辞,带着这一大帮子小姐走了。有的小姐嚷着饿了,“大姐大”慷慨解囊,带她们吃宵夜去了。

  老公和艾里森来了,他们来给我“打怕”。服务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个个底气十足,放心大胆的回宿舍睡觉去了。

  刚迷糊着不久,又听到老头的咳嗽声,“吭吭咔咔”连续不断。真真切切的传到耳朵里,比昨晚还要清晰。接着听到楼上有动静,仔细听听,好像有脚步声,伴随“悉悉唰唰”翻动东西的声音,若有若无,听不真切。

  这是传说中的“鬼楼”,夜深人静,确实令人胆战心惊。

  一楼有防盗网,拉开窗户视线也不开阔,四处撒嘛撒嘛,人影没有一个。这个老头到底躲在什么地方?离我远的话,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楚!

  下雨了,小雨不大,哩哩啦啦飘个不停,很快就听到滴水的声音,“吧嗒吧嗒”雨水从屋檐一个劲的往下滴。

  老头的咳嗽声比原来小了,可是依然清晰的传过来。

  这老头到底躺在哪里睡觉?能不能被雨淋到?真令人担心,无家可归的老人真可怜人!

  一会儿,光听到“唰唰”的雨声了,老头的咳嗽声再也没有传来。我心事极了,这个老头有病,再淋了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死外面怎么办?

  仔细听外面的声音,没有人走动。这个老头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找地方避雨去了?雨越下越大,我的心揪揪成一团,我实在躺不住了,想打开大门出去看看那个咳嗽不停的老头到底怎么样了?

  艾里森和我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他正走到大厅,刚亮开大灯。扭头看见我,笑了。

  我们俩“傻大胆”打着伞,拿着俩大手电筒,在外面找来找去,寻寻觅觅,哪里有个人影?

  关上大门,我指了指楼上,艾里森点点头,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冲上二楼,就小姐房里的垃圾桶全部奔到了,垃圾“哩哩啦啦”撒了一地,鬼影没有一个。冲上三楼、四楼,什么也没发现。

  这就奇了怪了,走廊里、小姐房里的垃圾桶明明动过,六七个全部放到了,一定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怎么就没影了呢?难道真是鬼怪在作祟?我有点不大相信,我还没听说过谁遇见过鬼。

  我和艾里森带着满脑子疑惑下楼了,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再次迷糊着,“悉悉唰唰”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还伴随着你争我抢的跑步声,是两种脚步声,让人不觉浮想联翩,联想到惨死在四楼溜冰溜死的那一对男女,像是他们的冤魂不散,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出来舒活舒活筋骨。

  不行,是人是鬼,我非得弄明白再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就是鬼,我也要抓住问问:“我和他们无怨无仇,吓唬我干嘛。”

  我拿着手电筒跑出房间,艾里森和我好像有心理感应一样,步调一致,也打开房门,奋不顾身,蹑手蹑脚冲向二楼,一个黑影从小姐房窜出来,“出溜”从我脚边溜过,吓了我一大跳,另一个黑影直接钻沙发底下去了。有一个在里面就好办了,我和艾里森把门一关,打开小姐房的灯,开始拖沙发寻找。在沙发后面,一只大猫蹲坐在地上,瞪着两眼放着蓝光,在和我们对峙。

  人,有时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静静的夜里,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错觉的认为后面有人跟着自己,越寻思越害怕,越害怕越胆小,很多人是自己吓唬自己,吓破胆而死。

  我打开房门,猫“出溜”钻走了,我跟踪追击,发现四楼后窗有一个地方破了,用纸壳封着,旁边没有钉严封,猫从那里可以钻进来,到小姐房找东西吃。

  虚惊一场,楼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原来是两只大猫。哪有什么鬼神?纯属子虚乌有,以讹传讹罢了。

  我和艾里森猜测,程健康和服务生当时在雨夜听到鬼哭狼嚎的叫声,可能是母猫叫告子的声音;或者是公猫、母猫在雨夜交媾的嘶叫声。以后再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两只馋猫到小姐房找东西吃的声音。

  “鬼屋”的奥秘揭开了。哪有什么鬼?只不过是程健康听到动静浮想联翩,自己吓自己罢了。这一吓不要紧,以讹传讹,子虚乌有的东西传传的有鼻子有眼儿,传传的人心惶惶,店里生意直接受到影响,差点关门。

  第二天上午,艾里森买来玻璃镶嵌好,以后楼上再无动静。

  我和艾里森都心事那个咳嗽的老头儿,我们俩商量,如果今晚再有咳嗽声,一定寻声找到人,天亮以后,把老人送到救助站去,让他有个妥帖的地方可以立足,不用天天捡垃圾果腹了。

  我坚信好心会有好报的。只要我想做的事,艾里森总是无条件的支持,甚至还有些过分溺爱。惊涛永远的离开了,艾里森就是我的精神支柱,还是我的坚强后盾。

  在救助窗外咳嗽老头儿这件事上,老公颇有微词,认为我多管闲事,弄不好惹是非来家。好心好意帮助别人,结果被反咬一口,被诬陷,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总不能见死不救,诬陷就诬陷,怕什么,大不了赖着艾里森弄回原始部落养着他,为他养老送终,不过就多双筷子多个碗,不是没地方去上。反正艾里森收养了很多流浪儿,不差这个老头儿了。

  我这小算盘打的精明吧?连被诬陷后老头儿的去处都给料理打算好了。

  老公被我气的无话可说,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艾里森听我这么说,温和的笑了。他总是包容我的一切,说喜欢我身上这股古怪精灵劲,说我有一颗慈爱的心。这世界上有爱心的人越来越少了。

  晚上客人走后,夜深人静时,又传来了那个老头儿的咳嗽声。“吭吭咔咔”咳嗽个不停。

  我和艾里森急急忙忙跑出去,哪有人影?

  窗外有一个像洗脸盆那样大的刺猬,在捡拾小姐们扔掉的馒头和饼干吃,可能是饼干渣渣呛进鼻孔里,发出的“吭吭咔咔”声,真像一个老头儿在咳嗽。原来不是个老头儿,是只大刺猬在作祟。这只大刺猬的咳嗽声音怎么这么像个老头儿?刺猬又叫神虫,真是神景。

  这样大的刺猬现在很少见。艾里森翻过来看了看说:“这只刺猬年龄起码得有百八十岁了。咱们能遇到它,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我得把它带回原始部落去,让它安享晚年。”

  我支持艾里森的做法,原始部落到处是花草树木,环境安静优雅,适合这只老刺猬居住。

  我们找来一个大纸壳箱子,把刺猬扣在里面,明天准备把它搬到原始部落去,让它安居乐业。

  刚忙活完了,直起腰,我们看见一条大蟒蛇眼睛放着绿光,横穿马路,蜿蜒游走,这只老刺猬好像感觉到了危险似的,浑身圈做一团。我吓得紧紧攥住艾里森的手,大气不敢喘,生怕惊动这条大蟒蛇。目送它看不见了,我虚汗淋漓,浑身无力,脚底软绵绵的。

  如果这是程健康住这里,就这老头的咳嗽声和楼上两只大猫的做索声,不一定被演绎成什么“鬼魂索命”的离奇故事流传呢!

  所有谜团揭开了,我告诉老公和艾里森,不用每晚来给我“打怕”了,所有事情我自己能应付,他们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

  李秋菊也跟着过来干陪侍小姐,她的清纯和煦吸引了许多回头客。她和其她小姐不一样,知道感恩戴德。从来不乱花一分钱,自己攒着、算计着还差多少钱够交学费。

  再过几天就要去厦门大学报到了,我给李秋菊准备好了学杂费,生活费,又办了一张信用卡,以备不需之用。儿行千里母担忧,一个儿女一个心事。我像母亲送女儿上大学一样,絮絮叨叨嘱咐个没完没了。李秋菊含笑顺从的听着、答应着。艾里森定了机票,决定和我一起送李秋菊上大学报到。

  “丸子姐,外面倒下了个干瘪的女人,头发都快掉光了,你快出去看看。”李秋菊出于对弱者的同情,风风火火闯进我的办公室说。

  我好心好意的想过去搀扶起这个孱弱多病的女人,哪怕进店喝口水也好,出门在外,谁能没有个小病小灾的?伸出援助之手,帮她们一把,理所当然。她惊慌的躲避着,摇晃着双手,阻止我靠近她,口里喃喃自语……

  她这是怎么了?看着我关切的目光,这个贫困交加的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个好心人,不要靠近我,我有病,别传染给你。”

  “没事,我不怕。甜甜,进店倒杯水给她喝,她可能中暑了。”

  李秋菊立马端了过来,一杯温开水下肚,这个女人缓和过来了。她抓住杯子不撒手,看样子她还想喝,又不好意思开口。

  “甜甜,再给她倒杯水。”我支使道。

  甜甜靠近她,想拿过杯子,再倒杯水给她喝。她实话实说:“我有病,我用过的东西,你千万别动,重新给我找个大杯子倒了放我跟前就行了。”

  看她穷困潦倒,我给她几百块钱,让她买药吃。她感激涕零的接过钱,口里一个劲的念叨“好人一生平安”!

  水木年华的小姐干什么都不齐心,三窝子两块的,整天瞎叨叨,真不好管理。

  我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事让妈咪出面处理,倒也省了不少事,少操了不少心。

  江哥一有空就往这里跑,帮着干这干那,他觉得理所当然,是他劝我接手水木年华,他应该有所担当。

  我们自己的车就停了一大排。我老公的桑塔纳,艾里森的越野吉普,江哥的本田雅阁,强子的三菱吉普……这几个人没事晚上就凑凑过来了,陪我喝茶聊天,夏天天长夜短,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半夜。还有住在这附近的伙计们子都爱把车停店门口来。还没上客,六七辆车一字排开,那气势劲甭提了。在外人眼里,这个店总是车水马龙,红红火火。

  人随大流,看见门口车多,觉得这个店生意一定红火,都爱扎堆,凑热闹。这些车给我帮了大忙,招徕不少顾客,以后渐渐熟悉了,走顺脚了,慢慢地都成了水木年华的固定客户。

  这个干瘪的女人老是在附近转悠,水木年华附近有个废弃的工棚,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我经常接济她,有好吃的总是用塑料袋包着撂给她。一来二去,我们慢慢熟识了,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下午没事,我们就隔着几步远聊天。

  “丸子姐,我听双性人阿莲说起过你,也听江三儿提起过你,她们说你心眼好,仗义。在危难时候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助之手,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挣扎着来到你们店门口,希望得到你的援助。”这个干瘪的女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两眼慢慢有了神采,转瞬即逝。

  我疑惑不解,她是谁?怎么对我这么了解。阿莲?江三儿?这个女人瘦骨伶仃,又老又丑,她跟阿莲、江三儿能扯上关系?我有点不大相信,江三儿是个老鸨子,带着一帮美媚在星级宾馆出台,从中收取提成,手下美女如云……阿莲、貂蝉都是她手下的得利干将,性感妖冶,艳名四播,她们为江三儿带来丰厚的收入。

  “妖娆的女人是一千瓦的镁光灯,艳光四射,能猛地闪花了所有男士的眼睛。听说江三儿手下有两员得利干将,阿莲和貂蝉。貂蝉独具魅力,即使坐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女人当中,也挡不住她耀眼的魅力。她像棵不小心长在芦苇丛里的牵牛花,细长的脖颈,鲜肤秀质,芬芳若兰,美目流盼,倾国倾城胜莫愁。很多男人都欣赏、留恋她的玉体,说她仪态万千,妙不可言。”

  听着我的描绘,这个佝偻着腰的干瘪的女人目光迷离,不再说话,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好久好久,一个幽幽的声音好像从地狱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丸子,我就是你所描绘的那个貂蝉,那些辉煌已成为过去,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因为xìng交,交叉感染了艾滋病,又被传染了性病和甲肝,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有你同情我,怜悯我,把我当成人看。我的命已经不长久了,对你吐吐心里话,就是死我也能瞑目了。”

  什么?这个干瘪、佝偻的女人怎么能是貂蝉呢?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我无法把她和美貌如花的貂蝉联系起来,这个女人可能骗人吧!

  接手水木年华这两个月,艾伦说我命大福大造化大,一切平安无事,没有人来砸场。并且捞了个盆满、钵满、腰包鼓。

  顺利交接,程健康听我和艾里森说明原委,也不害怕了,晚上敢放心大胆的住店里了。

  我和艾里森捉鬼,结果捉到两只大猫;出去探寻咳嗽声不断的“老头儿”,结果是捡了只脸盆大的刺猬。现在这只老刺猬在原始部落生活的悠哉游哉,还不时跑到艾里森居住的院子,跟随艾里森走来走去,好像懂人性气似的。它不怕人,知道人们不会伤害它。气得哈里跟它争风吃醋,朝它龇牙咧嘴,瞎汪汪。哈里干气拿它没办法,一下嘴咬刺猬就缩成一团。哈里吃了一遭亏,再也不敢靠前了。刺猬和狗对峙着,各不相让,成为艾里森院子里一景。

  关于“鬼店”的谣言不攻自破,都是程健康自己瞎迷信惹的祸,程健康说鬼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次承认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几天没看见那个佝偻干瘪的“貂蝉”了,要走了,怎么也得跟她打声招呼。

  我通过臭气熏天的垃圾场,来到那个佝偻干瘪的“貂蝉”住的临时工棚,成群的苍蝇“嗡嗡”的飞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貂蝉,貂蝉——”我大声吆喝道。

  没有人回答,只有讨厌的苍蝇来回盘旋着……

  可能嫌弃这里环境太差了,已经离开这里了吧?再不就告诉了我她的秘密,没有脸见我了,走了吧?我胡乱的猜测着……

  靠近工棚一看,貂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死人才是这幅模样,尸体已经腐烂,蛆虫在钻来钻去,尸体腐烂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貂蝉不知道死了几天了。

  我赶紧打110报警,告诉警察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况,希望警察不要去靠近这堆腐肉,以免被传染……

  没想到貂蝉能有这样悲惨的下场,我潸然泪下……

  现在无事一身轻,终于清闲下来了,生活在亲情的包围中,感到幸福快乐。

  巴图希望我兑现承诺,陪他回大草原看望毕利格爷爷……艾里森希望我也兑现承诺,回原始部落打理花草树木……艾伦希望我去工地,帮他看管仓库,仓库没有自己人不行……

  李秋菊晚上没事就挂网上向我汇报自己的情况,和我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他们都说,我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能使人心定气闲;都说我是他们的福星,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我成了香饽饽,都希望抢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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