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勾起毕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日后你坐了王位,若是愿意上国书归服大庆,令哲哲成为大庆所辖之地,那么,届时朕便封你为王君,入住皇宫,岂不就是两全其美。”毕丹听了,顿时愣在当场,半晌,才苦笑着缓缓摇头道:“这个……还请陛下见谅,丹,做不到。”北堂尊越闻言,仿佛早在意料之中一般,面上毫无失望之色,只收回了手,拿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淡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毕丹的目光在男人脸上逡巡了一遍,在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之后,才轻叹道:“并非是丹不愿与陛下长相厮守,只不过,国家大事与情爱一途不好混为一谈,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最清楚不过。”
北堂尊越随意摆摆手,哂道:“朕自然明白。”说完,也不再谈起类似的话题,只与毕丹饮酒聊天,将近黄昏时,毕丹带了几分醉意,在向北堂尊越告别之后,便带人启程,返回哲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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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渐渐暗了下来,有宫人进来掌上了灯,北堂尊越坐在宽大的圈椅中,手里拿着一枚式样古朴的青金掐玉丹珠戒指,沉甸甸的极有厚重感,北堂尊越在灯光下静静地看着这枚戒指,这是当初北堂戎渡送给他的,在两人决裂的那一天被他从手上捋下,掉在了地上,可是在后来,他却还是从角落里找回了这个东西,舍不得真的把它扔掉……北堂尊越的眼神幽昧不定,其实他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志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可动摇,尽管他当初狠起心肠了断了与北堂戎渡之间的关系,可是在之后的每一天,即使在北堂戎渡面前他可以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快坚持不下去了,一直以来维持着那种父慈子孝的假象让他疲惫不堪,简直就快要失控,他不想再坚持北堂戎渡那个该死的父亲形象,不想温情脉脉地继续清高下去,他只想要做北堂戎渡唯一的男人,要抱着他,吻他,占有他!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咆哮着,嘶吼着,想要挣脱一直以来束缚着自己的樊笼,狠狠揭下戴在脸上的那张面具,露出最真实的狰狞面孔……北堂尊越的五指忽然慢慢收起,捏紧了掌心里的戒指,他闭上眼,脑海中却出奇地平静,他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心软了,明明可以得到一切的,为什么却一定要苦苦压抑着,只因为不忍破坏那一点柔情?自己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自私又冷酷无比,却怎么在一碰上那个人的时候,就一下子成了无用的心软男人……北堂尊越微微睁开了眼睛,他坐在椅子里,久久地,一动也不动。
夜色逐渐浓重起来,如同被打翻了的墨汁,北堂尊越一直就那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被灯光在墙壁上投出巨大的阴影,然后便无声离开了大殿。
时辰已经不早,大多数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了,北堂尊越乘着漆黑的夜,整个人如同夜晚当中的一缕清风,引不起丝毫注意,在踏进北堂戎渡的寝宫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殿中静得半点声音也没有,北堂戎渡显然是已经入睡,周围是淡淡的安神香味道,北堂尊越无声地走向大床,天蓝色的纱帐之内,隐约是一个熟悉的轮廓,北堂尊越伸手轻轻撩起软薄的帐子,下一刻,修长的手指一弹,一道劲气便打中了床上那人的穴道,让对方无法醒来。
蕴含着幽深色泽的狭长双眼微微眯起,以一种充满无数复杂情感的视线深深凝视着榻上那具安静不动的身体,北堂戎渡熟睡的面孔上显露出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天真,与那魅力十足的五官配合得相得彰益,与他真实的性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从而衍生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薄薄的灯光好似胭脂一般,涂上北堂戎渡白净无瑕的面容,为他平添上一抹虚幻的艳色,同时也隐约给人一丝无害的错觉,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容貌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散发着危险的风情,因为天热的缘故,北堂戎渡的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纱被,将身体的轮廓凸显得越发明晰,里衣的襟口松松散散的,甚至隐约窥得见胸前微小的突起,北堂尊越忽然觉得下半身似乎隐隐作痛,他的视线忍不住粘在北堂戎渡的身上,久久地站在床前看着,一动也不动。
灯光中,北堂戎渡的唇瓣微微张开着一点,柔软的嘴唇在光线下有着妖异的艳丽,甚至还隐约露出一痕雪白的牙齿,北堂尊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北堂戎渡那张湿润的薄唇,无法控制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想要把这个人整个地紧紧抱进怀里,狠狠亲吻这红润嘴唇的想法,想要去反复啮咬,他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北堂戎渡的额头上,顿时就觉得一股温暖通过掌心一直传递到全身,其实那只不过也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血肉构造,但为什么在此刻触碰的时候,却引发得身体产生出一丝微小的颤栗?北堂尊越无心去探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清楚地知道这种奇妙的温度正在蔓延--这是在三十多年的时间当中,唯一让他觉得如此心动而喜欢的温度。
北堂尊越在床沿坐下,他深深地看着北堂戎渡,然后用手开始缓慢抚摸着儿子的脸,北堂戎渡光滑细腻的肌肤是一种危险的煽引,能勾住人的手掌,北堂尊越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自己每次在面对北堂戎渡的时候,都是一种考验,脸上戴着虚假的面具去做出一派平静的表象,装着不受影响,可是心里却又明明知道自己对这个人非常在意,想要对方从头到脚都属于自己,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漏下,那种近乎极致的矛盾感,几乎要让他发疯,他可以狠得下心肠去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却不可能斩得断心中的情丝……北堂尊越无声地微微俯身,将北堂戎渡抱在了怀里,他一下一下地抚摩着儿子的头发,轻轻亲吻着对方的额头,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心底的那头野兽给放出来,可是怀中北堂戎渡那宁静平和的表情却引得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深深进入到这具身体里面,让这个人呻吟着哭泣,流泪,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其实人的身体都是差不多的,并没有根本上的不同,即便进入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肉`体,也一定可以获得享受,可是哪怕怀里的这个人有多得数不清的可恶地方,自己却还是只想要他一个,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都没有关系,只要有这个人就好。
北堂尊越低下头,看着怀里柔顺无比的北堂戎渡,他的眼神变得渐渐黯沉起来,幽深得让人害怕,是那样令人窒息到几乎感觉不出任何声音的沉默,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了一般,未几,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好象无意识地触上北堂戎渡平静的睡颜,在上面柔和地划动着,一直慢慢来到充满诱惑力的的嘴唇上,那种完美无缺的线条,准确传达出最直接的勾引信号,北堂尊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自于什么样的心情,用手指轻抚着那柔软温暖的薄唇,然后小心地拨开那两片唇瓣,露出口唇中隐现的粉色舌头,上面泛着湿润的水光,北堂尊越好象被诱惑了一样,将一根指头缓缓放了进去,北堂戎渡的嘴唇微微张开着,无意识地轻含着那根手指,温暖的湿润被动地裹住了男人的指尖。北堂尊越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流瞬间传遍了全身,他忽然抽出了食指,低头吻住了在一定的时间内不可能醒来的人,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柔软嘴唇。
北堂尊越的力道很轻,一开始只是轻轻碰触着北堂戎渡的嘴唇,但很快,猩红灵活的舌头舔过儿子嘴唇上每一丝细微的纹理,让那唇瓣慢慢变得越来越湿,然后连带着自己也似乎被影响了,禁不住越吻越深,北堂戎渡已经被吮得极软的嘴唇被男人抵开,将舌头探进了湿热滑润的口腔当中,卷住里面纹丝不动的粉红舌尖,不住地吸吮,那柔嫩的舌尖被紧紧地卷着,完全处于男人的掌控,被榨取一般地肆意品尝,男人的一只大手顺着北堂戎渡修长的脖颈慢慢下滑,那脖子因为皮肤过分白皙的缘故,基本可以看得到淡青色的细密血管,那只手一直滑进了里衣内,摸到了北堂戎渡细腻如绸的肌肤,在温热的身子上面一寸一寸地仔细抚摩着。
……模模糊糊中,北堂戎渡依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自己进行着亲密的接触,整个人好象被人抱在怀里,有柔软霸道的东西堵着自己的嘴,在里面放肆吮吸,就连身体也被一只手不住地抚摸,同时鼻子里嗅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就好象是……好象是……那个男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他已经抛弃了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样的一个梦,真是古怪得很……北堂戎渡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皮沉重得根本张不开,除了黑暗之外,他只能够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人温柔地抱着,吻着,他喜欢这个梦,不想有任何的抗拒,也没法抗拒……随着彼此的身体越来越紧贴,北堂尊越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忽然,他停下了对北堂戎渡的抚摩和亲吻,在静了片刻之后,便抱起北堂戎渡,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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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应该是被人凝视的感觉……]身体似乎正陷在柔软的床铺间,神志也好象正在逐渐清醒,北堂戎渡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可以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正在被一道锐利的视线完全笼罩住,从脚尖慢慢沿着小腿一点一点地往上,到了大腿,在上面略微停了一下,然后又是腰部,一直到了上身,继续沿着胸口又到了脖子,最后是面孔,这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就好象是一只无形的手,在身体上徐徐抚摩,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北堂戎渡全身的肌肉微微一紧,一瞬间蓦地睁开双眼,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意想不到的男性完美的俊脸。
那个人神情十分平静地看着他,金色的狭长眼中挖掘不出丝毫可以明确读懂的情绪,外面夜色模糊,殿内的宫灯却点了十几盏,直照得周围亮如白昼,男人的肌肤原本就是白如美玉,此刻被灯光一照,更是几乎白得透明,唯有一双眼睛却越发幽深,北堂戎渡怔怔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一时间仿佛如堕梦中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甚至以为自己还没有真正清醒。
“……爹?”许久,北堂戎渡怔了怔,才宛若失神一般地喃喃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他在说这个字的时候,粉色的舌尖每次都会微微蠕动一下,然后遵循惯例地抵在雪白的上齿间,轻轻巧巧地发出圆润的音线,声音清晰无比,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字而已,却能够被他读得如同一首优美的诗篇,具有了能够抓住人心的力量,煽情非常,就好象是要引诱住对方一样。
北堂尊越静静地看着北堂戎渡,没有说话,殿内明亮异常的光线笼罩在他身上,令人一见之下,很容易就生出虚幻的迷离感,他盯着床上的人,北堂戎渡的身体在薄薄的内衣下凸显出美妙流畅的曲线,不是特别强壮,但却让人想要狠狠抓住肆虐一番,那双蓝白分明的眼睛清润如星,纯粹得没有掺上任何杂色,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看见北堂尊越,甚至以为自己还没醒,一颗尖锐的雪白虎牙好象因为搞不清楚状况的缘故,有些迷茫地压着红润的嘴唇。
但是很快,北堂戎渡便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而眼下所在的这个地方,也并不是自己的寝宫,分明就是北堂尊越的乾英宫,北堂戎渡下意识地张开嘴,似乎在呐呐着什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够抬眼惊讶地望着北堂尊越,却不知道此刻北堂尊越虽然表面上很是平静,但心中,却是已经放出了一头束缚已久的野兽。
“……渡儿。”周围异样的安静中,北堂尊越忽然开了口,这个声音似乎很有些奇怪的味道,并不像是他平日里说话的语气,成功地引起了北堂戎渡的注意,北堂尊越看着儿子,深沉的眼睛变得逐渐幽邃起来,声音却还柔和着,缓缓道:“渡儿,朕忽然发现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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